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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雪中嬉笑

2024-08-29 17:17:45 作者: 蘭蘭懶
  宋婉清歪了歪身子,將頭靠在蕭承宴肩上,她挽住男人的臂膀,低聲詢問:「我今日瞧軍中將士們神情肅穆,是否過些時日就要開拔了?」

  蕭承宴的傷勢雖然沒好全,可前線沈肆出征也是頂用的,並不需要蕭承宴事事都沖在最前頭,同西戎人的戰事停了兩日,宋婉清估摸著大軍是要往月兒河方向去了,過了月兒河就是西戎都城,如此良機怎可錯失?

  蕭承宴拍拍宋婉清的手,安撫道:「還得過兩日,燕楨那裡還未得手,到時候我讓常吉將你送去黎州城裡,你在黎州城等我就是。」

  黎州城內可有多的客棧廂房,與其讓姑娘一人再回汴京去,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宋婉清點頭,隨即又黏黏糊糊沒骨頭似的把頭靠在男人肩上,換作以往宋婉清是做不出這種動作的,可自從知道蕭承宴殞命的消息,大起大落之下宋婉清恨不得一天十二時辰黏著蕭承宴,可她也怕自己這樣黏人蕭承宴會覺得抗拒。

  宋婉清便克制著自己的小心思,只是她此刻不想克制了,宋婉清用發頂蹭了蹭男人的面頰。

  她這樣乖順不免惹得蕭承宴發笑:「做什麼?方才不是還不許我碰?」

  宋婉清不說話,挪著身子朝男人更近了些。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徑直撩開男人的衣擺。

  蕭承宴嚇了一跳,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摁著衣料不肯鬆手,結巴道:「你......」

  「你這樣不合規矩!」他壓低了聲音,一臉難以言說的神情。

  宋婉清不解的望著男人:「什麼?」

  蕭承宴憋了半天,還是紅著臉道:「你我二人還未成親......這不合規矩!」

  以往兩人是有過親昵的時候,可蕭承宴次次都是衣衫完整的,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有時意興上頭是會險些忘了些分寸,可蕭承宴每每都會在緊要關頭懸崖勒馬,這是他對宋婉清的尊重。

  二人雖然定了親,可到底沒拜過高堂天地,這實在是不能行......

  宋婉清反應過來蕭承宴說的是什麼,她幾乎是從蕭承宴身側跳了起來,捂著臉原地轉了三四圈才咬著唇難為情道:「你這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嗎?我只是想看看你穿沒穿護膝而已!」

  「啊?」蕭承宴一雙眸子澄淨的跟泉水洗過一樣,然後肉眼可見的,方才稍稍褪下去的紅色此刻又蔓延上了面頰,還隱隱有比方才更嚴重的趨勢。

  「我......」蕭承宴支支吾吾的為自己辯白:「我腦子裡都是你。」

  宋婉清這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男人精明的時候算計如鬼,撩撥她的手段層出不窮,可現在又蠢笨的像是什麼都麼都不會的愣頭小子,他這兩幅面孔變幻,宋婉清實在是招架不住。

  為了緩和氣氛,宋婉清清了清嗓:「所以,你穿護膝了嗎?」

  這次不用宋婉清去撩他的衣擺,蕭承宴自己就撩開衣擺露出護膝來,他邀功似的衝著宋婉清笑:「我一直有戴著,就是那次跌下馬受傷,不小心沾上了血跡。有些洗不掉了。」

  男人指著上頭那塊暗色的血漬,聲音委屈:「這是你送我的,我給弄髒了......我洗過的,可怎麼也洗不掉......」

  宋婉清溫聲道:「無事,我親自為你洗,便是洗不掉我再為你做一對新的,不礙事的。」

  蕭承宴搖頭:「我不要新的,我只要這個,這是你第一次為我做的護膝,我要一直帶著它。」

  他說的認真,宋婉清忍不住笑起來,她走近兩步,捧著蕭承宴的臉蜻蜓點水的在男人額上落下一吻,隨後飛快起身,只留下蕭承宴摸著額頭呆滯的坐著:「婉清......」

  宋婉清臉頰緋紅:「我去問問念梅你今日兒湯藥好了沒。」

  說著就出了帳子,蕭承宴摸著額上的餘溫,忽而笑出了聲來。

  ......

  他說了日日戴著那護膝,果真一日都不曾離身,從中軍大帳出來時已是晌午,沈肆說自己帳子裡備了鍋子,問蕭承宴可要去吃炙羊肉。

  蕭承宴本是不想去的,可想了想婉清這兩日在黎州待著,或許是黎州天寒,宋婉清手腳冰涼的症狀愈發明顯,這炙羊肉溫補最佳,婉清吃了對身子也有好處。

  蕭承宴應下來:「你那裡可還有多餘的羊肉,等會兒叫人為我準備一份帶回去。」

  沈肆道:「有,譙竹才讓人殺了只羊,等會讓人給你拿些。」

  黎州多牛羊,這裡的羊肉比起汴京的羔羊風味更佳,腥臊之氣少,甚至都不需要什麼香辛料掩蓋,宋婉清不常用羊肉,但黎州這裡的羊肉她是能用些的,才殺的羊清燉煲湯都是最好,最新鮮的。

  蕭承宴同沈肆一起進了帳子中。

  帳中早支好了兩口鍋子,案几上小瓷碟盛著蘸料,鍋子裡水沸著,新鮮的肉片在鍋子裡游轉,才用了兩口便覺身上發熱,蕭承宴放下筷子,將衣袍撩開,拽了拽領口衣襟。

  沈肆咽下嘴裡的羊肉,眸光不經意瞥見蕭承宴膝上綁著的那枚護膝,他目光多停留了一瞬,眼神忽而暗淡下來,一頓飯吃的無滋無味。

  從沈肆帳子裡出來,外頭不知怎的又落起雪來,晴日還掛在天邊,雪花大如席,軍帳上已經蓋了一層厚重的積雪,正有軍士將帳子上的雪清掃下去。

  蕭承宴提著食盒護在懷裡,踩著積雪往自己帳子去,軍靴踩在積雪上聲音清脆,所經之處留下一串腳印。

  快到自己帳子時,蕭承宴聽見有姑娘的嬉笑聲,待走近了,便見宋婉清裹著粉色的大氅,一張小臉堆在絨白的狐毛領子裡,笑顏燦爛比春光還要奪目,她嬉笑著,正捧著一團雪球朝念柳扔去。

  雪球不偏不倚正打在念柳肩頭上,念柳是個記仇的,蹲在地上奮力搓著雪球,那雪球已經有一個小玉瓜那麼大了,若是打在宋婉清身上定然是疼得。

  蕭承宴想也沒想,快步跑過去擋在姑娘身前,宋婉清原本閉著眼等那雪球落在自己身上,可預想中的雪花並沒落在身上,而是聽到一道悅耳的男聲:「傻不傻,你不知道躲得嗎?」

  那雪花早在蕭承宴後背炸開,他額上頸上都是雪花的碎屑,念柳一見這場面,腳底抹油似的跑的比誰都快,此刻早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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