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035?戈洛夫金赴中國使團的來信
舞會當中，要跳起來華爾茲的話，索洛維約夫覺得小卡佳實在是太輕盈，跳舞的時候要跟她的節奏還是有點難。
他之前出現在宮廷里的時候，要參加舞會也很少需要這樣跟上舞伴的舞步。
這些波蘭舞曲實在是太快了，尤其小卡佳又跳的快。
不過要是換成其他人來當舞伴，也不見得像是索洛維約夫這樣勉強能夠跟上。
索洛維約夫現在只想，要波蘭舞曲趕快過去吧，換成法國人的奧地利人的都行，就是不要弄得這麼快。
自從諾維戰役傷了腿以後，他一直也不喜歡高強度的運動，更不可能一串下蹲從宮殿的這一頭走到另外一頭去，他又不是哥薩克，雖然有些關係不錯的哥薩克同僚和部下。
也正如他所願，樂隊換成了維瓦爾第的四季套曲，而且還是冬天。
要是春天和夏天，怕是還要陪著活潑的小卡佳繼續蹦下去。
「還好，總算是慢下來了。」
「米什卡哥哥，你跳的很好，為什麼還要放慢呢。」
索洛維約夫也不能說，小卡佳跳的太快，他也只是這樣講到：「在舞會當中，總是要變換節奏的，如果一直都跳起來『快步』，那也很辛苦的。」
「既然你這樣說，我們可以慢一些。」
「你要是想的話，還可以去找其他人作為舞伴。」
「他們都太慢了，只有你能夠跟上我。」
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算一種誇獎。
但樂曲慢下來以後，索洛維約夫和小卡佳配合的更好一些，也讓他有時間觀察到現場的狀況。
亞歷山大的身邊出現了一名侍從，似乎在給他遞交什麼信件。
亞歷山大看了以後，臉色倒還一直非常和緩，還能看到他和巴德伯格討論什麼，可能是外交問題。
不過這也不需要他去管了，小卡佳這邊還需要他，也就繼續跳舞。
「但願不要再弄什麼波蘭舞曲.」
索洛維約夫嘴上咕噥出來，被聽到的時候，似乎樂隊也知道他的意思，在完成了最後的一部分以後，停止演奏。
「現在到時間了，米什卡哥哥，我要回到侍女的『公寓』去了。」
「啊，你有同伴麼？」
「瑪莎和我一起，還有幾個姐姐。」
「我送你過去吧。」
「那尤莉亞呢？」
小卡佳總是很關心她的閨蜜們，尤其是索洛維約夫的妹妹尤莉亞。
「她啊，女校的姑娘們會分批乘坐馬車回去的，而且她也不願意我這個哥哥送她回去。」
「啊，這樣的話，倒也好。」
不過，索洛維約夫也只是出於禮貌，他今天也沒有想討老婆的這一層，而小卡佳自然也沒有這種設想。
然而這不代表旁人沒有觀察到，而且還是兩方面注意到了這種情況。
一邊是薩爾特科夫親王夫人，一邊則是埃琳娜和尼古拉。
「姐姐，你跟頭兒可真熟悉。」
「他那時候是擲彈兵團的軍官，經常到宮裡來給我當繪畫模特。」
「這也難怪。」
「你小時候不是經常能見到他麼，到水族館去的時候，總是他陪著皇兄和伱們一起去。」
「那個時候.」
「你不要裝傻，科利亞，你懂事很早的，要不然也不會張羅給自己的小師傅找女伴。你啊，這是要給他找個媳婦麼？」
尼古拉聽二姐這樣說，瞬間就臉紅了。
「哥哥姐姐們結婚都很早，頭兒都25歲了，我覺得他也該.」
埃琳娜倒是笑了，尼古拉這小子，十歲就會當媒人了，雖然做事比較僵硬，倒也有點孩子的早熟，而不是真正的大人。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將來要是給你找個新娘子，也是別國的公主，你想要什麼樣的？」
尼古拉這回就更不好意思了，也好在只是他們兩個在談話，並不涉及到旁人。
「當然是我想要的，只是怎樣的新娘子，就是姐姐跟我說，我也不會說出要什麼樣的。」
這小子也是奇怪，埃琳娜也不管那些，退場以後，她還要到嫂子那裡去，皇村的小孩子現在未免也太多了。
而尼古拉則比較好事，帶著隨從躡手躡腳的跟在索洛維約夫和小卡佳後面。
「基里爾，你說他們能成麼？」
「殿下，您指的是誰？」
「就是.」
尼古拉突然意識到，婚姻可是大事，不能用那種親切的稱呼，這時候需要的是正式的稱呼。
「索洛維約夫男爵和多爾戈魯科娃公主啊，你說他們兩個行不行？」
不光是埃琳娜，哪怕是一直在身邊侍奉的僕人，也多少會對他的這種想法比較疑惑，總歸是現在的小孩未免也太早熟了。
「這不好說啊，殿下。年齡和地位都有差距，不過克里姆斯基親王家並不在乎等級，更欣賞的是前途。」
「啊，前途。」
尼古拉聽到這裡，倒是放鬆下來，如果頭兒能主動點，沒準就有機會。
他是不喜歡「老巫婆」，雖然那老太太在他小時候經常抱他，而且宮廷里的那些大嘴巴的副官和侍女們，已經議論過了，可又沒在當事人面前提起過。
尼古拉知道的，就是宮裡對於這二位的結合併不算看好，畢竟謝爾蓋·薩爾特科夫的性格一直是個問題，而且這一家的事情也總是給人感覺怪怪的。
這位大公在性格特徵上，確實也有不少保羅的影子，甚至這種行為習慣，也有些潛移默化的意思。
他這是要給自己熟悉的人牽線，但總要比保羅那種強硬的指婚強的多，畢竟還給雙方一個適應的過程。
巴格拉季昂和他老婆的恩愛也就持續了幾年，面前雖然夫妻關係好，作為媳婦的把自己從舅公波將金親王那裡繼承的龐大財產都交給丈夫打理，可是她在外面玩嗨了，多少也把丈夫和三個女兒都拋在腦後
這樁婚，雖然雙方身邊的朋友想了不少辦法，還是有些小麻煩的。
而索洛維約夫本人，把小卡佳送到了侍女們居住的區域，正準備回程的時候。
「上校，陛下要你過去。」
亞歷山大這個時候叫他過去，索洛維約夫也沒搞清怎麼回事。
要知道，塞爾維亞的拉吉奇還在路上，作戰部針對普魯士的預案做了四套，最近應該沒什麼需要作戰部來出手的事情了。
但亞歷山大叫他去，他也肯定要到位的。
這一次還是在亞歷山大宮，這地方索洛維約夫也知道，是亞歷山大和路易莎的婚房，女皇是非常偏愛他們兩個的。
而亞歷山大本人，還在書房裡，這裡也坐著彼得·沃爾康斯基和他小舅子謝爾蓋，此外就是戈洛夫金使團的基里爾·納雷什金。
「.陛下，就是這樣，尤里·亞歷山德羅維奇的意見是，我們應該至少對中國的朝廷施加壓力。」
「基里爾，現在我們在高加索和多瑙河打仗，並沒有餘力來對付中國人，更何況還要防備法國人。」
亞歷山大的頭腦非常清醒，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麻煩。
要不是戈洛夫金伯爵是老斯特羅加諾夫伯爵一手栽培起來的，亞歷山大真的想讓他在西伯利亞不要回來了。
而基里爾，說起來也跟索洛維約夫有些緣分，來自於大元帥的兒子阿爾卡季。
阿爾卡季娶了他的姐姐埃琳娜·納雷什金娜，索洛維約夫算是大元帥的關門弟子，兩邊還是有些關係在裡面的。
「現在好了，我把彼得堡最權威的專家給叫來了。」
「陛下，我恰好聽到了最後的對話。我只能說，在西伯利亞『施加壓力』並不是個合適的方案，中國的皇帝是比較吃軟，在他們看起來很強的時候，並不吃硬。除此以外，我們的探險隊兩艘船，預計要在7月以後返回彼得堡，到時候也要聽聽他們說什麼。」
亞歷山大聽了以後，也很滿意，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東方換約的興趣，而且也知道了嘉慶這邊不吃他這一套，甚至戈洛夫金的愚蠢和對面烏里雅蘇台將軍宗室成寬，可以說是臥龍鳳雛，最後搞砸了交涉。
可以說，是天下皇親一般蠢，知道內情的索洛維約夫也不能太放肆的吐槽，哪怕是亞歷山大聽到了會高興，可是宮廷里的其他人不是。
「那好吧，到時候再辦。但我們應該怎麼解決呢？」
「陛下，看樣子這種時候需要我動手了。」
「你要去麼？」
「不，陛下，中國的事情目前還沒那麼重要，只涉及到外交使團的問題。不過按照過去的布連斯奇-恰克圖條約，雙方議定以三年為期，我國商人可以前往中國的首都。在這種時候，我們用商人使團的名義，獻上一些禮物，並且也要有人來說明我國的態度，是本著友好交往的態度來的。但是這樣的詞彙，中國皇帝怕是不會接受，他們需要的是『恭順』。」
「這倒也好，你是懂得中國語言的，不知道你的寫作水平怎麼樣。」
「陛下，這倒也好說，我來執筆，這寫字的時候，也要下些功夫，字一定要好看。」
「為什麼會這樣？」
「陛下，我派自家僕人去恰克圖的時候，就打聽過，中國的皇帝很看重字跡，一定要寫的好看，甚至在他們的文官考試當中，字寫的好也有利於排名。」
不等索洛維約夫說完，亞歷山大大概也明白了意思，這就跟他喜歡美女一個道理，長得好看的姑娘能夠引起他的注意，而中國的皇帝和官僚，多少也是比較關注字跡好看和文章措辭的。
「好吧，這份國書就由你來執筆。」
「只是陛下，我寫了什麼內容，怕是大家都看不懂啊。」
這個問題就一直存在，目前為止彼得堡懂漢語的人就非常有限，能寫出來比較通順的文言文國書的，確實也有些人才斷檔。
原因倒也簡單，女皇后期到現在，雙邊貿易雖然一直維持，但是關係卻沒有增進，而且在戈洛夫金使團以前，雙方的交流都是政府層面，而不是在君主層面的。
多少是亞歷山大不太懂行，又被自己的波蘭朋友給挖了坑，恰爾托雷斯基他更不懂。
至於索洛維約夫在這裡，他總算有機會秀一把了。
但是，他還是把「醜話」說在了前頭。
「陛下，此次若是出訪，也需要準備貢品，並且找那麼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去。中國的大皇帝總是會覺得自己地位更高，這大概也是承襲之前朱氏明王朝的特徵。畢竟愛新覺羅氏滿洲人建立的清王朝，曾經是前朝的龍虎將軍，這應該可以解釋位建州衛總司令，在我國也相當於二等官」
反正也沒有人比他更懂契丹，索洛維約夫怎麼說，其他人也只有聽著的份。
跟1840年的那幾個神奇清朝通譯一樣，索洛維約夫也能夠把清朝官制和人員用俄國的方式來解釋。
而且沙俄和大清，那是一對共同土鱉的難兄難弟，體制上還有些近似的地方，亞歷山大和他的身邊人，很快也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那麼更早以前呢？」
「時間太過久遠，而我手頭又沒有太多資料，可是之前的中國王朝，別管是韃靼人建立的，還是中國人的本土王朝，還是比較好說話的，只要不惹出麻煩來就行。」
畢竟，還有「雖遠必誅」這種說法的。
這會兒，亞歷山大也有心思聽索洛維約夫對於幾個大一統王朝的評價，最後還得出一個結論：「現在的中國皇帝還算是好打交道的，他們那裡還有法國傳教士常駐，我們的商人也可以定期到他們首都去的。至於前朝麼如果按照馬可波羅的說法，中國的大皇帝如此富有，而且還是人上之人可以去當，以及和約翰長老關係匪淺.」
畢竟拖雷的媳婦是擁有百人樂隊的克烈部王汗的侄女，也是信耶穌的，這樣就算是教友。
索洛維約夫聽的都滿頭冒汗，亞歷山大這段言論，好在現在沒有網絡，要不然明粉非得對「羅剎國」口誅筆伐不可。
他只是簡單陳述了一下嘉靖以後到嘉慶的歷史，亞歷山大已經對明朝算是非常輕蔑了，對清朝倒是頗為重視。
畢竟對手都把地盤擴到自己門口的哈薩克中部來了，甚至一百年前圖里琛去會見過卡爾梅克人的可汗，也就是土爾扈特部的阿玉奇汗。
雙方之間，這個重視程度目前還是有的，而亞歷山大也讓索洛維約夫來寫這封頗為「恭順」的國書，自然也是希望能把事情辦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