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描繪過她的唇形,越線撬開她的貝齒,一種甜美的滋味在心間炸開,一瞬間的血液衝到頭頂,段難情猛的睜開眼睛,一個翻身將來人壓在了身下。
吻由一開始的試探變得越發激烈,有點攻城掠地的感覺,致使他腦袋昏昏沉沉的,也可能是酒勁的原因,渾身燥熱起來,段難情難耐的脫了衣衫,俯身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人,衣衫也早已被自己弄的凌亂,露著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讓人血脈噴張。
段難情索性不管了,修長的手指遊走在她身上,將衣衫盡數散開來,手指穿過她烏黑順滑的秀髮,段難情極力的克制著自己,溫柔的去待她,以至於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
懷裡的人不言不語,細細感受著他的觸碰,雖不言語,但是段難情能感覺到她放在自己背上的兩隻小手,早已經掐在了自己皮肉里,惹來段難情一陣低笑,將身下人也笑疑惑了,睜著一雙黝黑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段難情什麼也未說,只好低頭親了親她。
一夜春宵無度,段難情側躺著看著身旁熟睡的女子,肌膚白若雪,印著點點玫紅,如同她額心正怒放的艷麗花束一般,綻放在這張絕美的容顏之上,段難情都能想像的到,她睜開眼,那雙清冷瑰麗的紅色眸子。
她,只在自己的夢裡出現,自己從未在現世中見過她,所以這春宵荒唐的一夜註定是場黃粱美夢,但是段難情心裡卻像是找回了失落已久的東西似的,被塞的滿滿的,即便這是一場夢,自己也不悔。
段難情有些不舍的看著她那張沉睡的小臉,只要自己一睜眼她便會消失,於是在最後,段難情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吻在了她額心的紅色花束上,不由自主的低聲喚一句:「殿下……」
翌日,段難情睜開眼,果然見自己端正的躺在臥榻上,錦被也蓋的端正,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件也不少,臥榻也沒有夢中似的一片凌亂,興許早就知道是一場夢的原因,段難情才會如此的冷靜吧。
只是突然想到最後自己喚的那一聲「殿下」,心裡跟著「咯噔」了一下,為何會是殿下?
段難情眉頭深皺,兩眼望著床頂,心中卻腹誹萬千,此人與殿下相差十萬八千里,自己為何會喚她作殿下?她與殿下到底是何干係?她是誰?殿下又是誰?
段難情有些茫然的望著屋頂,忽聽的門外有人叩門,「咚咚咚。」
「侯爺可是醒啦?」段伯在門外問道。
段難情躺在臥榻上嗯了一聲,緊接著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老奴差人燒了熱水,侯爺先來洗洗身子吧。」
不說還不覺得,一說段難情也覺得身上黏糊糊的,瞬間又想起了昨晚那個旖旎的夢,心跳都跟著跳快了幾下。
段伯沒發現他的異樣,只顧著讓人給他準備沐浴用的熱水,幾名小廝一人提一桶,很快浴桶里便熱氣騰騰的滿了起來。
「侯爺,來。」段伯上前想將他扶起來,卻被段難情阻止了,「本侯自己來吧。」
段伯尷尬了一瞬,然後笑起來,「您瞧瞧老奴這記性,還當侯爺是孩子呢。」
段難情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不打緊,你先出去吧。」
「好好好。」段伯喜不自勝,「那老奴先去膳房看看早膳,給侯爺做些清口的。」
「嗯。」段難情微微一點頭,看著他喜滋滋的出了自己的屋子,也不知道他這一大早的在喜甚。
段難情從臥榻上坐起來,都能感覺到自己這一身的不適,快速的寬衣解帶後便坐進了浴桶里,腦子裡卻猛然憶起一個畫面,就是倆人在客棧的同一個屋中......沐浴的情景,雖然中間隔著一道屏障,但是她撩水的聲音,卻像是敲打在自己心弦上一般,響一下,心便跟著顫一下。
以及後來自己用她沐浴過的水清洗身子......想及此段難情便覺得此時的這一桶浴水好燙,渾身好熱,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索性直接整個人都悶到了水中,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
段難情深覺自己魔怔了,猛的從水中鑽出來,俊朗的臉龐被水珠滑過竟有幾絲性感,好看的眉眼輕輕一顫,嘴裡嘆息了一聲,閉眼往後倚去,靠在浴桶邊緣,眉頭微皺,心下卻在小心翼翼的懷念。
直到浴桶里的水涼了,段難情才出來,昨夜喝了酒,段伯先給他遞了一碗醒酒的湯水,然後才上了一些清淡的粥菜果腹。
段伯站在一旁看著他吃,日子仿佛回到了他剛從戰場上回來時那樣,但是段伯心裡也知曉,侯爺肯定變了。
段難情看著案几上的早膳,忽然想起了此時身在宮中的那個人,問了一句:「宮中可有消息傳出?」
「回侯爺,尚未有任何消息傳出。」
段難情輕嘆了一口氣,正打算用膳卻看到他站在那兒猶豫不決的樣子,遂皺眉一問:「還有何事?」
段伯斟酌了一下才回道:「將軍府差人來過一趟,說是二公子回來了,讓您得空回一趟。」
「安也回來啦?」
安也便是老將軍的次子,段慰,字,安也,小段難情三歲,與晉王同歲。
「是啊,比您晚進都幾日。」
段難情眉頭皺的更緊了,手中的飯也停下來了,自己的這個弟弟從小就喜歡爭強好勝,喜歡鼓搗一些牛鬼蛇神之物,對自己這個兄長也多有頗異,說實話,自己與他相處不來。
思索了片刻,段難情抬頭問段伯,「之秋可曾說過幾時回來?」
段伯回想了一下晉王走時候的事,「晉王爺當時只來府中看了看,未曾留下隻言片語。」
後來又補道,「想來晉王也走了近半月,應是快了。」
段難情聽他這話,沉道:「這麼多年了,他這為人,你還摸不透?」
段伯笑了,「曉得曉得,這幾人當中就屬您與晉王,打小就玩的好。」
「轟隆隆,轟隆隆——」
外面傳來一陣打雷的聲音,驚得兩人都往窗外看去。
「這天怕是要變了,侯爺。」
段難情看著窗外變得陰沉的天色,「今日是回不得將軍府了,改日吧。」
天色大變,不知殿下在宮中如何了?段難情擔心。
一陣電閃雷鳴,雨水適時而下,這個時節的雨水貴如油,天公便不吝嗇,瓢潑大雨,傾盆大雨都不為過。
段難情披了件竹青色長袍,罕見的未束髮,站於迴廊盡頭,看外面大雨傾盆,面前迴廊上唰唰流淌的雨水成了一串一串的珠簾,長久不斷,遮擋了部分視線,段難情垂下眼帘靜默無言,仿佛在想些什麼。
宮中,雅居。
雖說帝王年輕,沒有多少妃子,但是異國公主入宮屈居雅居的消息也在後宮之中傳的沸沸揚揚,那些擔心被搶了後位之人,此時恨不得跑到雅居去看看這位被下堂的准皇后,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狂風暴雨亂作,各宮的娘娘只得忍著,盼著這風雨停息。
顏襲等人頭一天剛收拾好的住處,翌日便襲來一場暴風雨,著實有些心酸,看著這簡陋的雅居,在狂風暴雨中搖搖欲墜,下一瞬就有倒塌的趨勢,委實擔心。
但反觀自己的主子倒能沉的住氣,一句怨言也無,顏襲甚至都懷疑殿下以前在夏國的時候過的不算錦衣玉食,這若要擱別的主子早就受不住了。
屋外大雨瓢潑,屋內卻清閒的很,夏涼安竟倚坐在窗前的案几上看外面雨水下個不停,仿佛從未見過下雨似的,神情專注,清清冷冷的臉上無半點表情。
顏襲和紅凝在一旁陪著她,要多無聊有多無聊,就連平時話多的紅凝此時都萎靡了,「殿下,咱們何時才能從這兒出去啊?」
「紅凝!」顏襲嗔怪她一聲,看她一眼又示意她看了夏涼安一眼,告誡道:「殿下都尚未言論,你怎可言此!」
紅凝一時委屈了起來,「顏襲姐姐,奴家不也是為殿下著急嘛。」
「越是如此,我們便越要沉的住氣,不可讓大商的人看我們北夏的笑話。」
紅凝猛一點頭,「嗯,我們要經得住考驗!」
紅凝說完冷不丁收到了夏涼安的眼神,瞬間又笑開了,夏涼安也只是看了看她倆,沒說什麼,又將臉扭向了窗外,只是這次,注意力好像不在窗外的大雨上,而是在心口上,有一種莫名的感受在涌動,卻不知其名。
過了沒多久,顏襲見雨水小了,便提議去做些糕點來解解饞,紅凝一聽瞬時來了興趣,嚷嚷著要一起,夏涼安便允了她倆。
顏襲帶著紅凝剛離開,屋內便多出來一名白衣男子,是消失了幾日的雲承。
「雲承見過尊殿。」雲承簡單向她行了禮。
夏涼安示意他落座,雲承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她對面下首位,拂袖一揮,案几上便多出來一套烹茶的用具,雲承有條不紊的操作著,因謹記著尊殿傷勢未愈不宜飲酒,便飲茶水吧。
夏涼安看他朝自己遞過來一隻晶瑩剔透的茶盞,不知他又從何處討來這一套精美的茶器,就連這茶葉都是剛上市的新茶,聞著就沁人心脾。
雲承一邊忙活一邊說道:「尊殿這日子過的可真是清閒,您都不知這後宮有多少位主子等著看您的笑話呢。」
夏涼安不甚在意的品了一口他煮好的茶水,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未說。
雲承笑著搖搖頭,「若非今日大雨,您這小院估計得滿滿當當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