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婆子渾身一震，本來以為歲安幾個小孩子容易糊弄過去，經過一上午的觀察她們才發現不是想像中的那樣。
「哎！我們也是干太久了！」
「大小姐，這又不是我們幾個全部弄的……」
歲安環顧四周，這個院子剛建好還有很多東西沒準備，乾脆坐到了桌上。
「行啊，你們是有三批人是吧，喬涼，把她們都叫過來。」
喬涼點頭，然後小跑著出去。
歲安抬頭看著湛藍的天，心裡盤算著該怎麼整頓，這樣下去遲早要被這些人搞壞名聲，要不然把績效搬過來得了！
幾個婆子眼神交匯，歲家的待遇是公認的好，不會隨意打罵下人，也不會隨便的就將她們打發，所以才如此敷衍交下來的任務。
所以她們料定歲安也不會輕易的將她們趕走，畢竟當下這麼缺人，要不然誰會找三波人日夜不分的在這幹活。
很快喬涼又帶著十來個婆子過來了，大家一聽才幹了兩天就給結錢，領錢這事任誰都會不由得加快腳步。
一進門婆子們就察覺到了異樣的氛圍，按理說領錢應該開開心心，但院子裡站著的幾個婆子雖不是一臉愁容，但也說不上開心。
興高采烈的聲音瞬間小了不少，暗中打量著坐在桌上的歲安。
歲安翹起二郎腿，一下一下的晃著。
「都來了？」
喬涼：「全都來了。」
歲安停下晃動的腿，坐直身子，在這些婆子身上掃了一圈。
「好，結錢，這些人全都不要了。」
特意把全字咬的很重。
剛被喊來的婆子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好不容易找了個這麼好的差事，一月足有五百錢，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一個婆子向前了一步彎著腰問道。
「大小姐，我們之前可是說的好好的，一月有五百錢，怎麼才幹兩天就不讓幹了呢？」
此話一出很快就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好歹也給我們個理由吧？」
「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一個婆子率先哭了起來，接著不停的有婆子抹起眼淚。
歲安冷笑一聲，從桌上跳了下來。
「怎麼活？！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怎麼活？！」
走向角落裡擺著的那些殘次品，隨便拿起來一個捏在手裡。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誠信！我給你們的樣品是什麼樣的？！你們做出來又是什麼樣的？這不是存心要搞垮我嗎？」
有個婆子以為是看花眼了，走近了仔細瞧，一臉震驚。
「大小姐！這可不是我們做的！」
歲安眼神看向十幾個婆子的眼神無比冰冷。
「怎麼著？我還能冤枉了你們不成？還是你們自己人說的，這些都是你們一起完成的……」
有個婆子皺著眉喃喃，「我們夜裡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眼睛突然看向一直待在院裡的幾個婆子大罵道，「是不是你們？！昨兒個還好好的，怎的今天就出現那麼多有問題的！」
聽到這句話還在雲裡霧裡的婆子們馬上明白過來，原來是被陷害了，後來的十個婆子圍著五個一直待在這裡的婆子。
「好歹是收錢的，你要不要點良心！」
「你們幾個做錯了事還要牽連上我們？」
「我呸！要點臉吧你們！」
「……」
歲安看著亂成一團的婆子們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都一把年紀了，誰還是個省油的燈？惡人自有惡人磨。
過去一個時辰那些婆子們的嘴根本沒停過，最裡面的五個婆子頭都抬不起來，更別提反駁了。
孰是孰非歲安其實清楚的很，只是自己解決難免要被說不少閒話，自己那「活爹」還在氣頭上，肩膀處還隱約有著痛感，可不想再挨悶棍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歲安有些厭倦了，打了個哈欠叫停她們。
「行了行了，都領錢走人吧！我也不剋扣你們的，兩天的工錢，盼楠，結帳！」
幾個婆子自然是不願意放棄這麼高工錢的肥差，這裡大多都是農戶或者佃戶，找個差事本就不易，更何況一月還願意給五百工錢，在整個長樂鄉排得算是靠前的了。
在看見盼楠轉身去拿錢後，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歲安面前聲淚俱下。
「大小姐，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發誓絕沒有做過虧良心的事！」
「都是那幾個該死的賤貨！」
自知理虧的幾個婆子埋著頭不講話，沒想到歲安竟然用這種辦法對付她們，本來還抱著法不責眾的心理，到現在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這下不僅丟了肥差，還不知道要怎麼被鄉鄰戳脊梁骨。
歲安面對這種大禮還是有些不習慣，更何況跪下的這幾個婆子確實沒有什麼錯，朝著盼楠抬抬下巴。
盼楠上前把幾個婆子扶起來，但她們覺得是要趕她們走，死活都不願意起來。
歲安嘆了口氣，從桌上跳下來，指著那幾個偷奸耍滑的婆子說。
「我這用不上你們，你們不走其他人也不用留下。」
話畢婆子們聽見了一線生機，推搡著那幾粒老鼠屎出去。
歲安特意大喊了句。
「哎！這兩日的工錢還沒領呢！」
幾粒老鼠屎來不及回應就被婆子們叫罵著推出門去。
「我要是你們，都不好意思領錢！」
「趕快滾！」
嘭的一聲大門緊閉，門外的婆子自知理虧也不敢敲門。
剩下還在院內的婆子齊刷刷的走到歲安面前。
「大小姐，我們可以留下來吧？」
「那幾個不要臉的再來，我提著刀去她們家！」
和歲安心中所想的結果基本沒什麼差別，清清嗓子。
「可以留下，但工錢我得修改一下。」
餘下的十來個婆子一聽要改工錢，對那幾粒老鼠屎的恨意更甚，但歲安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們臉色大變。
「能者多勞，多勞多得。你們做好的東西不用再放一起，交班之前把你們的東西給喬涼檢查，只有他說過才行，每月合格數量最多的還有額外紅包獎勵。」
婆子們從來沒聽過這種方式，不過這樣能賺多少完全看自己，也都欣然接受，畢竟保住了這份差事。
歲安沒想到竟然用到了績效，不過這種方式激勵員工也挺不錯的，又不是變著法從她們手裡扣錢，先實行著看看，情況不對再改就是。
大門突然傳來敲門聲，盼楠正想去看看被一個婆子攔住，婆子朝著門大喊。
「我看是哪個不要臉的！還想拿兩日的工錢？大小姐沒讓你賠就夠心善的了！」
敲門聲戛然而止，婆子臉上一副果然沒猜錯的表情走向大門。
把門稍微拉開了點縫，婆子的身子怔愣在原地，接著拉開門連連彎腰。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瞧我這張嘴，剛在說幾個不要臉的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