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抿嘴，本來就嫉妒宋佳韻，現在更加難受了。
「行了，我覺得柱子不是那種人，以後在軋鋼廠絕對會對海棠多多照顧的，放心吧。」
只有閻埠貴看事長遠，認為事情沒有特別糟糕。
「叔，那你說他會給我再調個崗位嗎？」於海棠歪頭問道。
手裡的饅頭掰了一塊塞進嘴裡，心不在焉地嚼著。
「那我還真不知道軋鋼廠的情況，但是你放心，他如果能幫忙肯定就幫了。雨柱跟他媳婦是一樣的性格，面冷心熱。」三大爺的筷子避開肉，只吃豆芽。
「嗯，我也覺得面冷心熱。」
於海棠琢磨琢磨，雖然自己上門不禮貌，但宋佳韻還是給她盛了飯。
換成姐姐，可能已經攆人出門了。
三大媽翻翻眼皮子，冷淡地說，「明天的報導還沒去，別考慮太多。你可以跟他提一嘴，要是他能給你辦就辦了。」
「哎！」
於海棠一聽，雖然姐姐的婆婆說話總是帶刺，但也有道理的。
到了睡覺的時候，閻解成不情願地鑽到了弟弟那屋，給姐倆騰地方。
「海棠，你以後別跟何雨柱走太近了，他把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錢。」於莉躺在被窩裡，盯著黑夜之中的屋頂，啥也看不清。
「姐，你別把人想得太壞了。我本來想找欒大姐給我安排到車間，但她說什麼也不幫忙。
只有何雨柱看見了，他去廠長辦公室替我問的。
你說如果真是心狠的人兒，他為啥還要管我？」於清脆的聲音幽幽響起，於海棠甚至還笑了兩聲。
「那你不羨慕宋佳韻嗎？她過得日子多好啊，咱倆卻只能求人。」
於莉指的是求人借宿，求人辦事，求人安排工作。
「羨慕，可她先遇到的何雨柱，那時候我還不認識雨柱哥。」
於海棠的話中充滿了濃濃的嚮往，志在必得地說，「但我相信，雨柱哥會看到我的努力的。」
「海棠，你千萬別亂搞，媽會弄死你的。」於莉擔憂的提醒。
「嗯。」
回答的心不在焉，於海棠突然不耐煩了，「姐，我睡覺了。」
「好。」
明天倆人都要早起上班，於莉也閉上了眼睛。
一大早，何雨柱把宋佳韻送到廠里。
又將門口等待的於海棠也領到車間。
「雨柱哥，太謝謝你了。」
於海棠是特意早早來到軋鋼廠的門口等她，自己不好意思進去。
「走，一大爺，這是於莉的妹妹於海棠。以後就是車間裡的工人了，你幫忙看著點兒。」
何雨柱把她領進車間，直接奔著易中海去了。
三位大爺在四合院為了表面功夫，也要裝出很和諧的樣子。
既然是閻埠貴家裡的親戚，那易中海必須上心。
「行，海棠丫頭，我領你去認認機器。」
一大爺裝腔作勢地擺出長輩的架勢，關心的問了她幾個問題。
不遠處，秦淮茹站在機器前面，默默地看著。
車間裡最不缺的就是單身男人，對於海棠的到來表現得特別激動。
——我艹，終於來個好看的單身姑娘了。
——秦姐也單身，怎麼沒見你那麼激動過？
男人嗤之以鼻，「那能一樣嗎？秦姐是用過的，這位姑娘還沒出嫁。」
「拉倒吧，用沒用過你知道？」另一個結了婚的男人，開口就是葷話，低頭嘀咕了幾句。
旁邊的人瞬間哈哈大笑，看向秦淮茹和於海棠的眼神意味不明。
「再敢亂嚼舌根子，我把你們舌頭一個一個全部扯下來！」
秦淮茹臉色發燙，兇巴巴地吼著。
「看見了吧，這就是她跟單身小姑娘的區別，要換成剛才那位美女，肯定是害羞地捂臉。秦姐巴不得咱們拿她開玩笑，到了晚上還能回味回味。」
說話男人臉上有塊刀疤，他平時沒少拿秦淮茹開玩笑。
但秦淮茹卻不生氣，偶爾還和他逗弄兩句。
因為自從許大茂辭職後，何雨柱也不搭理她，沒了長期飯票。
秦淮茹就在車間裡另外找了個替補。
作用正是成為自己的飯票。
「大劉，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那點爛事告訴大傢伙？」秦淮茹靠近刀疤男人，低聲威脅。
「你敢！」
刀疤劉在家裡偷看表姐洗澡，被表姐夫打了一頓，他老母親跪地求饒才沒有被抓走。
這種骯髒的事情如果被軋鋼廠其他人知道，吐沫星子都會把他淹死的。
「行了行了，我以後不拿你開玩笑了！」
刀疤劉惱羞成怒，往遠處走去，嘴裡還在嘀嘀咕咕，「真把自己當塊好東西了，我呸！」
就在原地的秦淮茹，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片刻後，才默默回到工作崗位。
於海棠上班第一天，又勤快又利索，把易中海高興壞了。
本來以為是個花瓶擺件，沒想到還是個幹活的好手。
「一大爺，真是謝謝你，你跟雨柱哥都是好人。」
休息的空隙，於海棠真誠的道謝。
「你這丫頭還挺客氣的，我跟老閻認識幾十年了，他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不用這麼客氣。」
易中海聽慣了車間裡的吹捧話，像於海棠這麼直白的還是第一次。
他很受用啊，滿面春風。
秦淮茹眯起眼睛，狠狠剜了一眼。
老東西，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
「何師傅，今天你去紅星公社放電影，趁現在還有時間，收拾收拾東西去吧。」
楊廠長特意去了趟一食堂，通知何雨柱。
「哎，好！」何雨柱正準備去跟媳婦說兩句話，告訴她中午找劉嵐打飯。
「各位，這是我媳婦宋佳韻，以後你們就是同事了。」
來不及多介紹，何雨柱就要去下鄉放電影了。
「華子，跟我一塊去。」
第一次放電影，楊廠長很不放心，要求何雨柱帶領一名徒弟一同前往。
肯定要選擇最親的徒弟馬華了。
其他人羨慕不已，下鄉多好啊，不用做飯幹活。
今天對馬華來說就是磨洋工的一天。
先到了蓮花鎮，倆人肚子餓得咕咕亂叫。
「師傅，我請你吃包子，喝完豆腐腦再走。」
馬華扛不住了，擺擺手讓師傅停住自行車。
倆人進了唯一的包子鋪，鋪子裡面已經坐滿了，我們。
本來地方就不大，屋裡頂多擺個三四桌。
這個時辰正是吃早飯的點，人多正常。
賣包子的老兩口忙的不可開交，老闆捏著包子褶招呼他們：「兩位，門口坐吧，屋裡沒地方了！」
門口兩邊各有一棵老槐樹，看那粗勁兒，倆人都摟不過來。
樹葉堆在一起遮住了陽光，樹蔭底下一陣陣冷風嗖嗖吹過。
「老闆，來倆菜包四個肉包，再來兩碗豆腐腦。」坐好後，馬華朝著老頭喊道。
「華子，怎麼還要菜包？誰吃啊？」
聽他點完，何雨柱一愣，沒反應過來。
臭小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肯定要吃頓好的。
菜包子回家自己就能做，何必花錢出來吃。
「我一直饞菜包子，師傅，你吃那四個肉餡的！」馬華一揮手，讓師傅別糾結了。
他兜里只有三塊錢，想吃太多肉包子也不夠啊。
反正就是為了墊墊肚子，啥餡對他而言不重要。
旁邊的顧客在嘀咕豆腐腦齁咸，不如他家的面好吃。
聽得馬華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尷尬不已。
他想去把豆腐腦換成麵條，又害怕價格差距太多，自己無力承擔。
何雨柱咂咂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起身鑽進了屋裡。
「大爺，包子還沒拿吧？」
老頭以為客人是著急了，過來催的，笑道：「包子得一鍋鍋的蒸，別急，還沒排到你那呢，好了我給送過去。」
「那我們六個包子都要肉的，不是，要八個。」
何雨柱扒著櫃檯往裡面看了一眼，老頭面前的鍋里翻騰著白麵條，老婆子抓了把蔥花扔進去。
「不要豆腐腦了，給我兩碗麵條。」
「行，兩碗面八個肉包子，記住了。」
還沒盛豆腐腦，客人改還來得及。
這種情況老頭遇多了，隨口點頭應下，把身後竹籃里的倆菜包拿了出去，換成兩個肉的。
「沒有雞蛋嗎？可不可以把面里加倆雞蛋？」
何雨柱看到老婆子將做好的面盛到碗裡，端出去給客人放桌上。
裡面唯一的點綴就是綠色的蔥花，其餘全是白色麵條。
「雞蛋？」老頭特意瞅了他一眼，居然還說要放兩個雞蛋？
何雨柱很認真的盯著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兒。
自家煮麵打個雞蛋那也是坐月子的產婦才能混上，其餘雞蛋可是要攢起來賣錢的。
跑這裡吃飯的都是圖個實惠，能吃飽就行，怎麼會主動要求加雞蛋，他可從來沒賣過加雞蛋的。
老婆子給客人上完面回來了，把木托盤放在灶台上。
手肘捅捅老伴，壓低聲音道：「家裡不是還有給兒媳婦準備的雞蛋嗎？拿四個賣給他唄。」
「你想啥！你讓芬兒咋想！」老頭急了，後院攢的那些雞蛋，都是家裡養的老母雞下的，一天攢倆，留著給兒媳婦吃。
芬兒已經懷胎九月多了，眼看就要臨產，為了自己孫兒，也得把雞蛋看住。
「不能加嗎？不能加就算了吧，光給我煮麵就行。」
看他倆在那裡竊竊私語，何雨柱覺得應該是沒有雞蛋。
也是，屋裡客人吃的面裡面都沒有。
罷了，鄉鎮能找小吃鋪已經夠可以了，不能要求太多。
「有有有，你先去坐著，待會給你們送過去。」老婆子急忙說道，生怕客人不要，朝老頭擠擠眼，示意他去後院拿。
老頭責怪的瞪了老伴一眼，見何雨柱還在那等，沒法子，只能扭頭回去拿雞蛋。
還好只是拿四個，拿多了被兒媳婦發現，又是避免不了的一場鬧。
老婆子怎麼不考慮後果呢。
見他拿回雞蛋，老婆子滿臉笑意，「同志，你先回去坐著，煮好了我送過去。」
外面坐那二人定是從城裡來的，都穿著嶄新的鞋子，衣服也很得體。
乖乖，還有輛自行車嘞！
「多賣碗面錢就出來了，你非要用雞蛋！」老頭訓斥道，他知道老伴不是為了幾毛錢，就是針對兒媳婦。
「我願意，你不知道張嬸她們咋說的，肚子裡恐怕還是個女娃，原本以為抱孫子，結果呢！」
兒媳婦剛嫁過來的時候，她可是好生伺候著，盼著早日抱孫子。
第一胎生了一看是個女孩，老婆子安慰自己，女娃好，能照顧弟弟。
過了三年，又生一個女娃，她就坐不住了，現在兒媳婦肚子裡懷的是第三胎，外表來看和前兩胎一摸一樣。
如果兒媳婦順著她也好，生了倆閨女不知羞，還天天趾高氣昂的，鋪子的錢都被她拿去貼補娘家了，白眼狼！
「哼，雞蛋給一個浪費一個，還不如賣幾個錢。」
老婆子生氣老伴向著兒媳婦說話，翻了翻白眼，端著面走了出去。
「唉，老的小的都不讓人省心。」老頭嘆了口氣，把雞蛋打到鍋里，用勺子慢慢攤開。
家和萬事興，老伴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
外面倆人坐著等面來，馬話忽然想起來，今天是師娘上班第一天啊？
「師傅，師娘上班你不用把她送進去？就讓她自己去廣播站啊？」
「昨天她見過劉科長，倆人已經認識了，沒啥問題。」
何雨柱搖搖頭，想起剛去車間的於海棠。
她的情況比媳婦嚴重點，畢竟要面臨的是秦淮茹。
秦寡婦本來是七車間的一朵花，突然來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姑娘，那就是搶了她的風頭啊。
「同志，您的面和包子來嘍！」
老婆子端著托盤，把兩碗面和盛包子的竹籃放在桌子中間。
「哎，我吃錯了，吃了個肉餡的，師傅給你吃。」
隨手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才看到肉餡，馬華趕緊停住嘴，把包子遞過去。
正吃著面，眼前多了個包子，還是咬過的。
何雨柱麵條在口中還沒咽下去呢，直接開罵，「華子，你絲不絲對我有意見？給我咬過的包紙做啥？
我都換成肉的了，快吃。」
雖然說的口齒不清，馬華還是聽清楚了。
「謝謝師傅，我不客氣了！」
既然是師傅的心意，肯定不能浪費，碗裡吃的乾乾淨淨，麵湯都沒剩下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