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招

2024-08-17 04:07:03 作者: 禮成
  虞清酒不防,那簪子正落在手中,意想中的反噬感卻並未傳來。

  狐疑打量著手中的簪子,虞清酒怒從心起,「你拿假的耍我?」

  「若不想本王拿出真的,便速速收拾,半柱香後隨本王去佛寺。」

  季廷硯一句話輕鬆拿捏了虞清酒的命門。

  狗東西,虞清酒暗罵了聲,以她如今這脆弱的小身板,碰了銀簪怕不出兩日就會倒霉折命。

  季廷硯是會恐嚇人的。

  虞清酒困得眼都睜不開,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喜鵲捯飭,怨氣大得能吞下三頭牛。

  國寺素來是陽氣昌盛運隆之地,她方才說過季廷硯宅位有異,他便急著去國寺找和尚。

  真不知季廷硯是信她還是不信。

  虞清酒頭一遭坐王府的馬車,內里寬敞華貴,足能容下四五人還有富裕。

  季廷硯早在馬車上等待多時。

  不同在王府內的素衣穿著,他換了身鴉青暗蟒紋繡長袍,比起昨日更顯俊美矜貴,身下坐著的是白狐皮軟墊。

  明明是冬日裡,車內卻不知用什麼烘得宛如春日。

  還有矮桌上各色精緻的茶點,瞬間奪去了虞清酒的所有注意。

  季廷硯本在閉目養神,聽到虞清酒嘴上窸窣地動靜終是睜開了眼,敢在他面前這般放肆的,她是第一個。

  「沒吃飯?」

  「嗯。」

  虞清酒似是未察覺周身的寒意,甚至有閒心餵了口暖茶順氣。

  馬車眼看就要行至國寺山下,虞清酒卻驟然變了臉色,只覺車窗外呼嘯的寒風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嗚咽的慘叫聲。

  有人設伏!

  季廷硯雖不如虞清酒敏銳,但也早發現不對,馬車外的守衛竟無一人示警。

  「你……」

  「你待在這裡,不要出來!」

  季廷硯未說完的話卻被虞清酒搶著接過,不等他反應,人就已先一步捏符上前。

  注意到虞清酒手中繁複的符咒脈絡,季廷硯手一松,索性任由虞清酒去了。

  他倒要看看,虞清酒都有何手段。

  虞清酒提氣屏息,悄然掀開車簾一看,外面竟不知何時已大雪封路,唯餘一紅衣女子抱著個襁褓跪在地上哀嚎。

  女子悽厲的哭嚎聲從虞清酒身旁傳進馬車,季廷硯只覺胸口血氣翻騰,各大要穴間都猶如針刺一般,疼得厲害。

  「屏息提神!」

  虞清酒大驚,冷聲扔出幾枚銅錢落地,隨即將手中黃紙貼在了季廷硯額前。

  這背後之人竟如此狠辣,想要直接用陣法囚魂!

  若讓其成事,那季廷硯的命魂便會被外面那紅衣女子鎖在懷中襁褓之中,往後人便如木樁一般,無知無覺地死去。

  「吾乃本朝冥王妃!」

  虞清酒僅憑原主的身體應對不住,無奈只能提明身份,可預想中受皇家紫氣庇護之象卻並未曾出現,反倒被紅衣女子的哭嚎聲瞬間壓過。

  遭了!

  虞清酒咬牙暗嘆了聲,忘了上皇家玉蝶的是她那倒霉的嫡姐的名字,她是冒牌貨!

  眼前一顆雪花飄落,虞清酒面色一凌,生生嘔出口血來,隨即竟是直接盤膝坐下。

  眼看到紅衣女子近在眼前,卻仍是不為所動。

  「小心!」

  馬車中的季廷硯想出手幫忙,卻只聽耳邊傳來一聲厲喝,隨即眼前的一切竟如煙縷般煙消雲散。

  是幻陣!

  季廷硯駭然環顧四周,早聽聞西域有人擅布此陣,卻沒想竟敢溜到國寺腳下動手。

  虞清酒卻看穿了季廷硯的心思,輕嗤了聲:「不必想了,你這國寺連半點光鴻佛光都沒有,才會被那宵小鑽了空子。」

  她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心中卻有些氣惱,穿來不到三日,她怎麼連入門的陣法都看不穿了?

  這其中定有古怪!

  「宵小?」季廷硯抬眼打量虞清酒,只差把質疑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想來本王高估了你,連對陣宵小都能受傷。」


  季廷硯意有所指的看向虞清酒唇邊的血跡,方才兩人一同入陣,她竟直接把他護在了身後?

  虞清酒咬牙,暫且忍下季廷硯的挑釁,隨手摸出昨晚準備的符紙來。

  「為防萬一。」季廷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虞清酒略顯嫌棄地提起了衣袖。

  「我教你畫符,帶兩個藏在身上。」

  虞清酒不給季廷硯質疑的機會,抄著他的手隨意幾筆,兩個中級的防身符便已成型。

  收了這附帶紫氣的符文,虞清酒胸口那種氣血翻騰的感覺總算壓制下去。

  國寺亦近在眼前。

  「王爺,請下車。」

  馬車外侍衛的聲音響起,剛才的幻陣只針對季廷硯和虞清酒兩個,他們並未受到半點影響。

  虞清酒跟在季廷硯身後下了馬車,卻見國寺僧侶齊齊地站在廟門之前,袈裟披身。

  這還是她頭一遭見這麼玄幻的場面,明明國寺門匾,所供佛山都有金光護體。

  可這寺中滿山的和尚,沒一個修為有成的,剃度出世之人反倒看著與俗世之人毫無兩樣。

  奇,當真新奇。

  虞清酒不動聲色,暗自落後季廷硯兩步,反正是他自己執意要來,有什麼他先受著便是。

  「王爺所求,貧僧一早便說過無能為力。」

  眾僧聽到這人的聲音,紛紛讓開了一條路,露出一白衣小僧來。

  虞清酒卻驟然變了臉色,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前世那位故人,只不過年歲要輕上許多。

  這世間,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虞清酒?」

  直到季廷硯不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虞清酒才慌亂回神:「王爺說什麼?」

  季廷硯可沒有錯過,虞清酒方才望向佛子的眼神,面上多了些厭惡。

  佛子白啟,乃是國寺前方丈窮盡半生尋到的天生佛體之人。

  更有預言,鳳女大亂,唯有佛子救世,偏偏虞清酒就看上了人家的皮囊。

  「佛子?」虞清酒聽到季廷硯的稱呼,不確定的重複了遍。

  他怎麼可能會是佛子呢?如此只是有些相像罷了。

  白啟搖頭,不予痴言妄念,見季廷硯執意要求籤,只能領著他和虞清酒往國寺大殿。

  這一路走來,虞清酒實想收回自己方才的話,國寺其中,果然佛光普渡。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虞清酒只想日日住在這佛寺之中,好好修正一下原主的命格,也免得她日後出手處處掣肘。

  出神間,季廷硯已經開始求籤了,三根簽齊齊落地,都不用佛子解答,虞清酒便眼皮一跳。

  「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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