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梔感受了一下老頭的話，淡定搖頭。
「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
老頭撓了撓頭頂花白稀疏的毛髮，「這不可能啊。」
「為什麼一定要有這種感覺？」時梔放下空的瓶子，「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
「姑娘，就這麼跟你說吧。」
老頭也不裝了，他說：「你剛才喝下去的東西是用處在情熱期的雌性人魚的血液提煉出來的誘導劑。」
誘導劑？
時梔感覺舌尖一陣苦澀。
現在胃裡翻江倒海，不斷想要向上翻湧，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忍住那股噁心的感覺。
「我之前在志願者身上試驗過幾次，只有這個版本成功了，它能誘導人類細胞和人魚的基因結合，導致你的身體進入一種假性發熱的狀態。」
「只有你處在這個階段產生的液體才能對他的情熱期有緩解作用。」
時梔：「那你還有嗎？再來一瓶？」
老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應道：
「你當我這是什麼活動嗎？還再來一瓶！」
「哦。」
時梔咂咂嘴，「那怎麼辦，我現在一點也不熱。」
「……」
老頭深吸一口氣，走到邊上拿出寫的亂七八糟的筆記本，然後看了一會，「你這種狀況我沒遇到過，先觀察看看。如果實在不行，我再給你打一針。」
「打針？」
時梔害怕地哽了一下。
她從小就不喜歡打針，想一下就要腿軟，當即反抗：「我不要打針！萬一變異我豈不是——」
「不要？」
老頭哼了一聲，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你還嫌棄上了？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們食堂賣的就是變異……」
說著說著，他忽然臉色一變，一臉懊惱地看著時梔。
「好了。我現在很忙，明天你再來——」
「你剛才說的話我聽見了！」
時梔精神了，死活賴在這不走了。
「你說我們的飯菜有問題。」
「去去去，別妨礙我做實驗。」
「可你剛才明明說我們食堂的飯菜吃了會變異。」時梔緊咬著不放，「大佬，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天天關在實驗室里做實驗，我能知道什麼！」
老頭躲避時梔的視線，見她固執追問語氣有點惱羞成怒了。
「總之，我不會害死你的！」
他恨鐵不成鋼地望向鍾衍：「我這小人魚可比你金貴多了！要不是這玩意兒痴情，我怎麼可能讓你解決他的情熱期！要知道，我給他相親了那麼多次他都沒看上，這可是他剛成年的第一次！」
想轉移話題？
「你別想忽悠我。」時梔篤定地說，「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講真。」
「我們吃了飯菜是不是就會變成人魚？」
既然老頭不肯說，她就繼續試探。為了人魚，老頭肯定是要忍辱負重的。
老頭一口咬定：「沒有的事，別瞎說。」
時梔嘴角翹起，露出一個小惡魔般的笑容：
「真的嗎？」
「你要是不告訴我真相，那我就把你的小人魚騙走。」
少女傲嬌地哼了一下，笑得魅惑又勾人。
「反正他看上我了。」
「只聽我的。」
老頭：「……」
觀眾們：「！！！」
少女本來就長得美艷動人，有些臭屁的小表情異常靈動，可憐觀眾老爺們被她的懟臉美顏暴擊，一個個都在彈幕上尖叫。
【寶寶你真的好美啊。】
【我又戀愛了！】
【嗚嗚嗚寶寶你不是天使嗎？你怎麼還威脅老年人呢！但是你這樣我也喜歡，怎麼辦——】
【老婆變成了壞女人，可是我更愛她了，快來個人罵醒我。】
被時梔這樣一鬧，老頭捂住心臟氣得差點罵人。
「你你你……你居然敢用你的救命恩人威脅我！你還是人嗎？」
時梔聳聳肩。
「冤枉啊。」
「我在救啊。我又沒說不救他。」
她惡劣地摸了一下鍾衍嫩滑冰冷的臉，「但是救他，和帶他走，並不衝突啊。」
手指觸碰少年的瞬間，時梔感受到他震驚了一下，然後立馬快樂地貼上來，親吻她的手背。
虔誠，又深情。
「你你你……」老頭喘著氣，糾結地看著他們，「死丫頭，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我可不想被那群惡棍盯上。」
「什麼惡棍？」
時梔在船上呆了一天也沒見什麼惡棍啊。
老頭沒好氣地說：「還能有誰？」
「就是你服務的那些客人啊！真正組織這次出行的那幾個！」
客人？
時梔仔細回憶，在所有客人中也是存在鄙視鏈的，真正掌握著權力的，根本不是那些普通的遊客。
時梔想，大概率是那些有項圈的「主人」。
不然保齡球館的那個男人，也不會如此渴望得到項圈。
大概，他是為了拿到一個能打開上層圈子的入場券——一個被的排除在外但處心積慮往上爬的男人。
「他們一個比一個心思重，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老頭把桌邊的水杯遞給少年，「快回水裡帶著，你身上皮膚都裂開了。」
鍾衍不接，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不肯移開。
老頭見他執著的不行，心疼地看著他身上漸漸開裂的肌膚，求時梔：「你快幫我把他哄回去！」
時梔當然也不忍心看著這麼個精緻漂亮的美少年在自己面前碎掉。
但她目前還有跟要緊的事。
「你先告訴我怎麼解了變異的毒，我就哄他回去。」
時梔不想和老頭推拉，直接下了倒計時逼他做決定，「我的時間很寶貴，只給你十秒的時間考慮。」
「不說的話我就帶著這個『掛件』直接出去了。」
老頭：！！！
「等等！我說！多大點事啊！你別衝動。」
老頭本來還想通過公開鍾衍救命恩人的秘密來要挾面前這個「面善的小姑娘」幫他研究人魚繁殖這一塊的問題。
但現在……
居然被她反過來拿捏了！
老頭有一種嘔血的衝動。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必須是真話，否則我就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你的寶貝人魚。」
「……」
這女的好狠的心！
老頭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給了她破解的方法。
「不要吃員工餐廳的食物。」他雲淡風輕地說，「那些都是飼料，用來培育變異種的時候才會出現。」
不吃員工餐？這可以嗎？
音音：【可以是可以，但規則上說要吃，你不吃可能會因為違規讓生活變得更刺激。】
所以大部分人還是選擇遵守規則。
「如果非吃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