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推門的瞬間，江祈就見到了昨晚夢見的人。
他站在門口，眉目慵懶，聽見動靜才悠悠地收起手機準備走人。
「吃早餐了嗎？」江祈跟了上去，唇角微揚，「昨晚的作業寫的怎麼樣？」
溫予睏倦地眨眼怔愣了下，面容冷淡：「江祈，一見面就問作業的，真的很討人厭。」
江祈：「我先問的吃沒吃早餐。」
「吃了。」溫予推回了江祈遞過來的牛奶，一臉無趣道，「題目也就那樣吧，有些難到變態的題，我課間問鈺姐就行。」
巷子狹小處送小孩上學的電瓶車迎面駛來，江祈把他拉靠近自己這邊走路。看了眼人與車的距離後，江祈說：「我是擺設嗎？問我。」
溫予渾身像散了架，疲倦地閉了下眼睛，無力道：「我每人煩一會兒問就行。」
江祈：「不煩人的。」
「……江祈，你不用因為我以前順手幫忙的事而遷就我的。」溫予說。
對方不語，面容平靜，與往常無異。可他就是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半晌後他才開口：「我之前說的話，你定是沒有好好聽了。」
「……好意思說我嗎？」溫予說，「昨天也不知道是誰還在問同桌的事。」
聽他這麼說，江祈眉頭微蹙，神色微微失了神。
江祈的聲音慢慢低下去，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怕你後悔。」
「顧慮真多。」
－
窗外飄來淡淡花香，沁人心脾的花香讓溫予打起來了幾分精神。
路邊的桂花一簇簇綻放在樹枝上，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此時，公交上廣播響起。還有四站就到學校附近站台，溫予回過頭看他睡著沒。
江祈此時也在看他。
「我也聞到了花香。」江祈說。
「……誰說這個了。快到了，你別睡過去了，我可不叫你。」溫予不想被誤會成什么小事都要跟他分享，立馬冷著臉說完扭頭回去。
想到剛才某人才低頭靠椅背補覺，江祈不禁發笑出聲。
即使是很小聲地笑了下，溫予還是很敏感地察覺到，然後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江祈：「沒笑呢。」
「滾。」
下了公交，正巧撞見來上學的章述余和趙君南。
「溫予，年第早！」章述余依舊精氣神很好，語氣輕快地打招呼。
少了一個人很容易發覺，溫予掃了下四周：「林鶴擾呢，怎麼沒和你們走一塊？」
「他今早值日，走的早些了。」
章述余嘴巴沒停地吃柚子，趙君南回完後，遞了兩瓣柚子過來。
溫予接下，掰了一瓣給江祈。
章述余眼神示意了她下，又說：「還有你兜里的牛逼糖，也給我來兩顆。」
「您還真是既要又要。」趙君南嫌棄道。
章述余佯裝神情驕傲逗她笑，他輕挑眉一笑：「那是。」
兩人鬥嘴，溫予本來也想笑的。忽的想起什麼，他向江祈投來了打量的目光。
「怎麼看我？」江祈問，「我好笑嗎？」
溫予：「好笑嗎？你就笑。」
他報了剛才被笑之仇，滿意地扭回頭，就聽見對方帶著笑意又道：「是沒你好笑。」
「……滾。」溫予一時語塞，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身後的江祈見狀，勾唇微微笑笑，喊口號道:「一二一，一二……」
「江祈，你有毒吧！」溫予面無表情，回頭罵道。
剛上教室走廊，就見到正念叨的林鶴擾。幾人打招呼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他路過的窗口就扔出來了一本書。
幾人心裡皆是一顫，幸好的是沒砸到他。
「林鶴擾！」章述余率先喊他。
他回頭看著他們笑笑，彎腰撿起書本準備放在窗邊上。直起身來時，裡面又丟出一本書過來，這次正好砸在林鶴擾的肩上。
「你們班的人怎麼回事呢！剛才是意外，不要說第二次也是！」
章述余上前理論，下意識伸手護著他，衣袖下雙拳緊握。
教室里一名女生向前走了兩步，裝作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就是意外，我沒看到他。」
「剛才他幫忙撿書回去的時候，你也沒看見他，是嗎？」江祈臉色倏然沉下來，語氣清冷問道。
溫予氣性湧上心頭，蹙著眉頭沒有說話，眸底晦暗不明。
被溫予冷眼一看，女生頓時不寒而慄。
她沒想到溫予會這麼早來學校，特別是在林鶴擾值日這天。眼下只能服軟：「對不起，但本來就是意外啊，你們這麼凶干什……」
「哐——」
話音未落，趙君南抄起書本往她肩上砸去。
眼前的突發，讓女生有些沒反應過來，身體猛地一顫。
趙君南扯了下衛衣領口，輕緩呼吸後，她低吼道：「是我朋友脾氣太好了，是嗎？他們說話凶？更凶的你剛才還沒見識到呢！」
「這麼顛，難怪有病！」女生怒罵道。
幾人心裡一顫，靠書本最近的章述余聽聞，抄起本書扔到女生腿邊警告她。
趙君南控制情緒，強克制著咳嗽：「我是有病，你也是真的神經病！」
女生被懟的無言，扭頭想找班裡人幫忙助勢。但除了一名女生上前勸她，沒人願意理她。
「趙君南，臉都氣紅了。回教室吧我們，要早讀了。」林鶴擾打圓場說，「況且，我也不是很疼。」
「……」
回教室途中，章述余背手拿出書包側邊裝好的梨水遞給她喝。
「三班那女生幹什麼找你麻煩？」章述余問。
幾人目光都看向林鶴擾，等他回答。
他其實對那名女生是沒什麼印象的，直到今天另一名女生和她站在一起，林鶴擾才記起那天。
她們當時丟另一名女生的書包，語言暴力並踩她的書包。他和江祈中午放學時送資料路過看見，制止並叫住了遠處的一名老師處理，估計是那時惹下的事。
教學樓前，來往的人，居然這麼明目張胆地欺負同學。林鶴擾現在想起，還是會覺得震撼。
「林鶴擾？」
章述余見他始終保持著沉默，叫了他一聲。
林鶴擾掃了江祈一眼，想到被欺負女生當時尷尬的處境，估計沒人想因這種事被人提起。
他沖章述余搖頭道：「不記得了，沒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