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的語音講題總是會在十一點打來，十二點又準時掛斷，從沒延遲或提早過。所以在之後的一個多月里，十一點已經成了兩人默認的講題時間點。
最近賽季更新，溫予常被章述余拉來打遊戲。但打完一局就退，引起了章述余的注意。
溫予開麥解釋：「要去寫題了，沒空。」
章述余:「……」
退出後，溫予點開他的聊天界面。等了會兒沒反應，溫予劃拉屏幕看時間。時間沒錯，溫予把書本擺放好後，開始盯著屏幕看。
過了兩分鐘依舊沒反應，溫予點開鍵盤，打完字後卻又刪除。
內心糾結的下一秒，江祈的語音打了過來。
把耳機戴上後，溫予點了同意，卻不發一言。
「為什麼打完又刪了？」江祈問。
「你看錯了。」他側頭，慢悠悠地胡扯。
江祈卡殼了下後，輕笑：「也對。」
溫予：「……我聽的見。」
「嗯，」江祈說，「周末有時間嗎？」
溫予放下手中的筆，點開了江祈發來的解題思路看，過了會兒才問：「約我圖書館？」
「聰明。」江祈說。
溫予皮笑肉不笑：「謝謝。」
兩人沉默著，寫著手中的作業。
溫予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從中考後就很少這樣安靜的寫作業了。一切都顯得很虛幻，卻又是真實正在發生的。
江祈忽道：「……我之後可能不能再給你打語音講題了。」
溫予寫題的手停了下來：「好。」
風吹的窗戶作響，溫予起身緊閉窗門，聽見手機一頭的人問：「你就好？」
「那你不想打了，我能說什麼？」溫予說。
江祈：「不問我為什麼嗎？」
「沒必要。」
總是有原因的，問不問的結果都一樣。
「溫予。」
對方沉默不語。
語音被掛斷了，等溫予反應過來時，江祈的視頻已經打了過來。本是不太想接的，但是礙於對方覺得自己真的是為了這事而氣，他還是點了進去。
手機被他放在桌上，江祈看著畫面里的天花板：「溫予？」
「江祈，」溫予說，「作業做完了嗎？就打視頻拿我來尋開心。」
「我沒尋開心，我就想看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回我？」江祈說。
溫予面色沉靜，張口就來：「沒說話，是因為我剛才突然啞了。」
「還有心情說笑話，看來是真沒事。」見他這樣，江祈放下了心。
「無聊。」溫予說。
江祈想了想說：「我這個人確實挺無聊的。」
溫予：「放學不回家，還要在狗橋逗留的人，確實挺無聊的。」
別的同學避之不及的事，他還往上湊，像是生怕惹事上不了身一樣。
「所以沒看見你，是因為你在躲我嗎？」
江祈清奇的腦迴路，讓他陷入了沉默。
－
在圖書館待了一個下午後，溫予待不下去了，提議出去走走。
這周末正趕上熱鬧，街上的人比平時要多的多，隨之攤位也多了很多。走到撈金魚的攤位就走不動道了，金魚在陽光下微微發光，引的路人駐足觀望。
「嘖 。」
人群中有個人低著頭撈金魚，遺憾說：「要是溫予在的話，就不用這麼費勁了。」
同行的江祈聽見，停下腳步向聲源望去，拉住溫予說：「有人叫你。」
溫予不明所以，順著江祈看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了蹲著撈金魚的章述余。
他輕輕挑眉一笑，問道：「章述余，你嘀咕我什麼呢？」
低頭罵金魚的章述余完全沒聽見，同行的趙君南打斷正在罵罵咧咧的人：「溫予叫你。」
「溫予！」章述餘興奮地叫他,「還真被我叫應了！快來撈金魚啊！」
他試了很多次，專挑金魚在悠閒擺尾時撈，可它總是有一點動靜就迅速逃離，最終魚逃紙破。
溫予接過紙網蹲下，豎著入水，輕輕靠近金魚然後慢慢向上。章述余的呼吸也在他撈出金魚的那一刻，恢復呼吸。
找老闆包好金魚後，章述余把拎著的金魚遞給趙君南，並說：「溫予撈的雖沒我撈的好，但是勉強收下吧。」
溫予：「去你的。」
江祈蹲下來觀望期間，溫予遞來了撈金魚的紙網。接過後，他照著溫予的樣子撈了下。
一撈就中。
章述余不由一愣，驀地抬頭道：「年第，可以啊。練過？」
撈金魚的人沒有回答他，再次撈時，金魚上來的同時紙也破了，好在有桶接住了。
「看溫予撈過。」
「……」
四人同行，趙君南被攤位上的手鍊吸引了去。
章述余不解：「這麼多年了，每次都被這些小攤吸引，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你懂什麼。」趙君南白了他一眼。
江祈一眼看中一串簡約的手繩。他拿起捏著繩子的一頭，手腕微彎，試圖把星星更好的呈現給溫予看。
初瞟一眼看出是由紅繩和一顆星星形狀構成的手繩，細看能發現是顆木製的星星。
「年第，你買這個幹什麼？」章述余問。
「戴啊，不然呢？」趙君南戴上一條手鍊試，「你怎麼管這麼寬？」
章述余和她鬥嘴：「我怎麼就管的寬了？我那是在關心年第，問一下不行啊？」
「你倒是回的快。」趙君南說。
章述余剛要開口，就被趙君南拉到一邊看手鍊。
「噓，」趙君南打斷他說，「知道了。」
章述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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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星星？」
江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溫予：「你不喜歡嗎？」
微愣神後，他下意識躲避他投來的目光。溫予沒有回答，只是幫忙戴上並調節長度。
他手心有些發燙，小心避免觸碰的戴完後，漫不經心地看向攤上的其他手鍊。因被拿走手繩而空的位，讓他一眼掃見。
「眼光不錯啊，小孩！」
江祈順著聲源抬眸看向攤位老闆娘，沖她禮貌一笑。
「你運氣真好，姐這就只剩兩串木頭星星手繩的貨了。」說罷，她就低頭翻找包裝袋。
章述余聽見後，走了過來說：「是嗎？那我也要一個。」
話音剛落，章述余的手被另一隻手搶先拿下另一條手繩。
「什麼情況 ？」章述余被江祈的手速晃了下，有些愣住。
還不等再開口，對方就掃錢走了。
章述余:「……年第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