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柳儒生下意識向後看去。
只是那聲悶響過後再無動靜,柳儒生才安下心來。
李景看出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眉頭挑起,笑道:「廂房裡有什麼寶貝?怎麼柳先生好像很在意啊?」
「沒什麼值錢東西……」
柳儒生乾笑兩聲,引著李景要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道:「貴人不常來此處,想必還沒領略過渠縣的風光。」
「今日相逢即是緣分,鄙人做東,請貴人去碧波湖遊船聽曲,如何?」
他如此遮掩,必定有貓膩!
想到那百姓家中平白失蹤的女兒,李景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遊船聽曲的事先放一放。」
「我這會兒對你這廂房挺感興趣的,不知可否進門一觀吶?」
嘴裡說的是問句,李景腳步卻沒有任何遲疑的往廂房走去。
冷峻的臉上帶著一絲殺氣。
大有不讓他進門就全都砍了的氣勢。
柳儒生暗暗看向知府,卻見知府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隨即,抬手指天,無聲道:「得罪了貴人,要掉腦袋……」
要掉腦袋!
那豈不是……
柳儒生心底一驚,再看向李景的背影多了幾分懼意。
但願這皇帝真的如同傳聞一般,只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傀儡!
心中暗自思忖著。
柳儒生迅速跟上李景的腳步。
廂房的門開了。
想像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婢。
此刻她正蹲在地上收拾著滿地的瓷片。
見到眾人,女婢臉上出現一絲驚慌,跪倒在柳儒生腳邊,囁嚅道:「老爺息怒,奴打掃房間時不慎打碎了花瓶。」
「驚擾了老爺的客人,奴有罪!」
說罷,女婢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秀麗精緻的側臉上頃刻間生出五道通紅的指印,可見下手極重。
李景皺起眉頭,輕嘆道:「有事說事,這是做什麼?」
「這麼漂亮的臉蛋,打壞了怪可惜的。」
見他這般說,身後噤若寒蟬的兩人才敢開口說話。
柳儒生的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見沒什麼異常,才放下心,轉而沉聲喝道:「此乃府中貴客,你可知驚擾貴客是什麼下場!」
這話,就差當面說李景濫殺無辜了。
女婢也嚇得不輕,連忙磕頭認罪。
「還不趕緊收拾乾淨,下去領罰!」
柳儒生狀似維護,實則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這女婢原是他夫人身邊的陪嫁丫鬟。
最是心腹之人,平日做事也機靈。
所以他將那劉老頭兒的閨女抓來之後,就派這女婢送水送飯,時常監視著。
劉家的死丫頭是個烈性的,剛來那日險些咬舌自盡了。
要不是他發現的及時,早就死透了。
如今人雖然沒了舌頭,但勝在臉蛋完好,身段也不錯,養好了享用起來更是別有一番趣味。
柳儒生心思電轉。
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卻不想,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還有女婢即將離開時,兩人對視之間暗中互遞的眼神都被李景看的清清楚楚。
眼見女婢一腳踏出廂房,李景一把抓住女婢的手腕。
「美人何必急著走呢?」
調笑間,女婢已經一個轉身,被李景攬入懷中了。
軟玉入懷。
女婢含羞帶怯的低下頭,羞道:「貴,貴人,這是做什麼……」
口中是羞澀拒絕,暗地裡,她卻不著痕跡的用身前軟肉撩撥,連同青蔥玉指,也在李景身上胡作非為。
裝純?
李景冷笑一聲,一把推開女婢。
「說吧,這廂房究竟有什麼貓膩。」
女婢本以為今日一出她已經被這貴人看上了,結果剛要得手就被推出來,一時有些懵了。
「貴人,奴不明白。」
「這就是一間普通的廂房,並無任何特別之處啊。」
柳儒生提著的心一松,連忙上前應和。
「是是是,這就是間普通的廂房,貴人不必在意。」
「馬上就要用晚膳了,我請貴人去東興樓吃酒,那是咱們渠縣的獨一份兒,裡頭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說罷,李景神色淡淡,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柳儒生乾笑兩聲,指著女婢,又道:「便是像她這等姿色的姑娘,也是一抓一把,絕對能讓貴人滿意。」
瞧著他擠眉弄眼,一副男人最懂男人的模樣。
李景臉色登時沉了,冷喝道:「既然如此,今日這女婢驚擾聖駕,便治她個誅九族的罪吧!」
「裴束!」
一聲冷喝,裴束應聲而來,「屬下在!」
話落,裴束毫不猶豫的拉起那女婢的胳膊,往外拽去。
那女婢已經被驚擾聖駕四個字嚇懵了,此時裴束一拽,反倒清醒了幾分,連忙哭喊道:「陛下饒命,奴什麼都交代!」
這昏君的名號如今誰人不知?
他說誅九族,那就是誅九族。
連京都城中的朝廷重臣都無可奈何,更何況她只是個賣身為奴的小婢子?
裴束收到李景的暗示,鬆開了手。
女婢迅速爬跪到李景腳邊,無視身後柳儒生那威脅的目光,哭道:「陛下明鑑,這廂房之中有一間暗室。」
「暗室中關著我家老爺的妾室。」
「那妾室不知為何,喜怒無常,經常出手傷人,我家老爺無法,只能將人關進暗室。」
「方才陛下聽到的,便是那位妾室將奴送的飯菜扔出來的聲音。」
「因著是家醜,奴才擅作主張,想用花瓶做藉口,遮掩過去……」
「不想,陛下英明神武,一眼就識破了奴的雕蟲小技,如今奴都交代了,陛下可否饒了奴的家人?」
女婢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卻見李景笑的一臉春風和煦。
仿佛剛才要誅她九族的是另一個人一般。
「美人有求於朕,朕自當應允!」
面對李景看似色眯眯的眼神,女婢有一瞬間恍惚,她分明從那雙眼睛深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意……
只不過,這殺意不是對她。
她倒也算是逃過一劫。
女婢渾身一松,癱倒在地上,李景俯下身十分憐香惜玉的將美人再度抱進懷裡。
「該說的都說了,那就做點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