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瓊關外城,征金軍營副帥帳內。
「王妃她沒……」激動的聲音一出來洛江立即意識到自己都聲音太大了,忙捂嘴收聲小聲吐出後面的字。「真沒死?」
封衍沒有回答洛江,只專心查看收到的那幾樣東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妃怎麼可能早逝,她捨得王爺也不可能捨得兩位小公子啊。」
話音還未落地,封衍就一記眼刀刺得他後退了一步,輕打了兩下自己這比腦子快的嘴。
可看著封衍手裡那從那俘虜包袱里一樣一樣拿出來的東西,忍不住好奇的又伸長脖子問:「可就算王妃還在,也的確在後金,可那俘虜說得能是真的嗎?會不會有人知曉,藉此來……」
「不會。」洛江的話還沒說完,封衍就斬釘截鐵的打斷了。
「王爺為何如此確定?」明明剛剛他還一樣一樣仔細查看,分毫沒有相信的意思。
封衍不知因何笑了起來,不言語的抬手將方才從信封里拿出來的信遞給洛江。
洛江莫名的接過信紙,看到內容的一瞬間就明白了。
「的確是王妃的字,這世上沒第二個人能寫得……」後面的話眼看著就要冒出來,感受到封衍不善的視線,洛江強咽下去換了個詞道:「如此鬼斧神工。」
好險,差一點就鬼哭狼嚎就先一步出去了。
不過洛江不得不佩服唐映菀這一手原生字,丑得是石破天驚,便是最好的臨摹師都仿不出來。
「不過王妃怎麼會和後金皇室後裔搭上了?」
「她自有她的本事。」將信從洛江手裡拿回收進懷中,轉而把裡面的那幾個小藥瓶扔過去:「按她說的做。」
「是。」
洛江拿著東西快步出來帳,封衍身子放鬆的後靠,側頭伸手搖了搖兩小隻的搖床,眼中皆是期許喃喃道:「快了,再有些時日就能見到你們的娘了。」
……
黃泉樓。
「報!」
高聲喊報的聲音從樓外一直喊進樓內。
如女子般陰柔的林公公接過戰報,撩開帷幔,雙手將戰報遞給歪在大椅子上的攝政王。
揭開封蓋,倒出裡面的捲紙展開來。
亦如前兩日,又是敗了。
短短十日,連敗三場,後金的隊伍已經退到了大梁邊城,再敗,就要被趕出大梁國境了。
「軍醫還沒查明?」
帷幔外跪著的人低著頭不敢應答。
林公公將另一本才送來的折本奉上道:「太醫院剛送來都摺子,說水源,吃食皆無任何問題,不似投毒卻擴散極快,不知何人為起始,難以查明。」
拿過那折本打開,看著上面那些無用的廢話,攝政王嫌棄的扔開,頓了頓打著哈欠問:「胡家的那個醫聖是不是被華藝請去了?」
「回王爺,是的,到今日正好十四日。」
「你去召她入宮來。」
「是。」
……
接到林公公傳話的時候,華藝正讓唐映菀給自己診著脈。
她昨日來了月事,今早已經讓其他大夫看過了,不孕之症已經好了,所以她召唐映菀來就是想借病找個由頭把這一行人給除了,以絕後患。
沒成想,還沒開口,林公公就先來了。
人已經在正堂等著了,這個時候若是殺了唐映菀,攝政王一定會動怒。
想著之前的事,華藝到底是忍下了諸多怨恨,冷道:「既是攝政王召,那你就立即去吧,早去早回。」
「是。」應著站起身,走到門外一如既往的蒙上眼。
但在蒙上前,肖政業暗地裡給唐映菀遞了一個質問的眼神。
他在問,攝政王怎麼會突然召她進宮。
她也想問。
這出乎她原本的預料。
雖說現在前線上後金應該已經被流感病毒大面積感染不堪應戰,但交戰才十日,即便戰況不好攝政王也還沒到需要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來找她這麼一個外來的大夫的時候。
哪怕她現在都名頭是醫聖,也因為在公主府宴席上有了點名氣,可對於深宮之中,手握大權的攝政王來說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
她原本是打算從公主府逃出去鬧出點動靜,藉此在攝政王那刷個存在,這樣在下一波甲流的時候或許會嘗試性的讓她參與一二,她再從中作梗。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見她了。
始料未及,讓人不安。
但現下容不得拒絕,她只能蒙著眼跟著走到正堂。
摘下眼罩,看到林公公的一瞬間,驚艷其男生女相,柔媚天成之餘還覺得有一點眼熟,好像曾在哪裡見過,卻記憶里找不出來。
「這位便就是大名鼎鼎的黃醫聖了。」
黃?
他怎麼知曉醫聖姓黃?
據邱神醫說,那招搖撞騙的醫聖從不敢把真實姓名告人,都只讓人尊稱醫聖。
不過作為後金的一把手,手眼通天,知曉其姓倒也不算什麼難事,只是唐映菀總覺得不太對。
「王爺在宮中等著呢,黃醫聖請。」
林公公伸手說請,可如今這種情況下她不請也只能硬著脖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