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靜待時機

2024-08-31 07:35:23 作者: 蒼山遠
  肉眼可見的,陸知微眼中的欣喜變成了失望。

  她不覺皺起了眉:「你救駕有功,他難道就沒什麼表示?」

  難不成真要裴慎背上前世的罵名?

  她心中正想著,一雙大手卻在此時輕輕地撫上了她的眉心,粗糲的大手在她額間輕輕撫摸著,她睜大雙眼,卻見裴慎俊臉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

  而後,她的額間落下了一個輕輕地吻。

  「不必擔心。」裴慎輕笑,「他讓我認祖歸宗,不過我拒絕了。」

  陸知微雙眸圓瞪,捂著額頭問道:「為何要拒絕?這是最好的機會。」

  「萬一是試探……」裴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是白費了。」

  聞言,陸知微背後泛起一陣寒意。

  她喃喃道:「也是,聽聞陛下最是謹慎,若你直接應下了,他說不準要懷疑此事是你一手策劃的了。」

  思及此處,陸知微小臉微僵。

  「可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與這個機會錯過?」陸知微不安地捏緊了一雙手,「蕭雲煜平安無事,劉皇后也穩坐中宮之位……」

  「不必擔心。」裴慎見她精緻的臉蛋上,滿是嚴肅的神情,當即便將其攏在了懷中,「真正著急的,另有其人。」

  「蕭重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蕭雲煜名義上的競爭對手只剩下了一人,他們會忍不住的。」裴慎下巴抵在了陸知微的烏亮的髮絲上,聲音愈發溫柔了,「而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

  說到這,他鳳眸輕輕眯起:「劉家已經等不及了。」

  皇帝對劉家的敵意,已經擺在了明面上。

  為了自救,劉家必定要行動。

  這一次,是將皇帝那支隱藏在暗中的軍隊引誘出來的最好時機。

  徐徐圖之……

  裴慎想到這,勾住陸知微的手:「皎皎,當務之急,是另一件事。」

  陸知微正在思索著,聽得裴慎的話,她抬起頭:「何事?」

  「我們成婚的事。」

  裴慎唇角勾起,在陸知微漂亮的眼眸中愈發近了。

  陸知微下意識眨眼,裴慎細碎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間,然後一路往下,輕啄著她的紅唇。

  只聽得裴慎半帶著委屈的聲音:「皎皎,你難道不想快些與我成婚嗎?」

  陸知微耳根通紅一片,但女子的矜持,使得她無法將心中所想說出。

  她心中一動,勾住了裴慎的腰帶。

  緊接著,便是裴慎低沉的笑聲響起,然後鋪天蓋地的吻,便來勢洶洶的落了下來。

  ……

  此時的太極殿內。

  齊元跪在地上,將裴慎出宮後的一舉一動,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皇帝的神情,逐漸變得異樣。

  片刻,他摸著自己的鬍鬚,低聲道:「竟然是個情種。」

  他嗤笑了一聲,似是不屑。

  但片刻,他的眼神又變得溫柔起來:「這個孩子,的確像朕,當年朕與綺淓……也是如此。」

  齊元只跪在地上,什麼都不說。

  一旁的李德海見了,忙附和道:「子隨父,世子與您,自然是相像的。」

  只是,李德海話剛說出口,皇帝冰冷的目光便掃了過來。

  一時間,李德海有些發愣。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帝,卻見皇帝皺起了眉。

  李德海冥思苦想,終於腦中靈光一閃,道:「是殿下隨了您!」

  聽得這個稱呼,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的確與朕十分相像,不僅是本事,就連這討好心上人的方式,都隨了朕。」

  不知想起了什麼,皇帝爽朗的笑了出聲。

  聽得這聲音,李德海心中一抖。

  見皇帝這般模樣,顯然是對裴慎極為滿意了。

  難道說,這太子的人選……

  「秦王府與陸國公府,這些日子都要好生盯著。」皇帝道,「若是有異常,立刻向朕匯報。」


  齊元點頭,正欲離開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劉家……」

  「盯著劉家的人,要派多一些。」皇帝揉著眉心,閉目養神,「還有兗州那邊,他們若是豢養私兵,也只能是在兗州那邊了。」

  齊元神情嚴肅,朝著皇帝拱了拱手,便快步離開了。

  李德海見此情景,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即便救駕有功,皇帝也依舊提防著裴慎。

  而劉家的那些小動作,皇帝也是一清二楚。

  他額頭浮現出冷汗,趁著皇帝不注意,趕緊將額間的冷汗擦拭乾淨。

  這時,皇帝幽幽地聲音響起:「李德海,你也跟了朕幾十年,可有覺得……朕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一瞬間,李德海額間的冷汗狂飆。

  他跪伏在地上,用最真心實意的話語說道:「陛下,帝王無情,方能坐穩皇位。」

  聞言,皇帝大笑出聲。

  他站起身,背著手走到了大殿外。

  太極殿地勢高,視野極為廣闊。

  此時的太極殿外,還有不少血跡沒有清理乾淨,宮人們正滿頭大汗地拖著地。

  吹著蕭瑟的秋風,皇帝幽幽道:「帝王無情……」

  剩下的話,李德海聽不見了。

  ……

  鄭貴妃自刎的消息一傳出來,晨華殿的宮人們死的死,跑的跑。

  原本繁華的晨華殿,在短短一瞬間,就破敗了下來。

  隨處可見碎落一地的瓷片,還有被翻得七零八落的寢殿,就連地上一些名貴的花花草草,也都被人帶走了。

  晨華殿內蕭瑟無比,一個小宮女哭紅了雙眼,從水缸下爬了出來。

  她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晨華殿,眼中的恨意滔天。

  很快,她抹乾淨了眼角的淚水,緊握住手中的一個荷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這點小插曲,微不足道,就連隱藏在宮中各處的影衛都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而宮外,禁軍將鄭家層層包圍。

  鄭尚書衣著整齊,緩步走出了大門。

  「鄭老賊出來了!」

  一瞧見鄭尚書,幾個禁軍便迅速上前。

  他們對鄭尚書這樣通敵叛國的走狗沒有好臉色,更不會心生同情,幾人上前,一人在鄭尚書身上招呼了一拳,鄭尚書便被打倒在了地上,羽冠也被人在混亂之中摘了下來,狼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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