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述余眉毛一揚，語氣很欠：「徐常陽，跑別班找什麼課代表啊？有什麼好事找我唄，我最喜歡唱歌了。哥哥想我唱什麼歌，我唱給你聽啊，我唱的可不比她差。」
趙君南：「……」
教室里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男生臉面更掛不住了，連忙罵了兩句壯氣勢。
「滾你媽的！」徐常陽目中愕然，隨後滿臉嫌棄，「誰想和你……去。」
察覺不對，他話說到尾時聲音有些發顫，後脊背隱隱發涼。
「又在問候誰媽呢？徐常陽。」
「……」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後的陳鈺身上。她面色難看，眸光一沉，面無表情地擠出一絲微笑望向徐常陽。
眾人心想。
那人要完。
章述余委屈巴巴地看向陳鈺，告狀說：「鈺姐，你聽見沒，徐暢陽太過分了！他罵得可難聽了呢，我不過是想幫助同學，免受騷擾而已。」
「……」
徐常陽火氣瞬間被點燃，渾然忘卻在場的老師，沖他吼道：「老子叫徐常陽！你他媽是不是故……」
章述余得逞一笑，無聲用口型對他說：「要完。」
「老師他是故意的！老師你看他，老師你快看啊……」見陳鈺沒反應，徐常陽急得抓耳撓腮，做最後的掙扎。
結果顯而易見——人已經在被揪去辦公室的路上了，連同和他一起來的那名男生。
他在走廊叫喚了兩聲後，課間的熱鬧依舊。
「我看這小子面堂發黑。」
林鶴擾哂然一笑，視線從辦公室那個方向移開，邁腿走進教室。
班裡笑著鬧兩聲後，又繼續各鬧各的了。
大課間時，江祈從第一排搬到了最後一排。
之前被安排幫溫予的同學瞧見，開口勸他：「江祈，沒必要啊。隨便找個理由就行，鈺姐也不會說什麼的。」
在前排的學生看來，換位到後排，無異於自毀前程。像江祈這樣老實的人，絕對不好意思推脫老師的安排。
江祈繼續收拾書本，臨走時回了句：「是我自己和老師申請的。」
「……」
東西放桌肚兜沒多久，江祈就見有人在後門口一臉見鬼似的退了出去，轉頭大喊溫予的名字。
「你表情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溫予被嚇一激靈，瞪了他一眼。
林鶴擾糾正他，情緒激動道：「不是鬼，是神！」
「你確實是神經。」說罷，他透過窗戶對上了江祈的目光。
兩人相視無言。
同桌後，兩人更是不發一言。
臨上晚自習前，溫予塞了個紙條給他。打開紙條後，上面只寫著簡單三字：坐回去。
收起紙條後，江祈看了他一眼，接著低頭繼續寫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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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兩節晚自習後，江祈有些犯困，趁著課間到走廊上吹風清醒。
余光中，走廊盡頭有人出來了，那個位置是辦公室。他感覺到某人的目光，正當看過去時，盡頭的人又轉身走了進去。
倏的，辦公室的燈剎那間盡數熄滅，在裡面做題的幾名同學樂開了花，都在興奮討論著。
「別吵！」
陳鈺吼了聲鎮住躁動的學生，又低頭拿起手邊的手機看時間。
「算了，還有十幾分鐘就下晚自習了。去吧，」陳鈺擺手示意，「叫教室里的同學都收拾收拾，早點回家吧。」
話音剛落就已經有幾名男生大步衝出辦公室，陳鈺急道：「慢些！看得清路嗎？需不需要手電筒照亮？」
同學們笑著拒絕，狂奔向教室收拾書包。溫予慢慢收拾好道完別後，準備出門卻被叫住。
陳鈺:「同桌的事是江祈主動向我提的，他挺看好你的。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問他，或者你想來辦公室問題都行。」
「……」
今晚的月亮挺亮的，不至於一點光亮都看不見。月亮雖只有一小彎掛著，卻格外的亮，仔細看還能瞧見原本的完整輪廓。
此時，走廊上已經見不到多少人了。推門而入後，教室不出所料的空無一人。
他收拾完書包，腳剛邁出門口，就被不知道哪冒出來的手抓住手腕。
「我靠！誰？」
溫予嚇了一跳，被抓住的手一直拼命掙脫，另一隻手則是猛地打在那人的手上。
「我我我。」江祈連忙解釋說。
「江祈？」溫予以為自己聽錯了，又不可置信地問了一遍。
「嗯，別打了。」江祈鬆開手說，「手都要廢了。」
聽清是江祈的一剎那，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反應過來扭頭問他：「你怎麼還在這？」
「帶你看星星。」
「……」
被知識薰陶了幾節課後，他的腦袋還是懵的。原是沒什麼興致去的，卻還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學校的天台平時都是鎖著的，今天不知道怎麼破天荒的門沒鎖。護欄很高，直直地抵到溫予的胸口上。沒有游雲，漫天繁星鋪天蓋地般砸進眼底。
江祈眼裡映著星光，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給他：「好看嗎？」
溫予點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糖。
對方自然地把糖塞在他的口袋裡，抬頭繼續看天上星。
溫予抬頭看他，眼神閃了閃。對方比自己高出許多，如果他沒有坐著的話，溫予總是會下意識地抬頭看他。
「江祈。」
「嗯。」
「非親非故，為什麼這麼幫我？」
「我們以前見過的，」江祈垂下眼瞼說，「那時你還幫了我。」
溫予：「哦，所以你才這樣。」
「這樣什麼？」
「幫我。」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秒，輕聲說：「是，也不是。」
月亮的餘暉灑在他黑色校服上，渡著月光。
溫予垂在身側的手蜷了下又鬆開，抬眼一臉真誠地看著他說：「我是想的。」
「什麼？」江祈勾起嘴角，似是猜到了他所指之事，可他就是不說。
他想聽溫予親口說。
溫予耐著性子繼續說：「同桌的事。」
「為什麼？」
「他們說你很聰明。」
他有些被逗笑，這算什麼爛理由啊。
江祈打趣般回他：「這我知道。」
「學霸都像你這麼自戀的嗎？」溫予問。
「你猜。」江祈逗他。
聞言，溫予又冷下臉，沒有再看他。
江祈：「……當時為什麼不理我？」
他指的是剛搬來和他坐同桌的時候。
「我理了。」溫予說。
「什麼時候？」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