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了一次,無視了對面大媽一臉埋怨的神情,李驚棠拉下窗戶上的帘子。
剛準備躺下繼續享受並不優質睡眠,火車減速駛入站點,廣播播報一個耳熟但不知道是何處的地方。
李驚棠準備躺下的身軀愣了一下,「還有一站了」他嘟嚷著,然後躺倒在座椅上…被沒放穩的充電寶來了一嘴巴子。
「艹!」低聲咒罵了一句之後,撿起地上的充電寶放回桌子上,這回倒是很謹慎的往裡推了推。
確保不會又被什麼東西來上一下之後,終於是躺下了,雙手在懷中交叉去,一對小眼睛剛想拉上眼皮罷工,就被一句怯生生的「大哥」拉開了。
李驚棠皺著眉強制開機,然後看到了一個個子不高,穿著長款羽絨服,顯得略有嬌憨的姑娘,小巧的臉上蓋著藍色口罩,長發披到肩膀。
衰人當然不會覺得火車上搭訕會落在自己這種人頭上,就算是真的,估計也是對面那個人急需用錢。
「充電寶能借我用一下麼。」一句和平常聽慣的東北味不同的軟糯普通話直擊李驚棠心口。
「這南方小土豆聲是真好聽哈。」李驚棠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來旅遊的南方遊客,同時心裡也美滋滋,畢竟被這麼叫一下也是挺舒服的,換他那幾個狗朋友來估計孩子都想好叫啥了。
「昂你拿著用吧,我手機充差不多了。」李驚棠遞出手裡的充電寶,故作高冷實而有色心沒賊膽,沒敢抬頭看那姑娘。
「謝謝大哥了哈,大哥你人真好。」小姑娘銀鈴一般的聲音有如天籟在李驚棠耳邊迴響,仿佛塞壬的歌聲一般勾人魂魄。
「大哥我一走一過太不方便了,我看你旁邊還空著,我就在這坐下啦,一會也方便還你。」說著,小姑娘緊靠著李驚棠坐下,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飄進了他的鼻子,那香氣仿佛狐狸的尾尖,一下一下的搔動人心。
李驚棠哪經歷過這場面,一個那啥大學生罷了,萌動的春心被這並不怎麼香艷的場景勾的死去活來。
對啊,並不怎麼香艷…
不對,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對勁,雖說還是個雛但也算是閱片無數,區區體香和緊靠怎會如此動人心弦。
李驚棠猛的抬頭,剛才只顧沉醉並未注意那小姑娘手裡的動作,只見那小姑娘拔出充電寶的短線,摘下臉上的口罩,那口罩下的面容哪裡是什麼精緻的面龐,那是裂開的嘴唇和皮膚閃爍著詭異藍光的金屬尖牙,利齒猶如仙人掌的尖刺一般毫無規則的錯落在那張和絞肉機一樣的…口器中。
對,那已經不能用嘴來形容了,那仿佛昆蟲的口器一般,雙頰好像兩把鍘刀朝外側展開,還在那姑娘的呼吸中微微顫動。
粘稠的口水和機油一樣掛在利齒和口器上,在口器深處,一根猶如伸縮炮管一樣結構的管子從口腔深處緩緩伸出,而那姑娘,正用那膚若凝脂的潔白小手在那外伸喉嚨一樣的器官中翻找。
似乎是找到了,那慘白小手伴隨著大股粘稠液體噴涌而出,手中攥著一根被黏液包裹的接口。
「啊…找到了,怎…怎麼了,你這麼…盯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有什麼東西嗎?」不知名生物顫顫巍巍的說著,身體和臉靠近了李驚棠,那閃著寒光的口器幾乎要碰到他的臉,口中的黏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褲子上。
嚇傻的李驚棠支支吾吾,什麼也沒說出來。
那生物眉毛一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摸向了自己裂開的嘴。
「啊…啊,對…不起,你太鮮美…了,我…沒忍住…」女生縮回了身子,兩隻白嫩的小手開始鼓搗那一對鍘刀一樣的口器,似乎是很用力的往喉嚨里塞。
伴隨著「卡巴」一聲,似乎是某種機械合上卡住的聲音,女生再次把頭轉了回來,皮膚精緻白皙,笑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冒了出來,很甜美可人。
好吧,自認為。
李驚棠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這隻生物,喉頭滾動了一下,顫抖的手無處安放,至於被吞下去的充電寶他應該是不敢追究了。
「欸?不是你主動把人家叫出來的嗎?這天很冷欸,你還嫌人家不好看嗎?」小姑娘氣鼓鼓的看著李驚棠,眼波流轉,似是要落下淚來。
本來已經緩過勁的李驚棠再次宕機,看著眼前還在賣萌耍小性子的女生陷入迷茫,腦中閃過自己偉大的前輩許某寧某,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啊…沒有,怎麼會呢,姑娘你太漂亮了,我在凡俗從未見過這種仙子,忍不住多看幾眼。」李驚棠看著小姑娘……後面的空座位,違心的說出這一段話,眼神堅定的仿佛可以入黨。
「你太美了,美得根本不像凡人,幼嫩的臉龐好像一觸碰就會折斷一樣,你仿佛是困於凡胎的天使,根本不屬於凡塵,那種如夢般的美,就像薄翼的蜻蜓或玻璃。」說著,還大膽的用手戳了一下小姑娘那還帶有絲絲黏液的臉龐。
小姑娘嬌羞的捂住臉龐「小哥你好會說啊,我…我…」
斷斷續續的機械運作聲打斷了小姑娘嬌羞的話語,緩緩抬起頭,那眼角已經裂開的眼眶裡是一對巨大的昆蟲複眼,已經占據了大半張面容。
之所以是大半張,是因為她的下顎又變回了剛才的巨大口器,腥臭的黏液噴灑在李驚棠臉上,幾乎快要把他熏吐了。
「我,我真的…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