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稟明陛下,一切由陛下定奪。」
王正誼也慢慢地站起身,衝著在場的眾人一拱手:「各位大人,既然各位還有要事,那王某也不逗留了,這就告辭。」
夏紅想了想道:「五爺,回去以後,還得麻煩您這幾天多關注些杏花院。我等兄弟畢竟公務在身,多有不便。」
王正誼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各位大人乃皇上近臣,日理萬機,這等事就不勞各位分神了,交給王某便是。」
高青過來拍著王正誼的肩膀:「五哥,萬事小心,既然對方已經發覺,自然會更加謹慎。」
王正誼笑道:「哈哈哈,高大人放心,雖然他們實力不俗,可王某也不是泥捏的,區區宵小想把我留住,不拿些人頭來換,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夏紅道:「五爺還是小心為上,切莫大意啊。」
王正誼一擺手:「行了,我走了。」
臨出門前,王正誼回頭看著坐在床上的蔡壽,語氣有點嚴厲的道:「阿壽,好好想想五哥跟你說的話。」
蔡壽沒搭理他,反而躺下轉頭對著牆,背對著他。
王正誼一看蔡壽還是這個死樣了,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離開了侍衛所。
送走王正誼,高青三人一邊往回走一邊說著。
田海道:「哎?老大,剛才老王大哥和老四吵吵了個啥,你聽著沒?」
高青搖了搖頭:「我也沒聽仔細,隱約像是說老四對不起了個誰,好像五哥也認得。」
田海好奇地道:「哪能說誰呢?」
高青道:「行了,你瞎琢磨個啥,五哥和老四是同鄉,又是自幼長大,既然是他們的故人,你我怎會認得。」
田海道:「這個俺知道,俺就是好奇。剛才俺也聽到了點,說啥老四對不起人家,人家為了他怎樣怎樣的。」
高青點頭道:「是啊,這個我也聽到了。」
田海咧著大嘴笑道:「嘿嘿嘿,俺說一定是個姑娘,你們看啊,老四小樣長得俊,功夫還好,保證招不少小娘子喜歡,指不定是從前欠下的風流債呢。」
夏紅狠狠地瞪了田海一眼:「你嘴裡出來的,就沒一句好話。」
田海不忿道:「那你說因為個啥。」
夏紅道:「我和老四夜探杏花院,確實遇到了一個身法和老四極像,甚至高出他不少的黑衣人。從他們對戰的過程看,老四卻也是留手了。」
「當時不明白為什麼,可事後想來,加上剛才五爺說的,可以斷定,他們所說的那個老四對不起的人,就是那個黑衣人。」
高青道:「可從他們對話的隻言片語中可以判斷,說的是個女子吧。」
夏紅點了點頭:「那黑衣人就是個女子。」
田海站住腳,瞪個大眼睛看著夏紅:「啥?女的?你咋知道的?」
夏紅笑道:「雖然是夜晚,但是男女之分,我還是看得出的。」
田海咧著嘴嘿嘿笑:「行啊,看不出來啊,一個悶油瓶還挺有故事。」
高青踹了田海一腳:「好了,別廢話了,聊起這個你比誰都靈,快些叫上老四到陛下那回稟,耽誤了事可不得了。」
三人來到養心殿內,見載淳正在收拾衣裝,準備去儲秀宮。
見到四大天王齊齊來到,詫異地問:「你們怎麼一起來了,是出了什麼事?」
高青見李蓮英就在旁邊,沒有把王正誼到侍衛所之後發生的事說出來。
「陛下,老二的手雖然已無大礙,但終究是少了根手指,為了避免之後落下點兒什麼,我們幾人想帶他去瞧瞧。」一邊說著,高青一邊給載淳遞眼神。
載淳心領神會,神情鬆弛的道:「嗯,說得對,看一看也能安心些。有目標了嗎?」
高青道:「回陛下,臣聽聞京西玉泉山太清觀內,有一位無塵道長,不僅道行高深,更有妙手回春的能耐,頗有手段。」
載淳點頭道:「可以,那你們去吧。」
他轉身對李蓮英道:「李總管,去支給高侍衛他們紋銀五百兩,以備不時之需。」
李蓮英道:「遵旨。」說完,快步走出養心殿。
載淳不慌不忙地走到龍書案坐下:「長話短說,朕的時間不多。」
夏紅也不拖沓,就把剛才的事簡述了一遍。
載淳聽完緊皺雙眉,看著他們道:「那你們快說,想怎麼辦。」
夏紅道:「其一,擇日與五爺相約,再探杏花院;其二,弄清那黑衣人到底是誰;其三,臣要借冬霜一用。」
一聽到他要用冬霜,載淳眉毛一緊:「非要用她嗎?」
夏紅點了點頭:「陛下,要想搞清一些從前的事,非冬霜姑娘莫屬。」
載淳雙眼死死盯著門外已經回來的李蓮英,沉聲道:「朕現在要去儲秀宮覲見皇額娘,你們先去,朕讓葆初找你們。」
話音剛落,李蓮英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站在高青他們不遠處道:「主子,銀兩取來了。」
載淳走到夏紅面前,托起他的右手道:「盡力而為,朕知道你的傷勢,實在不行,一隻手的夏紅朕也不嫌棄。」
四人齊齊跪倒謝恩。
載淳將他們扶起,把隨身玉牌交到高青手裡:「這個拿著,出入也方便些。」
高青接過玉牌,施禮謝恩,退出了養心殿。
見四人離開,李蓮英道:「主子,時候不早了,擺駕儲秀宮吧。」
載淳點了點頭:「皇后可到了?」
正說著,皇后笑盈盈的走了進來:「陛下,臣妾可有來晚?」
載淳看見皇后,迎上前去,一邊挽起皇后的胳膊,一邊摸著隆起的小腹:「不晚不晚,皇后來得正是時候。」
皇后羞羞地笑著:「沒耽誤陛下的事就好,都怨葆初那孩子,非要跟臣妾過來。臣妾知道今日非比尋常,好說歹說才擺脫了他,這才趕來。」
載淳裝出些怒氣:「這個混帳小子,看朕不罰他。」
皇后道:「葆初也是孩子心性,陛下莫要動怒,臣妾定當嚴加管教。」
載淳道:「那就有勞皇后吧。」
李蓮英在一旁小聲道:「主子,該動身了。」
載淳點了點頭:「走吧。」說著,他拉著皇后的手,出了養心殿,上了步輦,去往儲秀宮。
來到儲秀宮門前,離老遠就看見宮門口站滿了人,為首的是儲秀宮大宮女,福祿壽之首的迎福姑姑。
見到載淳的步輦,迎福施禮道:「恭迎陛下。」
載淳下了步輦,走到迎福面前道:「姑姑快快請起,自家人,不用如此客套。」
迎福笑道:「久不見陛下,如今陛下龍體康健,精神矍鑠,這是老奴之幸,大清之幸。」
載淳笑呵呵地道:「姑姑自幼瞧著朕長大,算是朕的長輩,勞姑姑掛念,朕感激非常啊。」
迎福笑的更甚:「陛下折煞老奴了,只要陛下龍體無恙,就算賠上老奴的命,也是歡喜啊。」
載淳道:「姑姑言重了。」
說完,載淳也沒多做停留,徑直走進儲秀宮。
來到院內,見慈禧正在榮壽公主的攙扶下,站在廊下等候,而增壽、納祿兩位姑姑分立兩側。
載淳攙著皇后快步走到廊前,深施一禮道:「兒臣拜見皇額娘。」
慈禧微微一笑:「起來吧,皇帝百忙之中還惦念哀家,也是孝心啊。」
載淳起身來到慈禧面前:「那是自然,皇額娘這一年來日夜操勞,兒臣卻未能替皇額娘分憂,實屬不孝。」
「如今兒臣已無大礙,恰逢新春佳節,兒臣理當伺候皇額娘不是。」
慈禧道:「好,哀家知道你的孝心。」
榮壽公主在一旁搭腔道:「是啊淳哥哥,老佛爺總是跟我說,淳哥哥是天下最有孝心的兒子了。」
載淳看著眼前這個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裝傻地問道:「皇額娘,她是……?」
還沒等慈禧說話,榮壽公主撅著嘴道:「淳哥哥,我是榮壽啊,這才不到兩年,淳哥哥就把人家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