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雪收斂心神,將自己的花燈拿起來,柔柔地一笑:「我都沒夫君敢想,是不是夫君有什麼歪心思?想靠我夫憑妻貴?別忘了我可不打算和離,你是仰仗不了我了。」
裴景彥因為楚霽雪的反應,皺起眉頭:「牙尖嘴利。你嫁給本總軍將近六年,卻膝下無一兒半女,你不願和離,本總軍可以用這個理由讓你淪為小妾。」
楚霽雪卻面不改色:「那我等著,希望你將我變成小妾的時候,你還是個總軍大人。」
她不想再理會裴景彥,帶著子瑩和阿苑準備離開,卻被幾個官兵擋住了去路。
「想走?沒那麼容易,你讓本總軍在癘人坊受盡屈辱,今日本總軍要百倍奉還!」
裴景彥冷笑,對官兵下命令:「將本總軍的夫人帶到軍營去,本總軍大方,讓你們看看總軍夫人跳脫衣舞。」
總軍夫人長得國色天香,比起送到營帳的官妓強太多了。
官兵目露淫光,猴急地上來抓楚霽雪。
卻不想被橫空一腳踢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官兵發怒:「臭娘們,勁挺大啊,」
又看向裴景彥:「總軍大人,我看這娘們長得也算湊合,要不一併帶走吧。」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可知這是天子腳下,如此猖獗就不怕被處置?」楚霽雪厲聲質問。
裴景彥卑劣地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天子自然更加不會管,你現在本總軍的夫人,一直在外不回家,本總軍讓人把你抓回去,有何不可?」
「女人不過就是男人的玩物,我們又如何算得上是猖獗,不過平常而已。」
「你最好乖乖聽話,你不過一介婦人,而本總軍官居三品,還有荊州刺史和大皇子做靠山,你覺得你能斗得過我嗎?本總軍勸你,最好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這次不就是脫幾件衣服嘛,想來你也是為太子脫過的,又在這裡假裝什麼清高呢?」
砰!
楚霽雪一拳打在裴景彥的嘴上是不受控制的,她那一刻就是在想,這張嘴還是爛了的好,所以就下手了。
她一拳下去就只聽到裴景彥慘叫一聲,官兵便開始跟跟阿苑打起來了。
楚霽雪帶著子瑩一路狂奔,而裴景彥氣急敗壞地在後面追。
到了三岔路口,子瑩鬆開楚霽雪的手:「主人,我們分頭跑吧,這樣逃跑的機率大一點。」
楚霽雪覺得子瑩說的有道理,於是跟子瑩在三岔路口分開了。
楚霽雪鮮少跑這麼遠,沒一會便上氣不接下氣。
她有些慶幸,子瑩說要分開跑,不然按照她的體質肯定是會連累子瑩。
楚霽雪只顧著往前跑,跑著跑著卻跑進了黑咕隆咚的巷子裡。
沒多久,她暗叫不好,自己進了個死胡同。
完了!
「跑啊,我看你有多能耐!」
追上來的不是裴景彥。
楚霽雪沒出聲,鎮定地想辦法脫困,可是想了很久,她都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除非是有神仙從天而降來救她。
「你們別過來!」
「不過來怎麼擁美人入懷?」
官兵嘿嘿直笑,楚霽雪聽了心裡發毛。
她扒拉著靠著牆放著的竹竿,想著等人一靠近,她就拿著竹竿防身。
但是官兵的反應比她快很多,楚霽雪還沒有拿起竹竿,人就已經被官兵抵在牆上。
一股惡臭從官兵口中傳出來:「反正總軍大人已經將你送給我們了,不如我們就在這裡享用吧。」
他說著一張臭嘴已經朝著楚霽雪的臉頰上親了上來。
楚霽雪嚇得直冒冷汗,銀針用力刺向官兵,同時腳拼命踹向他的子孫跟。
「啊!」官兵慘叫一聲。
竟然沒暈,該死,力道沒用對!
楚霽雪直道晦氣,剛跑出兩步,便被官兵扯住頭髮拽了回來。
「臭娘們,竟然還敢拿針扎老子!」官兵暴怒。「老子今天一定要讓你好看!」
她真的要完了嗎?
正當楚霽雪絕望的時候,壓在她身上的人冷不丁悶哼一聲,緊接著一點溫熱滴落在楚霽雪的臉頰上。
下一刻,她的雙眼被蒙住,耳中卻聽到好幾聲悶哼,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楚霽雪心跳如雷,雖然眼睛被人蒙住,但是楚霽雪莫名地覺得剛才調戲她的官兵都已經死了。
未知的恐懼在楚霽雪心中蔓延,緊接著她感覺雙腳騰空,失重感讓她心裡涼颼颼的。
覆蓋在她雙眸上的大手也鬆開了。
楚霽雪這才發現自己上了巷子的圍牆,她害怕站在高處,啊的一聲便抱住了身邊唯一可以抱緊的東西。
是男人的身體。
「好了。沒事了。」
低沉溫柔的嗓音讓楚霽雪猛地抬起頭,是蕭元琅。
這個男人總能在她絕望的時候,給她希望。
楚霽雪鼻頭髮酸,輕聲說:「謝謝太子殿下又救了民婦一命。」
蕭元琅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拂過,隨後將沾著血漬的指腹藏在了身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楚霽雪眼神中閃過異樣,她別過眼,看向遠方。
就在此時,各處的花燈隨著河流漂泊,天上的孔明燈也隨之星星點點,好不燦爛。
楚霽雪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深深地讚嘆:「好美啊。」
而蕭元琅卻眼中並無美景,只有懷中的女人,她生得很好看,雙頰緋紅好似桃花招展,眉眼不似先前清明,泛著一絲朦朧,行為舉止沒從前那般拘謹,透著可愛。
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想必是喝了酒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喜歡看這個?」蕭元琅問。
「嗯。」楚霽雪淡淡地應聲:「你呢?」
「還行。」
蕭元琅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
楚霽雪雙眸泛著笑意:「每年正月十五的時候都會有的,太子殿下可以出宮瞧瞧。」
她欣賞著各色燈火:「今年好似不一樣,還沒到正月十五呢,就舉行燈會了,也不知道正月十五的時候還有沒有。」
「既然是習俗,那自然是有的。今日也許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就有了燈會?」蕭元琅笑得意味深長。
因為天色暗了,楚霽雪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定能看出幾分端倪。
她只是感嘆:「是啊,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她沒有了家,卻好似得到了自由。
但願這份自由能夠長久,不是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