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不下去,立即站出來作證:「沒錯,我是按過手印,水生他娘,你和宋聿珩現在可不是一家人,沈氏也沒有下毒害你兒子,這事你怎麼說?」
宋聿珩可是從軍營里回來的,為國負傷,楊老太的做法實在太令人心寒了。
只是他作為村長,人家要分家,他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家務事。
現在能幫襯一下,自然要幫一下。
「那、那我家老二也是在他家中毒的……」楊老太聲音含糊不清,突然又太高了音量,「我不計較了,總行了吧!」
「娘,水生治病的錢……」錢氏急了,她和宋水生可沒錢啊,剛剛她可是聽見赤腳醫生的話了,要治好水生,得花不少錢。
村長皺眉看過來。
楊老太立馬揮手,「錢什麼錢,還不趕緊把你男人領回去。」
村長都站在沈幼宜那邊了,她還能討到什麼好處。
楊老太一邊轉身,一邊在心中暗罵,等下次,她一定要讓這個小賤人好看。
然而還沒踏出房門,沈幼宜戲謔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
「急什麼,我還沒說讓你們走呢,宋水生潛入我家偷東西,這事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個說法?」
「什麼偷東西,我家老二可沒有偷你的東西。」楊老太立即橫眉豎眼的反駁。
「我剛剛發現我家丟了五兩銀子,除了宋水生就沒有別人來過,不是他偷的是誰偷的?他偷偷來我家,不就是要偷東西嗎?」沈幼宜面不改色的反問。
當然,丟銀子什麼的,是不存在的。
她家現在全部家當加起來,也不夠五兩銀子。
村長和眾人一聽,都覺得很有道理。
三個崽崽都躲在床邊,睜著恐懼的雙眼看著楊老太一行人,更加讓人心生憐憫。
「這宋家人真是欺人太甚,把大兒子趕出來就算了,還來偷銀子。」
「就是啊,人家還有三個孩子要養,又要給宋聿珩治病,聽說這些年都是宋聿珩養著宋家一大家子,宋家真是沒良心……」
吃瓜群眾一向是誰可憐就站在誰那邊。
「沒有,我家老二沒有偷銀子啊!」楊老太百口莫辯。
宋水生也是不停地搖頭,他連房門都沒進去,上哪偷銀子去?
可是村長和眾人哪裡會信他們的話?
「水生他娘,趕緊把五兩銀子還給沈氏,否則我就送你去見官了。」村長今天鐵了心要為宋聿珩一家做主,冷著臉對楊老太說道。
「我哪來的五兩銀子,老二根本沒偷銀子啊……」楊老太一聽報官就急了。
「哎,大夫說了,相公要是沒有銀子抓藥,怕是活不過下個月了,我一個婦人帶著三個孩子,可怎麼活呀。」
一聽沈幼宜的話,三個崽崽都緊張起來。
眾人只覺得三個崽崽可憐極了,紛紛指責楊老太。
村長更是直接讓人把楊老太一家抓起來。
「別、別報官,我給,我給銀子還不成嗎!」楊老太慌了,不甘心的讓張蘭回家拿了五兩銀子過來。
她狠狠剜了沈幼宜一眼,這個該死的小賤人,等回頭再找她算帳。
「娘,你瞪我做什麼,我今天拿了這銀子,你回頭不會再讓二弟三弟來家裡偷吧?」沈幼宜接過銀子,故意大聲說道。
村長皺眉,揚聲道:「以後要是再發現村裡有人偷東西,我親自送他去見官!」
說罷,又轉頭一臉慈祥的看向沈幼宜。
「沈氏,以後若是有困難,就去找我家婆娘。」
村里人都說沈氏不好,但他剛剛瞧見了,宋聿珩可是很護著沈氏。
宋聿珩又不是傻子,要是沈氏真的有那麼不看,他能這麼護著她嗎?
村長只覺得以前是因村裡的流言蜚語錯怪了沈氏,因此表情更加和善了。
「多謝村長。」沈幼宜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感覺到村長的善意,她立即道謝。
楊老太頓時不敢囂張了,村長的話明顯是在提醒她,不要再打沈氏的主意。
她在心裡又暗罵了沈幼宜一通,灰溜溜的帶人抬著宋水生離開了。
見楊老太一家人離開,三個崽崽從鬆了一口氣,明顯放鬆下來。
沈幼宜看向床上的男人,眉眼含笑,沒想到,她的柔弱小相公倒是學會反擊了,倒是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
……
宋家老宅。
宋水生被抬回去後,就開始神志不清,時而說胡話,時而渾身抽抽。
「娘,咱去請大夫來給水生看看吧?」錢氏焦急不已,她可不想當寡婦啊。
楊柳兒是因為夫家無人了,才能夠會娘家住,宋水生要是死了,自己還不得在宋家被磋磨一輩子。
「看什麼大夫,這不是好著呢,又沒有吐白沫,看病不要銀子啊!」
楊老太不樂意,她剛剛給了沈幼宜五兩銀子,正肉疼著呢,哪裡還捨得花那麼多銀子給老二治病。
本來村里漢子要不是生死大病,都不會花錢請大夫的。
「可是娘,大夫說水生不治療就好不了……」錢氏還想說什麼。
「娘,書院馬上就要教今年的束脩了。」宋三寶這時候開口道。
剛剛還有一絲於心不忍的楊老太頓時狠下心來。
「死不了就行,村里漢子哪來那麼多講究。」
家裡本來就沒有多少銀子,要是老三上不了書院,以後還怎麼考狀元,讓她享福?
楊老太一咬牙,直接不管宋水生了。
錢氏帶著兩個閨女,在屋裡哭的死去活來,半夜的時候,發現宋水生醒了,卻變成了說話口齒不清的傻子。
沈幼宜第二天就聽說了宋水生的事情,嗤笑一聲,並未多管。
宋聿珩也是態度冷淡,錢氏中途還上門叫罵過一次,宋聿珩直接喊宋玉安去請村長,錢氏才肯作罷。
接下來的幾天,沈幼宜便在家中炮製野山參。
炮製過的草藥通常要比剛採摘下來的草藥賣得貴些,沈幼宜本就無事,自然要把這筆人工費掙到手。
宋玉安和宋玉徽照例每天在沈幼宜的淫威下,蹲馬步、劈柴,以前天天躲在屋裡,現在每日都在太陽底下累的滿頭大汗,黑痩的小身板卻是逐漸壯實起來。
就連宋玉笙,也有模有樣的學著扎馬步,帶著小灰灰跟在兩個哥哥後面,好不歡快。
幾天後,麻嬸子也把衣裳都做好了,送到了沈幼宜的小院來。
「幼宜,這是做衣服剩下的一些碎布,我看你家三個孩子鞋子都破了,就用碎布給他們做了三雙小鞋子,你看看他們穿上合腳不?」
沈幼宜把剩下的五十文給麻嬸子結了,又多給了十五文當是做鞋子的報酬。
她從不占別人便宜。
當然,楊老太那種不要臉的人除外。
麻嬸子想要推脫,被沈幼宜強硬的塞回去了。
三個崽崽被喊來,正一臉懵逼著,懷裡突然被塞進了柔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