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回家後待了三天。
和所有疼愛孩子的父母一樣。
第一天做了很多好吃的,父母兩人拿著寫有「宋悅笙」名字的剪報誇讚。
第二天房新柔給宋悅笙拍了各種風格的照片。
第三天中午他們兩個就開始催了,問她怎麼還不去報社。
等到她晚上準備回公寓的時候,兩人又不舍了,感嘆時間過得太快。
他們對孩子的愛不假。
但就是這樣,宋悅笙才更疑惑劇情里拿女主當做親生女兒的做法。
劇情里描述的原主父母就像下降頭一般。
「小宋,我來的時候路過海納照相館,看到了櫥窗掛著你的幾張照片。太漂亮了!是阿姨幫你拍的吧?」
章以彤一邊說,一邊激動地走到宋悅笙旁邊。
「能不能插個隊,讓阿姨先給我拍幾張?」
宋悅笙溫馨提醒:「我媽是白天拍的,她說白天光線好,咱們五天後才是休息日。那兩天的天氣如何還要聽周五的廣播。」
「不是吧。」
章以彤泄氣了。
但很快,她又恢復了精神。
「那就先讓阿姨幫我拍那張晚上的照片。」
宋悅笙一愣:「哪張?我沒在晚上拍照片。」
「就是那張你穿著旗袍,眼神特別凶,一根梅花簪拿在手裡,好像下一秒就要扎人的照片。」
章以彤說完便拿鋼筆做示範。
宋悅笙想起來了。
這是她第一天回家拍的照片。
房女士嫌她拿報紙拍的那些照片衣服不對,晚飯後拉著她拍了一些。
沒想到這張也被掛在了玻璃櫥窗。
章以彤碰了下宋悅笙的胳膊:「咱們今晚就去,拉著美華一起。」
剛走進來的韓美華一臉疑惑。
「你們在說什麼?」
「拍照的好事。」章以彤朝她眨了下眼,然後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沒過多久,鄧藍和袁雅丹也走進了報社。
與她們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鄧藍熱情地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日後和大家一起工作的夥伴夏平婉。小夏留過洋,對美術有著非常獨到的見解。咱們報社也需要這樣的人才為我們每期報紙增添光彩。」
夏平婉嘴角勾笑,輕聲細語地說:「你們好,我是夏平婉。」
「歡迎歡迎。」
由章以彤帶頭,宋悅笙和韓美華附和地鼓起掌來。
宋悅笙服了。
沒想到夏平婉這個美術老師只做了一個月。
最終還是進了朝露報社。
袁雅丹微笑著,眼神中帶著幾分溫暖和鼓勵。
她對夏平婉說:「小夏,你坐在小宋對面吧。我的辦公桌昨天搬到藍姐辦公室了。這樣一來,你們四個便於交流。」
夏平婉輕輕點頭,臉上洋溢著初入職場的羞澀與期待,輕聲回應。
「謝謝丹姐,我會努力適應新環境的。」
「沒事。進了朝露就是一家人。」袁雅丹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轉身,指著袁雅丹,說:「遇到不懂的可以隨時問小章,美華和小宋不怎麼愛說話。」
夏平婉瞟了一眼宋悅笙。
當她聾嗎?
不愛說話能從蘇新雨口中問出很多東西?
與此同時,宜州。
齊繹照舊拿起每日送來桑城的報紙瀏覽。
不是兇殺案告破,就是哪處又選址建造工廠。
沒什麼意思。
忽然,一張人物照片吸引了齊繹的視線。
他將報紙內外翻面,一張身著旗袍女子的人像毫無保留地躍然眼前。
女人手裡捏著一枚簪子,眼神凌厲如刀,仿佛穿透了紙張。
齊繹的目光在那雙眼睛上停留了許久。
片刻後,他手指摩挲著這雙帶著殺意的眼睛,嘴角輕勾。
找到了。
桑城,海納照相館。
挺能躲啊。
忽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余翰海推門而入,神色中帶著幾分焦急:「老齊,黃雀又失敗了。這次的意外還是因為那個叫宋悅笙的記者。」
「兩次都是因為她,要不要再派人去桑城?」
齊繹放下手中的報紙,笑聲裡帶著幾分玩味。
「既然這樣,那我們親自去桑城。今天下午出發。」
余翰海面露疑惑。
他怎麼覺得老齊很興奮。
等齊繹離開,余翰海走到辦公桌前。
正對著的新聞標題是——《展現女性力量,海納照相館新風格等你解鎖》。
但引起余翰海注意的是左側的人像。
這不就是那個記者。
不做記者,改做拍照的模特了?
老齊剛才在看這則新聞?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
宋悅笙在報社待了一會兒便出去找新聞了,在外面待了一天。
下午下班,章以彤邀請夏平婉一起去海納照相館。
女主不惹事,宋悅笙沒理由拒絕。
海納照相館的玻璃櫥窗掛了六張照片。
全都是房女士在假期時候拍的。
不得不說,房女士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原主這張臉不算大美人。
以百分制來說,最多有七十五。
但房女士的六張照片把容貌拉到了九十以上。
每個出來的姑娘臉上都帶著笑。
難怪六點多了,還有這麼多人排隊。
她們非常善意決定改日再來。
宋悅笙選擇留下幫忙,拒絕了繼續乘坐夏平婉的車回家的提議。
劇情只說女主的能力是夢境穿越。
萬一夏平婉使用能力後身體不會消失,只有她自己突然憑空出現又憑空出現,事情將會變得非常糟糕。
宋悅笙在大廳等到了快九點。
房新柔一臉疲憊地從拍照房裡出來,看到宋悅笙,重新揚起了笑臉。
宋悅笙輕輕地將桌上那杯還冒著裊裊熱氣的茶遞給她母親,眼中滿是疼惜與關切。
「老媽,我都聽雲朵說了,從前天下午那張旗袍照掛上開始,就有很多人找你拍照。今天來的人更多。」
「其實你可以限制人數。我問了雲朵每人拍照的時間,以現在這個速度,每天最多能接待二十個人。再多的話,時間一久,不止是老媽你,就連雲朵的身體都熬不住。」
雲朵從洗照片的暗房出來。
聽到這句話,非常自然地接過了話茬。
「老闆,小宋說得對。今天都差點兒忙不過來了。您還要指導她們做動作。時間不僅拖得長,排隊的客人也會覺得服務不好。」
宋悅笙接著說:「雲朵,等會兒麻煩你在門外貼個告示,寫上每天限拍二十人。如果是一起來的,最多不超過五個人。」
房新柔聽著兩人的一唱一和,笑著說。
「行,就按照你們說的做。」
她拍拍宋悅笙的胳膊:「快回去吧小悅,這裡距你住的公寓還遠著呢。」
宋悅笙不放心,擔心房新柔同情心泛濫。
她離開前又叮囑一句。
「老媽,我明天會在附近找新聞。你不要別人一求情,就給人例外拍照。有一個,就會有兩個三個……」
「知道了,人小鬼大。」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房新柔突然說,「手電筒拿沒?」
「拿了。」
宋悅笙舉著自己的右手晃了晃。
推開門縫,一陣冷風趁機溜入。
宋悅笙瞥見一輛黑色轎車發動,隨即向右邊街道疾馳而去。
又是那輛車!
她拔腿追了上去。
夜色中,她的身影被拉長。
車牌號是:桑0061
還有一位是……
砰!
宋悅笙專注看車牌號,忽略了腳下的路,與一位正從巷口走出的行人相撞。
兩人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而踉蹌,她更是由於慣性,接連後退幾步,最終無法穩住身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宋悅笙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望去。
一頭橘發的梁書滿在黑夜裡有些亮眼。
他穿得休閒,手裡握著一根狗繩。
似乎是住在附近。
那隻白色薩摩耶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後。
宋悅笙站起來,說:「抱歉,我著急在追一則重大新聞。梁先生可以去醫院做檢查治病,花銀元的票據給我,我多給你20%的銀元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