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王謝離和陸卿雪的婚事,在京城著實被討論了好一陣。
連帶陸安錦和傾慕兆王,從前做的那些醜事也被重新提起,姐妹二人爭一男的話題足夠勁爆,一連數日都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只是無一人敢提起姬晏禮,就算他如今是陸安錦名義上的丈夫。
實在東廠凶名在外,姬晏禮又是東廠頭號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除非活夠了,否則誰敢在背後議論這個活閻王。
自那日之後,姬晏禮果真每三日便到別苑裡來,先由陸安錦給自己號脈,而後便用她準備的方子泡藥浴,一泡就是一下午。
雖他來去匆匆,跟自己更是一副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冷臉,陸安錦卻依舊高興得很,不都說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嗎,堂堂東廠九千歲都答應自己每三日來別苑跟自己溝通感情了,臭不臭臉自己又有什麼好計較。
相比於她的樂觀,梨香則顯得焦慮很多,「小姐,您當真能解了九千歲體內的毒嗎?」
「那是自然,你家小姐我什麼時候騙過人?」
陸安錦逗著懷裡的姬小朵,答道,「放心吧,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根粗大腿放在你小姐眼前,你小姐我無論如何都會抓住了。」
「梨香,你看小朵,她是不是沖我笑呢?」
懷裡的粉糰子如今不滿一月,可自打生下來便很少哭,每日吃飽喝足便是在一旁呼呼大睡,實在是省心。
「小姐,小小姐真的是在笑,」梨香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姬小朵,「不到一個月就會笑,小小姐是神童吧?」
「別聲張,這般聰慧被旁人知道了未必是什麼好事。」
「是,小姐,奴婢都明白。」
陸安錦抱著姬小朵,笑得溫婉,倒真有了幾分慈母的模樣。
梨香見了也不免感慨,外頭那些人可真是瞎了眼,竟然說她家小姐不如陸卿雪一個庶女,分明她家小姐無論是相貌還是品性都不知強出二小姐多少,何況她家小姐還會醫術,九千歲中了那麼嚴重的毒,她家小姐都解得了。
思及此,梨香便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姐,九千歲中的到底是什麼毒,竟然那麼麻煩,每三天就要重新號脈更換藥方。」
陸安錦拍著襁褓的手一頓,隨即道,「不過是謹慎起見罷了,畢竟他如今是我名義上的相公,又是那樣的身份,我若不時時觀察著,怕藥方被人動了手腳。」
「還是小姐考慮的細緻,九千歲這樣的身份都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毒,難保那人不會狗急跳牆改了藥方,九千歲若是出了事,咱們多少張嘴都說不清楚。」
陸安錦沒再答話,只含糊應了。
她總不能告訴梨香,這都是自己為了跟姬晏禮培養感情想出來的藉口吧?
只是他這幾日到別苑來,也只是讓自己號脈,再開了藥方給墨星讓他去抓藥。
墨隱原以為姬晏禮不過隨口一說,可第二日他便收到了墨星傳回來的書信,說自己已在回京的路上,北地那個爛攤子就交給他了,幸災樂禍的讓他好好保重。
墨隱含淚去了北地,跟在姬晏禮身邊伺候的也就換成了墨星。
陸安錦有意讓他和姬小朵培養感情,畢竟二人血脈相連的父女,但他卻並不信任自己,她寫的藥方還要給身邊的大夫瞧過,才讓墨星去抓藥。
一連半個月過去了,二人再無半點進展,陸安錦急在心裡,嘴裡也起了泡,疼的她飯都吃不好,眼見著就消瘦了下去。
這日用過了午膳,陸榮江便來了別苑。
身後跟著的陸管家和家丁手裡,抱著的全都是他給姬小朵準備的禮物。
陸榮江小心翼翼的抱著姬小朵,看向陸安錦的目光難得帶了幾分不滿。
「別的婦人月子裡都豐滿不少,怎的到了你這卻瘦了一圈?是不是為了變美不曾好好吃飯?」
「父親,這您可冤枉我了,可能是小朵太過粘人,我這半個月勞累了些才會這樣罷?」
姬小朵抱著陸榮江送來的撥浪鼓就要往嘴邊送,笑得口水直流,並不知道自己還不會說話就開始背鍋。
陸榮江冷哼一聲,「粘人?我看我外孫女乖得很,也不像旁的孩子成日裡哭個不停,你自己的問題不要拿我外孫女當藉口!」
「爹!您怎的還有了孫女就不要女兒了呢,」陸安錦撒嬌,「外孫女再好,那也是姓姬的,我可是您的親閨女!」
她故作不滿,「我不管,爹今日不答應把那方端硯送給我,我絕對不依!」
「好好好,給你,都給你,」見陸安錦這副模樣,便知她在別苑不曾受什麼委屈,陸榮江心中寬慰不少,又接著說道,「將來家裡的東西都是你的,不過是一方硯台罷了,還值得你開口問我要?」
「爹這是說的什麼話,可是二妹妹……」
聽她提起陸卿雪,陸榮江面上愁容更甚,「卿雪那孩子跟晴霜不同,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如今卻為了那些身外之物,在家裡鬧得雞飛狗跳。」
自打謝離和陸卿雪的婚事定下來後,柳氏便開始著手給她準備嫁妝。
雖是庶女,但所有規制卻比別的人家的嫡女嫁妝還要豐厚,可饒是如此,柳氏和陸卿雪都不滿意,這幾日甚至惦記上了原主母親的嫁妝。
程知素在永定街上有間鋪子,專門賣些胭脂水粉、釵環首飾之類,因其位置極好,又背靠陸、程兩家,十數年來生意極好,據說每日的利潤超過百兩。
陸安錦對這些黃白之物並不看重,但這鋪子卻是原主母親的遺物,她出嫁時的嫁妝便有這間鋪子,只是當時自己懷著身孕,嫁給姬晏禮時又匆忙得很,許多東西還都留在陸家。
看來自己是要回陸家一趟了。
姬晏禮到時,便見陸榮江一臉慈愛的抱著姬小朵,陸安錦卻一臉怒氣沖沖,擼起袖子就能找人干一架的模樣。
陸榮江先看見了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賢婿、賢弟,你快勸勸她,剛出月子就要去找人打架,她身子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