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第二個碎片
昏暗、嘈雜、潮濕…
「我這是在哪裡？」地上躺著的人睜開眼睛，看著身邊陌生的環境內心裡生起疑惑。
夾雜著暗紅色的黑雲籠罩著天空，所以整個空間顯得昏暗。
無數人類手持刀斧劍槍，口中齊聲吶喊向前衝鋒，所以顯得嘈雜。
腳下的地面早已被血液浸透，所以顯得潮濕！
這是一處戰場！而與人類開戰的是一群面目猙獰，形態各異的惡魔！
「我不是在崑崙山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是做夢？」從地上爬起來的許昭霆扶著腦袋，有些錯亂。
可是，就算他置身於戰場中，卻好像隱身了一般，那些穿著獸皮鐵甲、拿著武器的人類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完全忽視了他。
「喂，你小心點！」回過神來的許昭霆突然發現一名手持巨斧的人類直挺挺的朝他衝過來，立馬準備閃躲，可是當他一行動才發現，他居然不能使用魔法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不能使用魔法了？感覺不到星子的存在了，甚至感覺不到精神宇宙的存在了！」
就這麼停滯的一剎那，手持巨斧的人類已經衝到面前，眼看就要撞上他了，對方卻像是完全看不見一樣，依舊埋頭往前沖。
預料之中的撞擊並沒有出現，那個人類就這麼穿過了許昭霆的身體，而且他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
看來事實就是如此，雖然他置身於這個位面，能看到這裡的一切，但卻好像不存在一般。
「不是說找回鴟吻的記憶嗎？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那我該怎麼回去？」冷靜下來的許昭霆開始思考。
但不能使用魔法的話，他怎麼可能想得出回去的辦法？這時候，許昭霆將注意力放到了遠處的交戰之地。
這些人類不像是普通人，雖然拿著各式各樣的冷兵器，但是一跳就能飛躍十多米的人類他可從沒見過，除非是法師。
但這些人明顯不是法師，不然也不會拿著冷兵器和對面那些看起來很噁心的惡魔進行肉搏了。
他們的體內似乎存在著特殊的能量，可以附魔在手中的武器上，只要武器完全洞穿那些惡魔的身體，就會產生一種形似液體的金色物質，開始腐化惡魔的身體。
「這難道是鴟吻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找回記憶不會就是讓我目睹這一切吧？」許昭霆有了自己的猜測。
現在的他不能使用魔法，既回不去，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這裡默默旁觀這裡發生的一切。
對面遼闊的大地上，籠罩著黑暗的一方突然生起了風暴，黑暗中出現一群紅色的燈籠，這種情況一般就是電影中的boss要出現的時候。
而人類這一方，同樣也飛出上百名腳踏騰雲，手持寶劍的高端戰力，看來是準備進行最後的決戰了。
這要是手裡有可樂爆米花，妥妥的就是一出大成本製作的電影，可許昭霆卻沒有那個心情欣賞，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置身在人類一方最前沿的身影。
他從那個身影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就好像……是自己？
在奇異感覺的牽引下，許昭霆慢慢朝著那個身影靠近，然後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他居然在連接星子！
當惡魔大軍中，那些紅燈籠眼睛的大boss出現時，他居然開始連接最克制惡魔的光系星子！
金黃色的光芒出現在這片昏暗的天地間，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視，不管是惡魔也好，人類也好，都停下了手中的交戰，眼中神色各有不同。
人類的眼中滿是虔誠與希望，而惡魔的眼中，只留下深深的恐懼！
在許昭霆的注視下，一顆顆星子連接成熟悉的星軌，描繪成星圖，構架成星座，鑄造成星宮……
最後合併成星象！
「淨世耀芒！」
這竟然是一個光系禁咒魔法！在這個人類不會魔法的世界，可以想像這會給人類帶來多大的衝擊。
一顆光子升空，照耀得昏暗的天空支離破碎，暖色的橘黃光芒如同霓裳一般片片灑落，緊隨其後的是無數道萬丈光束，從天空中的光子出發、擴散！徑直的射向這片遼闊的大地。
凡是被光束擊中的惡魔，皆是撐不過半秒就化為飛灰，每一道光束所蘊含的威力都不下於一個超階的審魔劍。
「這就是禁咒魔法嗎？如此大的範圍還可以隨意控制目標，簡直就像千萬道審魔劍一同落下。」許昭霆在心中感嘆。
他不是沒見過光系的禁咒魔法，只不過之前所見識的天國悲虹，比起這一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雲泥之別！
禁咒之間亦有差距！而且差距還是如此之大！
至少天國悲虹做不到如此隨意的灑落，卻不傷害到人類，這麼龐大的數量，這麼多的目標，只殺惡魔，落在人類身上卻毫無影響，這是法師自己可以控制的嗎？這需要多高的魔法掌控力才可以做到！
連那巨大的紅眼睛惡魔都被這一招重創，之後被那上百名人類的高端戰力手起劍落，單方面的屠殺。
當戰場上最後一隻惡魔被殺光，昏暗的天空重新恢復了光明，這場戰爭才算是徹底結束。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戰爭結束的人類一方沒有立即歡呼慶賀，卻是包圍住了剛才那個一招定乾坤的身影。
「很感謝尊上的幫助，但這位尊上身為靈族，卻願意如此盡心盡力的幫我們人族對抗魔族，不覺得自己目的性太明顯了嗎？」一位看上去像是人類代表的率先開口。
「閣下若是覺得我多管閒事，那我現在就離開這裡，絕不干擾。」釋放魔法的人也開口回應。
他們的對話雖然不知道說的是哪個宇宙的鳥語，但不知為何，落在旁觀的許昭霆耳朵里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慢著！據我所知，最近一段時間，東南西北四大神州的浩劫、龍陽、靈槐、蒼玄四大神樹的果實皆是被取走了一顆，說！是不是你取走的？你是不是靈族派來的奸細！」為首的代表聲色俱厲。
「果實是我取走的，但四大神樹的規矩，誰能獲得認可誰才能取走果實，伱們人類自己取不到，這是想強搶麼？」那名靈族絲毫沒有慌張，坦然的承認。
「哼！我就說靈族怎麼會突然願意出手幫助我們，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那是我們人類的至寶，交出四大神樹的果實，我們饒你不死！」
在人族與魔族幾千年的對抗歷史中，靈族始終是作為旁觀者，誰也不幫，這次這個突然冒出的靈族卻如此積極的幫助人類打敗侵略的魔族，任誰都會有所懷疑。
「可笑！四大神樹出現時，你們人類都還沒有誕生，何來屬於你們的說法？能者得之，這是四大神樹自誕生以來就有的規矩，我看你們就是自己沒本事拿到，才找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那位靈族氣憤的說道。
可惜…一片好心終成覆碗之水，被灑落得遍地零碎！他本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人類，若只是為了四大神樹的果實，大可以拿到之後立馬遠走高飛，何必還要來摻和這場戰爭？
「既然你不交出來，就休怪我等翻臉不認人！布陣！」人族代表振臂高呼，下方所有的人類皆成圍堵之勢開始布下陣法。
剛才釋放了那麼強大的招數，再強的靈族這個時候也會陷入虛弱，正是他們趁火打劫的好機會，從一開始人類就只是在利用他。
一直冷眼旁觀的許昭霆目睹了整個過程，連他都為這名靈族感到氣憤，為這些同為人類的傢伙深感羞恥！
這裡簡直更像是一個修仙世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剛幫他們打敗了魔族，轉眼就能做出這種恩將仇報的舉動。
那位靈族搖了搖頭，對這些人類感到很失望，真要動起手來的話，這裡的人類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敵，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所理解的靈族！
而是……鴟吻！
光芒一閃而過，原本人類形態的身軀已經消失不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隻身長百丈的巨大生物。
就連許昭霆都吃驚不已，難道這名靈族就是鴟吻？應該沒錯了，他是來找回鴟吻記憶的，也就是說剛才這些都是鴟吻在其他位面的真實經歷。
那巨大的生物盤旋於空中，身軀似魚似龍，頭上有龍角，兩頰卻有鰓，生有四肢形似龍爪，全身覆蓋著金色的鱗片。
這就是鴟吻的真面目！或者說是……金鱗！
現出真身後的鴟吻，那些人類所布下的陣法在它面前就是個笑話，對它毫無威脅，可是它卻依舊不願意殺了這些人類。
「好機會！合陣！」人類這一方趁著鴟吻猶豫的空擋，將無數個小陣合併成一個大陣。
下方的人類士兵齊齊出力，講自己體內的能量獻祭給大陣，使得大陣的威力百倍增長！
原本對它毫無威脅的陣法，此時卻像是一條條困龍鎖，能量匹練緊緊的纏繞住它的身軀。
這件事做的太絕了！鴟吻不忍心殺他們，這些人類卻還不知悔改，想要置之於死地，然後強行奪取神樹果實！一旁的許昭霆想要阻止卻有心無力，他現在無法使用魔法啊！
所謂過河拆橋不過如此了！許昭霆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類早就知道神樹果實被鴟吻取走了，但是之前忌憚它的實力才沒有強取豪奪。
現在不僅利用它的力量打敗了魔族，還要趁它虛弱之時倒打一耙！
對於這些人類來說，剛才那個禁咒魔法太過恐怖、太過超脫常理，使用了那麼強的力量，按照這個世界靈族的正常情況來說，現在肯定是最虛弱的時候。
可只有鴟吻自己知道，那一個禁咒魔法不過是小菜一碟，現在的它狀態完全沒有受損，按理說這個陣法應該困不住它。
可是它為什麼不反擊啊？難道是怕破陣的過程會殺掉這些人類？
「到現在了還顧及著別人的性命嗎？你到底是圖騰還是聖母？」許昭霆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連他作為一個人類，都為這些人的行為感到不齒，鴟吻卻還是不忍心殺掉他們任何一個，或許圖騰對人類的信任就是在這一次次的傷害中被消磨殆盡。
「吼！」
困陣中的鴟吻發出一道嘹亮的吼聲，裡面包含著的，似鯨的深邃，又似龍的豪邁！
困鎖住它身軀的大陣根根斷裂，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漆黑漩渦，鴟吻的身體鑽入漩渦之中，然後洞口緩緩癒合，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群人類在原地乾瞪眼。
一直旁觀的許昭霆，也被剛才那個漩渦黑洞一同吸入，就像是天道安排好的劇本，他完全無法反抗。
進入了這個漩渦之後許昭霆才明白，這居然是一個穿梭位面的空間橋！剛才在情急之下，鴟吻居然打開了空間橋離開了那個位面。
可它現在的狀態明顯很不好，懸浮在空間橋中都顯得吃力，隨時都有可能被混亂的空間風暴捲入，永遠遺失在這虛空之中。
距離它上一次跨越大位面時間間隔太短，它本身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為了不傷及無辜它才選擇再次強行打開，自然會顯得很吃力。
這是鴟吻內心裡的想法，可此時的許昭霆就好像和它是一體的，它內心裡的想法被他完全得知。
「這樣真的有意義嗎？那些人類真的是無辜的嗎？善良是好事，可這種病態的善良是一種錯誤！」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那些人類就如同雪崩之中的雪花，哪怕那個決定是高層做出的，但那些跟著一起迫害鴟吻的底層也一樣。
至少，如果是許昭霆是鴟吻，他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私是人類天生就有的劣根性，作為一個人類，他可不會在別人想殺他的時候還為對方著想。
一路跌跌撞撞，終於在前方見到了光芒，空間隧道打開，引入眼帘的是一顆蔚藍色的星球，許昭霆怎麼看都覺得很熟悉，因為這是他的家鄉。
「終於從其他位面回來了嗎？難道這就是鴟吻第一次回去的時候？可它好像並沒有經歷什麼失憶的症狀啊！」
難道跨越位面消耗太大，大腦支撐不住失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