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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死都不怕,還怕打你?

2024-08-17 01:27:30 作者: 稀飯和泥
  「任人拿捏的家雞,卻沾上太子成了難捉的飛鳥!」

  方氏「咔嚓」剪掉一撇花枝。

  氣不過,又重重將剪子拍在桌上。

  「棠兒昨個又找我哭,說出門遇上鍾婉意,被生生推了個跟頭!」

  「我真恨不得兩棍子打死那對狐媚子!」

  周媽媽吃過鍾婉意的虧,攛掇:「小的倒覺得,太子沒那麼看重那丫頭。」

  「送東西只靜悄悄來了三個人,送的還是布匹和碎銀,這麼些天過去了,又不聞不問的……」

  「奴婢也這麼覺著。」畫竹挨了鍾婉意一記窩心腳,剛能下床就被勒令回來伺候了。

  此刻怨氣正盛,巴不得有人收拾鍾婉意。

  「那可是太子殿下,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大小姐那樣的,怕是早就被忘乾淨了。」

  周媽媽不住點頭,「再說了,夫人您關起院門管教下人,只要不張揚出去,外頭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管不著啊。」

  兩個下人你一言我一語。

  方氏被說動了。

  今早她就有了懲治沈氏母女的心思,於是探了鍾老爺口風,特意提起太子。

  鍾老爺只說城裡沒聽到動靜,也沒人因為鍾婉意巴結他。

  看樣子,並不大相信鍾婉意攀上了太子府。

  眼珠子從左邊,挪到右邊,方氏哼笑一聲,慢條斯理站了起來。

  「我房中丟了貴重東西,你們叫上人,隨我去偏院找找。」

  偏院。

  鍾婉意剛替湘雲換好藥。

  湘雲一身都是難以啟齒的傷,每逢換藥,都少不得因為羞憤痛哭一場。

  「我遲早會替你做主的。」鍾婉意揉揉眼角站起身。

  正巧沈氏推門進來,手裡捧著兩碟點心。

  點心是鍾婉意晌午時候,從外面帶回來的。

  貴而好看,算稀罕物。

  沈氏和湘雲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既然封行止財大氣粗。

  一出手就是好幾個沉甸甸的金錠子。

  鍾婉意便藉機讓她們嘗嘗新鮮。

  說起金錠子,鍾婉意探手進懷裡。

  「對了阿娘,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沈氏已經放下東西,正將湘雲攬在懷裡安撫,聞言輕輕抬眼望她。

  「我買了張身契。」鍾婉意將摸出來的紙張給她。

  沈氏愣怔,「身契?」

  「對。」

  不等鍾婉意往下解釋。

  院門方向傳來不小一聲響。

  鍾婉意極其討厭這動靜,每次聽,准沒好事。

  她皺眉過去拉開房門。

  就見方氏如幾日前一樣,領著下人浩浩蕩蕩進了院子。

  開口就說丟了東西。

  「要真是丟了東西,那就直接去報官。」鍾婉意冷著臉,毫不客氣。

  邊說,目光邊向左右梭巡,想找個趁手的武器防身。

  免得像上次一樣寡不敵眾。

  方氏倒不急著立馬對付她,要想面上過得去,她總得師出有名。

  「進去搜。」她暗暗朝身旁使了個眼色。

  周媽媽先一步衝進屋裡。

  袖子裡揣著事先準備好的玉鐲子。

  另一邊的畫竹,則盯准院子一側晾著乾貨的木架,過去就踹倒,泄憤地踩了起來。

  鍾婉意顧不得別的,先追進屋子想護住沈氏和湘雲。

  不想才進門,就聽周媽媽一聲慘叫。

  湘雲攥著一掌長的燭台,杏眼圓睜,「滾出去!」

  「賤蹄子!你敢打我!」周媽媽捂著腦袋,指縫裡已然見了血。

  湘雲兩步欺上前,「我爛命一條,死都不怕,還怕打你?」

  「別忘了!當日就是你帶人扭送我進的薛家!」

  她作勢還要打。


  周媽媽趕緊退了出去。

  老婆子懷恨在心,一出屋門就將袖子裡的「罪證」亮了出來。

  「夫人,您丟的東西找到了。」

  湘雲衝出來,恨得牙痒痒,「你進屋什麼東西都沒碰就先挨了我一下,哪裡有機會搜出鐲子!」

  「你們……」沈氏按住心口,扶著門框,「這分明是栽贓陷害啊……」

  方氏揮了揮團扇,好整以暇道:「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們狡辯?」

  「來人!」

  「呵。」

  人群後忽然傳來一聲低冷的哼笑。

  緊跟著是道陌生好聽的男音:「這便是鍾氏的家風麼。」

  他聲音不大。

  卻讓周圍驟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皆不由自主地向院門外看去。

  「太、太子殿下!」不知誰喊了一句。

  其餘人趕忙跟著跪下。

  眨眼,小院裡僅剩鍾婉意一人直愣愣站著。

  封行止怎麼會過來?

  難道,是知道她借著他的名號狐假虎威……

  親自出面問罪?

  當今太子,不至於屈尊降貴做這種事吧?

  「婉意,婉意。」沈氏低著頭輕聲喚她,尾音微微發顫。

  鍾婉意回神,後脊一陣發涼,趕緊跪地行禮。

  封行止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緩步穿過眾人,一直到屋檐下站定。

  「起來吧。」

  低冷的聲音近在咫尺,鍾婉意頭也不敢抬,起身後將沈氏和湘雲一一扶起。

  檐外的方氏同時起身。

  但才抬眼,就對上封行止那雙毫無溫度、滿是壓迫感的眸子。

  她心裡一慌,腿一軟,「咚」一聲又跪了回去。

  而她不起,周圍的下人也不敢起。

  從一旁看,屋檐下的鐘婉意等人,倒和封行止一樣,都成了「主子」。

  底下跪著的,才是低一等的奴才。

  院內落針可聞。

  一陣風過,沈氏脖子一縮,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她死也想不到。

  鍾婉意那小賤人竟真得了太子看重。

  太子在院外站了多久?

  看了多少?

  會不會識破了她的手段,因而怪罪她,牽連鍾家?

  「太、太子殿下,」方氏戰戰兢兢開口:「您大駕光臨,民婦……」

  折劍一直不喜鍾家這位刻薄子女的正房夫人。

  聞言立刻打斷:「可有誰問你話了?」

  「民婦有罪。」方氏進一步伏低身子,臉幾乎全部貼到地上。

  鍾婉意心裡痛快了。

  不由自主轉眸去看封行止。

  恰好,他也看向她。

  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

  鍾婉意心頭重重一跳。

  忙垂下眼帘,掩飾似的出聲:「殿下,可是來找我的?」

  「途徑鍾府,順道進來瞧瞧。」

  封行止抬起冷厲的眼睛,「看你是被何事絆住手腳,耽擱了太子府的事務。」

  心虛浸透全身,鍾婉意忙找了個藉口。

  「我娘,還有湘雲,我得先替他們治傷。」

  封行止冷哼,「有這樣無中生有的當家主母,她們的傷,恐怕永遠也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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