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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都是棋子

2024-08-29 17:17:34 作者: 蘭蘭懶
  「好了,不哭了。」蕭承宴抬手為宋婉清拭淚,姑娘哭的鼻尖通紅,巴掌大的小臉因為消瘦此刻顯得一雙杏眼愈發圓潤,此刻她啪嗒啪嗒的落著淚,委屈的像只兔子。

  「你瞧我,如今不是平平安安的?不必為我擔心,行軍打仗總會受傷的。」他隱瞞了自己是因為舊疾復發才跌落馬下的事,宋婉清也沒拆穿他,在來黎州的路上她問過許太醫,許太醫說蕭承宴往日受傷過多,又未曾好好將養,這才落下了病根兒,幸而他年紀輕,若是能好好修養著,日後也許無礙。

  宋婉清垂下眸子,他摸著男人粗糲的掌心,他手背上還有被石子劃出的道道血痕,傷口結了痂,摸著有些硌人,宋婉清的眼圈忽然又紅了,她這一路趕來滿天風雪,馬車在路上不知陷進積雪多少次,越是離黎州城越近,路就越難走,而蕭承宴也不知是如何趕到的這黎州。

  他面頰消瘦,長發發尾都是枯燥的,他說著自己無事,實則渾身是傷。

  蕭承宴見宋婉清一直盯著自己,宋婉清心思重,此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他急忙轉移話題:「你瞧你如今瘦的,是否是又病了?」

  宋婉清搖頭,「我沒事,只是風寒而已。」

  見她不肯說實話蕭承宴也不再追問,只是他離開汴京前才給姑娘養出的肉此刻又都不見了蹤影,蕭承宴抬手捏了捏宋婉清的臉頰,故作生氣道:「就該讓念梅一日五頓飯給你餵下去。」

  宋婉清笑起來:「那這五頓你得陪著我吃。」

  「陪著你。」蕭承宴將人拽起在自己身側坐下:「我一輩子都陪著你。」

  外頭常安還抱著常吉哭,常吉原本還是動容的,生死一遭,能再見常安自然是觸動,可無奈常安哭的跟泄了閘一樣,常吉的衣衫都被他哭濕了,濕冷冷的貼在胸口,常吉不免覺得常安聒噪。

  「你哭完沒有,我是險些丟了命,不是已經死了。」常吉沒好氣道。

  「常吉!你沒有心!」常安從常吉胸前離開,氣的一拳錘在常吉肩膀處。

  念梅實在是覺得這兩人有些吵,她噓道:「你們小聲些,殿下同我們姑娘說話呢!」

  大帳內宋婉清同蕭承宴一直敘話到了傍晚,蕭承宴受了傷,軍中一應事務都由沈肆代為處理,蕭承宴這兩日只管安心養傷就是。

  兩人用過晚膳,宋婉清將蕭承宴的湯藥端來,她自己也乏力的厲害,簡單梳洗過後便開始困頓起來。

  軍中沒有多餘的營帳,念梅念柳的營帳還是常安常吉找了軍士現搭起來的,蕭承宴帳中有多一小榻,且蕭承宴也想同宋婉清多說兩句話,便將人留在了自己帳中。

  見她困頓,蕭承宴將湯藥一飲而盡,吹了燭燈拉著宋婉清便上了床榻。

  帳中炭火充足,時不時傳來炭火燃燒的噼啪聲,宋婉清被蕭承宴在背後擁著,蕭承宴的手在她脊骨上一寸寸撫摸著,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後傳來:「瘦了......」

  他似乎格外執著於自己的消瘦,宋婉清回身鑽進蕭承宴懷裡,她本就困的迷迷糊糊的,帳中雖暖,可天黑了還是不如在汴京時氣候適宜,偏蕭承宴的懷抱是暖融融的,宋婉清將身子往他懷裡貼了貼,嘟囔道:「那我明日多吃些。」

  蕭承宴身子原本緊繃著,聽見宋婉清這話不由笑出聲,他低聲道:「好,我們婉清最厲害了......」

  塞外霜急風高,寒風刺骨,帳子外風聲呼嘯,宋婉清眠淺,以往一點動靜就能將她驚醒,可此刻在蕭承宴懷中,任由外頭風聲咆哮,宋婉清睡的依舊安穩。

  ......

  翌日一早,宋婉清還在沉沉睡著,蕭承宴便已經換好衣衫起身了,他命沈肆去聯絡舒悅舅父。

  如今軍中糧草已夠,同西戎人再打上些時日未嘗不可,但據蕭承宴所知,舒悅舅父同西戎王並非是看似的那樣君臣和睦。

  如今大梁的軍隊已然攻到了月兒河,過了月兒河就是西戎都城,西戎自從大將被沈肆斬殺後,鐵騎雖強悍,可西戎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卻沒一人能將這些鐵騎收歸不下,軍心散亂,不然大梁軍隊攻勢也不會如此順利。

  交代完沈肆後,蕭承宴到了關押舒悅的帳子裡,舒悅昨日又鬧了半宿,說自己頭痛,軍醫早為舒悅診斷過,說舒悅似乎是中了什麼毒,此毒若是不解,舒悅性命難保。

  此刻舒悅癱在地上,她早沒了往日的雍容華麗,舒悅鬢髮散亂,睜開眼眸那刻便捂著頭開始嚎叫起來,「求你......求你殺了我......」

  蕭承宴不為所動,居高臨下的看著舒悅。

  「蕭承宴......」舒悅抓住蕭承宴的袍角,露出了一個自己認為最嫵媚的笑容,「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她見慣了自己父親後宮裡那些女子爭寵獻媚的手段,自己早在一日一日的薰陶里將這些東西學了個十成十。

  「算我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吧......」話音才落,蕭承宴便一腳將人踢開,他看向帳子角落坐著的那人,冷聲道:「你親妹妹在我面前諂媚討好,你親眼瞧著都無動於衷嗎?」

  燕楨眼中無神:「她中了毒,這毒是父王下的,無解,他從一早就沒打算叫我二人回到西戎。」

  燕楨形容沮喪,「在他眼裡,只有王后所出的長兄最重要,我們這些人,都是他的棋子罷了。」

  「你既然知道你是棋子,為何還對他如此愚孝?」蕭承宴一把將燕楨提起,他眼中寒芒閃過:「你父王棄了你,你難道就不恨嗎?」

  燕楨垂著頭,嘲弄一笑:「恨又如何?我出身微賤,如今還成了階下囚,我生來便是一枚棄子,舒悅說的沒錯,你這樣關著我們還不如給我們個痛快,蕭承宴,等明日開戰,你殺了我祭旗吧。」

  自己死在陣前,也不知他那父王看了,是否會覺得對他不起?

  蕭承宴鬆開手,燕楨又跌在地上,他道:「燕楨,我不殺你,你覺得我留著你是做什麼的,燕楨,我是來助你的,若是你願意,西戎便可以在你手下改天換地。」

  燕楨看向蕭承宴,那雙早就失了神采的眼底此刻竟然燃起微弱的火星,「你說什麼?」

  蕭承宴長眸微眯,一字一頓道:「我說,我要助你將西戎改天換地。」

  如今的西戎王殘暴,其膝下几子多隨其性情,即便是西戎王暴斃,餘下几子若是登了王位,大梁和西戎仍會再起戰事,可燕楨不同,他出身不好受盡苦難,性情溫和,若是燕楨登基定會感念大梁,且他是同自己合謀才登上王位,便有把柄在自己手中,若是燕楨要起戰事,蕭承宴將此事告知天下,燕楨則眾叛親離,西戎子民也不會容燕楨再坐王位。

  所以蕭承宴想助燕楨登基,換兩國戰事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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