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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心悅之人2

2024-09-21 11:56:33 作者: 阿桑姑
  說完,段難情明顯看到陳大人失望的眼神,於是上前一步道:「晚輩可做擔保,大人便讓她試上一試吧。」

  陳大人思來想去,最終嘆了一口氣,」唉!那就試試吧。」

  三人來到陳入賢的閨房,正看到陳夫人守在一旁,想碰卻不敢碰,身邊陪著兩位侍女,見到他們帶回來一位女子,陳夫人同樣疑惑,剛要問出口的話被陳大人截住了。

  陳大人沖她搖搖頭,表示自己都已經問過了,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此時屋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這位朝臥榻旁走去的人,只見此人從黑袍之下伸出一隻白皙細膩的手臂,如凝脂般的手指輕輕向上一挑,一顆血紅色的石頭立馬騰空而起,落於她的手中,那層紅色的籠罩物也隨之消失,緊接著在眾人瞠目結舌的表情中,紅色的石頭又懸在了段難情面前,段難情伸手接住了它,揣在了懷裡,身上立馬升起一股暖意,驅散了被雨水澆透的涼意。

  隨後夏涼安揚起一隻手,向後輕輕一揚,段難情立馬會意,接著便招呼陳大人等人,「太傅大人,請隨晚輩外面等候吧。」

  「可是,這……」陳夫人不放心,想要爭取留下來,卻被陳大人拉到了室外,最後一位出來的婢女輕輕扣上了門。

  房門一閉,讓陳大人與陳夫人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陳夫人雙手揉搓,陳大人只好護著她。

  室內。

  臥榻之上的陳入賢在沒有魔石的庇護下,黑色又開始繼續吞噬,就連陳入賢黑色的面龐上都浮現出了難掩的痛色。

  夏涼安僅看一眼,一隻手又重新在她身上布了一層結界,這層結界比那顆魔石的力量強多了,另一隻手點一下眉心,手心便出現一朵艷紅色的花朵,夏涼安緊握一下,隨後張開手心,瞬間花朵布滿整個房間,每朵花都帶著一份靈力,穿過護主結界落入陳入賢體內。

  花朵剛觸碰到陳入賢的身體便快速的滲入其體內,與黑色相抗衡,一開始黑色還可以抵抗,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舍子進入體內,黑色便支撐不住,慢慢消退。

  很快,陳入賢蒼白的肌膚再次浮現,突然,夏涼安手心燃起一把烈焰,將人從頭燒到尾,肉眼可見,結界裡面的人由蒼白的膚色變為了紅潤。

  魔焰所過之處,只燃想燃之物!

  夏涼安為她重塑了肉身。

  眨眼之間夏涼安便不見了,再一次現身便是到了冥界的黃泉路上。

  黃泉路兩邊開滿了艷麗的魔花舍子,一名鎖魂人正拉著一位女子朝奈何橋走去,女子走走停停,惹得鎖魂人極不耐煩,「快走!磨磨蹭蹭的!」

  鎖魂人剛抱怨完,轉頭差點碰上面前身披黑袍之人,剛要開口咒罵,卻在看到來人額頭上盛開著的魔花後,連忙跪了下來,「魔尊饒命,小的不知魔尊駕臨,差點衝撞了您。」

  夏涼安垂眼看他一眼,復抬眼看向他後面用鏈條鎖著的女子,蒼白的面容,清秀的容顏,以及此時略微驚恐的眼神,不是太傅府上的千金又是誰?

  陳入賢愣怔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印象中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女子,至少人間從未聽說過,那張容顏無法用傾國傾城來形容,特別是那雙獨特的紅色眼眸,猶如燒著一團火焰,仿佛能燃盡世間一切,還有那額頭上盛開的花,不正是這黃泉路兩邊盛開的花麼,陳入賢雖不知其名,但她額頭上的絕對不是畫上去的,因為它會在她額頭上綻放,就像有著生命一般。


  而且方才這鬼差喚她「魔尊」,應是身份極為尊貴的存在。

  另一邊的鎖魂人見夏涼安一直盯著後面那女魂看,便又抱怨起來,「此女魂甚是倔強,從凌晨至此時,奈何橋還未到。」

  夏涼安聽罷,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捏,一朵同樣的花便出現在她指尖,輕輕向前一送,舍子花瞬間變得巨大,將陳入賢的魂魄託了起來,然後又慢慢合攏,最後閉合成一朵小花,消失在夏涼安手心。

  「尊殿,這……」鎖魂人的魂丟了,還丟在了魔尊的手上,這回去怎麼向冥王交差啊?

  夏涼安丟下「還陽」二字,便離開了黃泉路。

  而此時正坐在冥殿的夜少卿聽到了此二字,也只能無奈的笑笑。

  段難情同眾人等候在室外,眼看著天色由原先的灰青色變成了深青色,雨仿佛沒有停的勢頭,倒是收斂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大了。

  「這雨怕是要下上一整晚了。」陳大人同樣看著遠處慢慢被黑暗侵蝕的天邊,不禁感慨。

  陳夫人越發急躁了,在走廊里不停的踱步,「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啊,老爺~」

  「再等等,等等,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能急嗎?」陳大人心裡也急,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撫自己的夫人。

  夏涼安再次現身室內,手心不急不緩的打開,那朵舍子又躍然其上呈閉合狀態,後慢慢的移到陳入賢的身體上方,然後下落,穿過結界便盛開了,裡面的魂體進入到軀體裡,舍子回到夏涼安身旁,落入眉心。

  臥榻之上的軀體輕輕動了一下,便又恢復了平靜。

  忽然,夏涼安玉指一挑,一枚鳳凰形狀的金步搖落入手中,金色之物上縈繞著濃郁的黑色氣息,若換做普通人只當是個飾品罷了,但是在夏涼安的眼睛裡卻非凡物,不是東西不凡,而是裡面住的東西不凡。

  此物在夏涼安的手中還不老實,橫衝直撞,甚是囂張,可惜它出不來,只能寄住在這枚金飾上,應該是被人養在此物上,若有意將此物置於別人身上,那佩戴者靈魂便會遭到侵蝕,從而被取而代之,成為任人擺布的走屍。

  夏涼安捏在手心只看了一眼,掌心中的魔焰便升騰而起,將那團黑色氣息焚燒殆盡,想逃都逃不掉,而那支金飾完好無損,仿佛較之前更亮了。

  夏涼安放手,金飾又插回了她的發間,此時就連結界也消失了,臥榻之上的人胸脯再次起伏,眼睫微顫,仿佛下一秒就要睜開眼。

  此時,夏涼安一揮袖,房門開了,門口立馬迎上來一群人,問東問西,就連段難情都無法靠近她。

  「母君……」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立馬將這一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陳夫人喜極而泣,一邊哭著一邊往裡跑,「玉禾,我的兒啊……」

  就連陳大人想張口道聲謝都來不及,只得抱拳行個禮趕忙跟了進去。

  夏涼安面前突然安靜了,段難情這才來到她身邊,看她依舊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不知道該怎麼張口。

  段難情只好在她出來後將房門關上了,陪她一同站在了圍欄旁,看著遠處黑下來的雨夜,以及近處被下人掌燈的小路,二人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段難情突然想到帶她出宮時陛下所說的話,若是她此次回去定是身處冷宮了,於是便道:「殿下若是不想回 ……」


  「汝心悅她?」他還未說完,夏涼安卻突如其來的問了他這麼一句,聲音如水一般清涼沒有一絲起伏。

  段難情被她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措手不及,「微臣……」段難情猶豫再三,只能握緊拳頭咬咬牙答道:「她是臣的未婚妻,所以臣……」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段難情話只覺眼前一黑,再回頭卻發現身旁早已無人,段難情趕緊四下搜尋,卻發現遠處的路上一個黑影在移動,段難情情急之下一掌拍在身前的護欄上,想也沒想便翻身躍下,等他站穩卻發現路上早已空無一人,耳邊卻縈繞著一句話,「花易折,情難斷……」

  「花易折,情難斷,花易折,情……」段難情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站在雨水中,雙手緊握,目光堅毅的望著路的盡頭。

  「難情……」突然一聲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段難情霎時轉過身來,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臉上恢復了平靜,內心是有些震撼的。

  段難情知道她能治好她,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好,好到將一個瀕死之人救治到可以下榻走路,甚至容光煥發。

  段難情看著面前重新束裝的人,同樣有著一張清塵脫俗的面龐,但是看向自己的嘴角卻噙著一抹微笑,自己印象中的另一個人卻從未對自己笑過。

  段難情識趣的退出了她的紅繡傘,朝她抱拳作揖道:「既然陳小姐身體已無大礙,那段某便先告辭了。」

  段難情無意與她過多接觸,此次相救也只是她命不該絕而已。

  說罷,段難情頭也不回的轉身沒入雨中。

  陳入賢注意到他臉上微妙的變化,看著他從自己傘下離開時,嘴角的微笑也消失了,但是一想到他為了救自己不惜冒雨去請人,內心又溫暖起來,不管怎樣,自己都該向他道聲謝,如今謝字未提,身先傷感,實屬不該!

  意識到這一點,陳入賢又揚起微笑打算追上去道聲謝,畢竟日後結為夫妻也該舉案齊眉,可就在她準備邁步時卻被一隻大手拉住了,回頭驚呼:「父君!」

  「謝意改日再提,不必急於一時。」陳大人語重心長的說道,「改日為父親自登門致謝。」

  「是啊,玉禾,你父君說的對。」陳夫人伸手將她拉進走廊,「你父君說的對,而且你大病初癒,這婚期也得往後推一推。」

  「母君,我好了,不用推,你看。」說著陳入賢在二人面前轉了一圈,體態輕盈身姿曼妙,膚色紅潤。

  陳夫人知道她何意,笑笑拍拍她的手,「放心,你倆的婚事是打小定好的,跑不了。」

  「母君~」陳入賢嬌羞的在陳夫人身旁蹭了蹭,將二人逗得哈哈笑,這麼多年不是在求醫就是在求醫的路上,二人何曾見過女兒這般模樣,確實該好好謝謝這位準女婿以及那位大師啊。

  另一邊,段難情隻身冒雨走在回府的路上,月亮未出攤,街道兩邊擺攤的商販也未出攤,導致整條街都是黑咕隆咚的。

  段難情一路走走停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見他一會兒緊握雙手,一會兒又頹然嘆氣,身為一位將軍,一國的侯爺,不該如此,可他今夜卻思亂如麻。

  好不容易走到侯府了,卻站在門口不進去,抬頭看著這滿牆的張燈結彩,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段難情心裡竟然有股莫名的高興,但是一想到那位陳小姐如今已大病痊癒,不日便會迎娶她過門,成為這侯府唯一的女主人,段難情心裡就堵得慌。


  如果自己當時不多管閒事,隨她去了,那是不是就不用……可是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況且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己殺人無數,也算是為自己積陰德了。

  「吱呀」一聲,侯府的大門開了一道縫,一顆腦袋冒出來看了看,卻突然驚呼起來:「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麼不進來,站這兒淋雨啊?」

  是侯府的管家段伯,自打天黑下來,便過一會兒就開門瞅瞅,這不,瞅到正主了。

  段伯趕忙撐把傘朝他小跑過去,一邊嘮叨他,一邊將他往門裡拽,「走回來也不知道打個傘,這若是染了傷寒,又要遭罪了。」

  「快快快。」段伯忙招呼下人,「去備桶姜水,給侯爺去寒。」

  「小的這就去。」

  「父君母君可還在此?」段難情落寞的問話,隻身往大堂走去。

  段伯跟在身後,「老爺和夫人早些回去了,說明日再來。」

  聽及此,段難情明顯的長吐一口氣,步伐也慢了下來,轉而掉頭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那陳大人那……」段伯小心的跟在身後,「陳小姐的病……」

  段難情疾走的步伐一下子停了下來,段伯「哎喲」一聲撞了上來,段難情張了幾張的口終是沒說什麼復又大步走開了,只留下段伯一人在原處揉了揉鼻子,轉身往膳廳去了。

  一路上唉聲嘆氣,在心裡替段難情不公,侯爺這孩子打小就文武雙全,才貌驚人,怎麼就不得良緣婚配呢?好不容易有個好人家的姑娘,這倒好馬上又要陰陽兩隔了,這老天爺屬實不公,難怪侯爺回來便陰沉著臉,定是倍感心傷,也罷也罷,天公不作美,良緣人來配,老奴先去弄些好吃的給侯爺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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