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立刻轉身走在前面,為霍廷川引路。
許華皓朝他打招呼也沒聽見。
然後,他發現霍廷川在休息室的門前停下。
許華皓腦中靈光一閃。
等會兒。
難道剛才那個女孩兒就是……?
馬微山頓感不妙,向許華皓求證:「小許,宋小姐真的沒有受傷?」
房家世代清白不假。
但這麼多年過去,誰知道有沒有叛變。
霍少帥懷疑臥底也在情理之中。
萬一耽誤審問就糟了。
早知道就不該答應。
許華皓安慰地笑笑:「放心局長,她親口說的腳崴。」
注意到霍廷川走進休息室,許華皓懷著好奇八卦的心,趕緊催促馬微山,一同走了過去。
一人站在門前。
一人坐在不遠處。
四目相對。
誰也不說話。
氛圍有點兒奇怪。
宋悅笙瞥見局長的身影,讓麻雀精關了喜劇音頻,隨後站起來說。
「既然霍少帥和局長都來這裡,想必已經審出了結果。還請告知部分結論,用作新聞稿。」
霍廷川注意到她的右腳有些不利索。
他沉著聲音:「你下午準備的合作也是你以身犯險抓兇手?」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些大。
許華皓不由得多觀察了一會兒宋悅笙。
可怎麼看都看不出這麼個小姑娘有什麼特別。
要說做誘餌,開槍打人,羅向珊也能做到。
沒有一絲特別之處,是怎麼成為「不能說」,被川哥藏了三四年的?
宋悅笙搖頭:「不是。我準備找你的合作是想讓你收留蘇新雨,在抓到兇手之前保障她的安全。我給出的條件是去年三月末冶陽那晚的事情。」
霍廷川冷聲道:「求人合作,你卻一點兒耐心都沒有。」
「是因為在等你的半小時內我想通了。」宋悅笙笑著回應。
她無奈地看著他。
「但凡你拒絕,我和蘇新雨根本走不出萬軍區。但是你照樣可以從她口中問出去年的事。」
霍廷川抿著唇,仿佛在極力壓抑內心的波瀾。
他緩緩道:「所以你把自己畫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做誘餌?」
這次是碰巧。
秋曉不怎麼會用槍。
倘若今晚出現的是給秋曉計劃書的幕後者呢?
「只是時間長,脫妝了。」
宋悅笙說完,再次提出自己的訴求。
「還請說出目前的死者是否是秋曉殺的,被挖心焚燒的是誰,以及她這麼做的原因。知道這些,我立刻離開,其他什麼都不寫。」
霍廷川不信。
她想做的事,花言巧語哄人也要做。
熬藥膳,托人上學是這樣。
讓他做早午飯,打掃房間也是這樣。
霍廷川深呼吸,意有所指地說:「記者會出現任何一個兇案現場。」
宋悅笙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我不負責兇殺案。這次是因為案件影響很大,我同事一個人負擔不了。」
她看了眼手錶。
原來已經快十一點了。
難怪覺得困。
霍廷川聞言,眉頭舒展了不少,他緩緩開口:「秋曉殺那些人都是為了丁湄,挖心焚燒的是一個戴人皮面具的強盜。」
宋悅笙還想問秋曉的槍從何處得來,一個美術老師是怎麼能從無敗績。
但眼下這情況問不出來。
算了。
這種結果足夠給大家交待了。
「多謝。」
宋悅笙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然而,就在路過霍廷川的時候,被他抓住了手臂。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臉上沒什麼情緒。
「記者的筆桿隨便寫寫,頃刻間輿論反轉。我從不相信任何記者,你今晚寫稿,我必須全程看著。」
宋悅笙古怪地看他一眼。
隨後,她輕輕側頭,笑著道:「那就有勞霍少帥送我一程。」
望著一起離開的兩個人,「震驚」一詞完全不足以形容許華皓的驚訝。
除了霍平安兄妹,川哥哪裡送過人?
這位宋小姐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
霍廷川說的盯著寫稿就是字面意思。
但宋悅笙心理強大。
在被注視下,她凌晨一點寫完了稿子。
霍廷川看完便走了,沒有半分停留的意思。
樓下的車也離開。
種種跡象都可以表明,監視的不是他。
那麼,究竟是誰用同個型號的車監視了一周?
次日一早。
警方在警局外面的公告欄貼了兇手已經抓到的告示。
各大報社也隨之加急寫稿出版。
因為宋悅笙連夜寫稿,章以彤和韓美華的稿子早就準備好了,所以下午出刊賣報的朝露日報是頭一個發表相關新聞的報紙。
前有銀行經理受賄,後有連環兇殺案。
這兩件大事讓朝露日報更進一步走進人們的視線。
緊接著的兩期報紙也賣得很好。
鄧藍高興,給每個人發了獎金和三天假期。
宋悅笙謝絕了章以彤的共同旅遊提議。
秋曉案存在很多待解決的疑點。
還有監視的人。
對方在暗,她在明。
如果要找線索,勢必要從長計議。
宋悅笙看到過停在報社前面的車往東走,所以,她拿著地圖實地勘察。
在車子停靠的位置,以及車輛可能離開的路線做上標記。
離開的路線很好排除。
小路不是。
人多地方不是。
逆行也不是。
然後,宋悅笙驚訝地發現以停靠地點為起始點,再連接車輛可能離開的路線,便能組成字母「Y」。
緊接著。
她按照「Y字規律」重走其他地點。
結果發現,無論如何在地圖上模擬車輛的行駛路線,它都會經過凱旋路。
很難說這不是故意而為。
宋悅笙坐在街邊休息,看著地圖上的紅線思索。
「Y」指的是姓氏?
楊?嚴?於……
主角團沒有一個首字母為Y的姓氏。
齊繹……
根據劇情描述的性格來看,他不可能做出跟蹤七天,什麼都不做的行為。
愁啊。
「咔嚓。」
宋悅笙聽到相機的聲音,目光凌厲地轉頭。
看到穿著洋氣的夫人,她有些驚訝:「媽?」
房新柔擺了擺手:「你先別說話,趕緊恢復剛才的表情,老媽從其他角度多給你拍幾張。」
宋悅笙照做。
房女士熱愛攝影,和原主老爸私奔後,利用照相賺錢。
後來,家裡人不再反對。
房女士的喜好也沒丟,在桑城開了一家照相館。
房新柔拍完照,走過去把宋悅笙從地上拉起來,給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她嘆氣:「要不是碰見美華,我都不知道你們放了三天假。你這孩子,放假也不回家看看。」
宋悅笙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老媽,其實我打算待會兒就回家。」
「這還差不多。」房新柔笑著,「走走走,咱們回家給老宋打電話,讓他早點兒回來做大餐。賺錢哪兒有女兒重要。」
兩人離開沒多久,從旁邊一家商店裡走出來一人一狗。
梁書滿摸著薩摩耶的腦袋,疑惑地問:「包子,你怎麼這麼怕她?」
剛才怎麼拽繩子都不走。
宋悅笙一走,不用牽繩自己就能走。
薩摩耶嗚咽兩聲。
那個人類真的很可怕汪。
她說話的時候,感覺手上沾了不少血。
「連環案已經結束,她不會再來歐斯亞了。」
梁書滿牽著繩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話雖這麼說,但她那篇稿子如果沒有警方的人告知,不可能出現被焚燒者的信息。
難道是記者的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