一個被挖心,屍體被焚燒的被害者竟然就這麼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
「說,你為什麼殺了任鳴?替你死的人又是誰?歐永元和彭志文的墜崖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警局的燈照在秋曉滿是悲憤的臉上。
無論問了多少次,她都是一句話不說。
用刑也不說。
馬微山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
他往萬軍區打了一通電話,告訴霍廷川兇手秋曉抓住,想要借幾個人審問。
二十分鐘後。
霍廷川親自帶人來了警局。
馬微山覺得惶恐。
他以為來的人會是羅向珊。
但也從側面印證,這個兇殺案對霍少帥很重要。
在警員去監獄裡提審秋曉的期間,馬微山把審訊的經過全都說了出來。
「霍少帥,此人油鹽不進,恐怕要費一番時間。」
霍廷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東西,油鹽不進是因為你給的東西不對。」
沒一會兒,兩個警員架著雙腿打斷的秋曉,幾乎是半拖半抬地將她拖在來審訊的椅子上。
秋曉的身體無力地倚靠在椅背上,頭髮凌亂,幾縷髮絲貼在滿是汗水的額頭上。
她雙眼半睜半閉,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再抱有任何反應,只是病怏怏地喘著粗氣。
「啪。」
一疊文件摔在了秋曉面前。
「這就是丁湄的自殺原因。」
秋曉終於有了動靜,她顫巍巍地伸出手。
下一瞬,有雙手比她更快搶走文件。
霍廷川沉著聲音,說:「你想要的前提是交代自己做過的所有事。丁湄死的時候還不到十八歲,她是最有天賦的學生,你應該不想讓她永遠背負「不堪壓力自殺」的名聲吧。」
說完。
他示意屬下一眼。
屬下心領神會地把一幅畫放到審訊前面的桌上。
上面是用水彩畫的秋曉。
色彩斑瀾卻不失和諧。
秋曉的眼睛濕潤了。
她摸著右下角的簽名,眼裡充滿了懷念。
「這幅畫是在丁湄的老家找到的。」
霍廷川繼續說道:「秋曉,這就是你引以為豪的學生。我給你最後一分鐘的考慮時間。說了,做個明白鬼。不說,便做個糊塗鬼。」
他西裝側口袋把槍拿出來,眼睛一直盯著腕上的手錶。
秒針跳動的每一次聲響,都在這個空間裡被無限放大,成了唯一的時間刻度。
霍廷川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只有嘴角一抹冷笑,透露出他對這場心理戰的絕對自信與掌控。
整個場景被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氣氛所籠罩,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這是馬微山第一次目睹霍廷川的審問。
留時間給人考慮。
最後還是逃不過一死。
有一種看似人性卻不人性的矛盾感。
「時間到。」
手槍上膛。
秋曉急聲大喊:「別開槍,我說!」
這是一個懷疑學生自殺有內情,老師為其報仇的故事。
即便警方和法醫的結果都說丁湄死於割腕自殺,但秋曉不相信她會自殺。
秋曉在半年後租下了丁湄的公寓。
因為死過人,房東覺得害怕,裡面的家具完全沒動。
但完全方便了秋曉找線索。
終於。
在秋曉翻過每個角落,問過丁湄的家人朋友後,她找到了早被丁湄父母拿走的日記本。
丁湄父母不認得幾個字,所以一直沒看。
日記本里寫了歐永元、彭志文、任鳴對她的侮辱,丁湄覺得自己髒,承受不住。
最後一篇日記的字很潦草。
寫了她不想活在每日的噩夢中。
同時,秋曉也知道了為什麼從冶陽寫生回來,丁湄一直請病假不上課。
秋曉忍不了這麼一個好姑娘被欺負。
於是,她利用了歐永元和彭志文的爬山習慣,聽廣播哪天有雨,用對方的口吻邀請對方爬山。
秋曉沒有問出他們是怎麼盯上的丁湄,卻知道了湯奇正和蘇新雨也在那個晚上旁觀。
秋曉更恨了。
同行的六個老師,五個都是惡人。
而在她不知道怎麼對三個人下手的時候,有人主動找上了她。
所有計劃都是按照那人說的去做。
任鳴的頭顱是用魚線綁住,然後另一頭繞在了一個重物上。
利用平衡原理維持平衡。
再配合煙火燃放的時機開槍打破平衡。
醫務室的火也是秋曉燒的。
她怕被拉進警局解剖時,被發現死者不是她。
霍廷川聽完所有的事,問:「誰找的你?」
秋曉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捂得很嚴實,應該比我高,聽聲音是個男人。他總共找了我兩次,第二次給了我計劃書,我看完當著他的面燒了。」
其實他制定的計劃非常完美詳細。
要不是有個意外,她未必會被抓住。
「霍少帥,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
霍廷川把文件丟到了桌上。
他看向馬微山:「剩下就交給你們了。」
馬微山點頭:「是是是,我們一定做好善後,給歐斯亞大學的學生和桑城市民一個滿意的交待。」
與此同時。
警局的某個休息室內。
宋悅笙無聊地把腿搭在椅子上輕敲。
雖然她跟著一起回警局,但沒資格聽審訊過程,只能在一間休息室等待結果。
她的身份是記者。
他們要根據結果警告她,有些事不能亂寫亂傳。
忽然。
休息室的門開了。
和她搭檔的警員帶著許華皓一起走了進來。
「宋小姐,這位是許法醫。局長請他來為你取腿上的子彈,並做簡單的包紮。」
宋悅笙婉拒道:「多謝局長的好意,但我沒事,只是腳崴了。」
許華皓打量了幾眼。
這就是今晚幫忙抓到連環案兇手的姑娘?
看著也沒什麼本事啊。
他攤了攤手,對警員說:「既然這位小姐無事,那我走了,還有屍體等著解剖呢。桑城可不止發生兇殺案。」
宋悅笙看向即將離開的警員,連忙問:「請問還沒審出結果嗎?」
「快了。宋小姐,請您耐心等待。」
警員說完便和許華皓離開了休息室。
宋悅笙無奈嘆氣。
好吧。
「麻雀精,再播一期喜劇。」
「好的,悅姐。」
藍麻雀在操作盤上敲了幾下。
大屏幕上出現背景音的符號,下面有一行小字,寫著:
第一期下:《宿主那些事兒》引燃全場,導師觀眾連連拍手叫好。
門外。
警員以為在法醫室等了很長時間,再診治宋小姐,會耽誤向局長匯報,沒想到正好碰上從審訊室出來的局長。
他大跨步走過去,低頭匯報。
「局長,宋小姐只是腳崴,沒有中槍。」
「你說的人是宋悅笙?」
警員這次注意到剛從審訊室走出來的霍廷川。
他點了下頭:「宋小姐幫我們抓兇手有功,我們應該保證她的安全。」
霍廷川嘴唇緊抿,手也不自覺地攥緊,強行壓著快要藏不住的怒火。
「立刻帶我去找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