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宮

  就在今晚，黑魔王即將崛起······

  克勞奇露出病態的笑容，注視著活點地圖上那兩個標註著西奧多和塞拉菲納名字的小黑點正一前一後離開城堡，一揮魔杖抹去痕跡，將空白的羊皮紙倒扣在桌上，匆匆離開辦公室，前往迷宮。第三個項目即將開賽。

  他實在難以克制住激動的心情了，多少年的期待、籌謀，在阿茲卡班的日日夜夜，他終將證明，相比那些無能的懦夫，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克勞奇遠遠望見那個黑髮飄揚的高挑身影第一個走進了迷宮入口，就轉身離開，特意和其他教授們背道而馳，走向偏僻的一端，高達二十英尺的樹籬很快就吞沒了他。

  棘手的麻煩。

  雖然格林格拉斯向他保證過不會干擾他的計劃，但保險起見還是得先下手為強，畢竟哈利·波特就在她之後進入迷宮，其他勇士都不足為懼，只有她是最大的變數。

  克勞奇耐心地透過樹籬密切觀察著迷宮中的動靜，遠遠傳來一聲哨響，第二位勇士也入場了，他不由得盡力加快腳步，木腿在地上敲打出接連不斷的咚咚聲，迴蕩在漸黑漸靜的夜色之中。他已經搜尋到自己的獵物了。

  那姑娘雖然有些瘋瘋癲癲的，克勞奇倒還真沒打算殺她，一來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殺人太莽撞了；二來，他還挺想看看她都能做出些什麼事情來，可能他們的神經迴路同樣都被搭錯了幾根吧。

  一道昏迷咒就挺不錯的，雖然他說過，鮮血很襯她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流動在身旁的燥熱氣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冷光凍住，空氣被劃開絲線大小的裂痕，他聽見劍鋒錚鳴響徹耳畔，汗毛豎起，下意識地翻身躲開，還不等舉起魔杖，右手處傳來奇異的涼意和空蕩感，仿佛被雪吻過——

  「咕咚」兩聲，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砍斷的手、連同緊握的魔杖滾落在地，被一隻憑空出現的靴子踩住，劇痛如同淬了火的鞭子般猛然抽打向他，那隻藍色圓眼一翻向上，克勞奇不可置信地望見一道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影。

  塞拉菲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輕輕一抖，手中長劍化為魔杖，「鎖舌封喉。」

  她撿起地上那根魔杖隨意揣進兜里，將那隻殘手焚化成灰，欣賞著火光舔舐過克勞奇疼痛到扭曲的臉。

  「那天晚上忘記和你說了，斯內普辦公室被盜的非洲樹蛇皮其實也有我的一份，你以為只有你才想得出來替身這一招嗎。」

  「別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我沒打算騙你，至少我說了的話都是真的。」

  「而且，想要對我先下手，也不是個慶祝合作愉快的好方式。」

  「我確實想親眼見證那個新世界，但我可沒說我還願意在新世界裡看到你，誰會想要一個會給自己施鑽心咒當見面禮的同事呢，我認為提前清理一下未來職場的人際關係很重要。」

  蜷縮在地上的克勞奇緩慢地用口型念出一個名字。

  「對，是他，西奧多代替我進了迷宮，不過你放心，他會替你完成你該做的事。」

  「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她俯身，確保不錯過克勞奇每一絲的神情變化，揮了一道癒合咒在他血流不止的斷腕處。

  「不不，我不是在可憐你，克勞奇。」

  「很遺憾，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你能擁有過的最好的學生。」

  塞拉菲納站直身體，「鑽心剜骨，」克勞奇在腳邊劇烈地翻騰起來，四肢摺疊成奇特的形狀。

  聽不見慘叫聲，多少還是有點沒意思，寡淡而無味。

  塞拉菲納在等到他癱軟下來後就將他擊昏，捆上繩索，召來守護神，讓它給鄧布利多送去口信，眼見那隻巨大的銀白色獒犬消失在夜色里，才轉身離去。

  *

  克勞奇是活生生被痛醒的，清涼的夜風扑打在他的臉上，搖晃的世界好像水波一般動盪不安，過了好一會才漸漸明晰。

  他眨眨眼睛，發現自己被繩索牢牢捆綁著，關在一個房間裡，窗戶大敞，窗框上蹲坐著一個黑髮少女，姿態肆意，仿佛身後無邊無際的夜空都是她的國土。

  「這是西塔樓，弗立維的辦公室，鄧布利多將你關在這裡，哈利回來了，黑魔王復活了。」

  「福吉帶著攝魂怪正在往這邊過來。」

  一把飛天掃帚砸中他的胸口。

  「感到榮幸吧，這把光輪1000可是我的老朋友。」

  她動手解開繩子，將他拉起來。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回，克勞奇的語氣多了幾分猶疑，他終於開始用全新的眼光注視著她。

  「我本來打算徹底取代你的，卻突然想起來那位大人可能並不會輕易就託付給我他的信任，只好過來放走你去為剛剛復活的他獻上一臂之力，就當是我給黑魔王的投名狀吧。」

  塞拉菲納的眼神落到那隻光禿禿的斷腕上，微笑了一下。

  「告訴黑魔王，他的復活，格林格拉斯和諾特家功不可沒。」

  克勞奇爬上飛天掃帚，遙望著她翻上窗框。

  「搭把手，我得回到地面上去。」

  她不耐煩地看著空中的金髮青年，心想：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給你留下一隻手。

  「我真想讓你就這麼摔死。」

  還沒等咬牙切齒的克勞奇伸出手，她就在他驚愕的目光中凌空跨出一步，消失在他的眼前。

  在極速下墜的過程中，塞拉菲納聽見層層疊疊的大笑聲從靈魂深處浪涌而來，沖刷進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