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給足體面

2024-08-04 13:25:26 作者: 清竹寒煙
  「多謝,小傷而已,沒那麼嚴重。」蕭策衍猶豫片刻後還是解釋,「你也不必為此感到愧疚。」

  他指著沈知蘊脖頸間的紅印說:「等會兒回去後用熱毛巾敷,明日便不會留下痕跡。」

  那是方才他勒的,只因沈知蘊突然闖入倉庫,他以為是鄭莊主那邊的人,當即準備不動聲色的解決掉。

  結果動手時才發現認錯人,即便他立刻松去手裡的力道,還是不可避免的傷到沈知蘊。

  他沒提醒時沈知蘊還沒注意到,現在摸摸脖頸才發現有點疼。

  可她這傷和蕭策衍見血的傷比起來根本不算事。

  知曉蕭策衍為何特地和她說這些,沈知蘊很承他的情,「那我也多謝世子提醒,世子請。」

  走出倉庫後,沈知蘊瞧見被打暈的那些人已經醒來,正在不停地掙扎。

  侯府護衛見到蕭策衍在此,自然過來請示他的意見,「世子,這些人應該怎麼處置?」

  「你們不該問我,方才是誰吩咐你們做事的,現在依舊聽誰的命令,這是戰場的規矩,也是侯府的規矩。」

  蕭策衍這話無疑是給足沈知蘊體面,提醒這些護衛,沈知蘊也是侯府的主子,不是他的附屬品。

  連沈知蘊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畢竟誰家夫妻不是以男子為尊?

  女子只能事事依附夫君,少有做主的權利。

  沈知蘊哪怕心底再不屑屈居男人之下,也不得不順從環境。

  只因她太明白個人的力量若是和整個環境對抗,終將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如今蕭策衍願意給她平等的尊重,沈知蘊自然也要用相等的誠意回饋他,盡她所能護著侯府。

  「他們和山下劫匪的同夥,等會兒捆住一齊送官,交代他們傷了世子的事,讓官府務必細查這些惡徒。」

  護衛不敢耽擱,立刻領命帶著人離開。

  因著方才之事,沈知蘊的心情很好,眼底帶笑看向蕭策衍,「世子不會介意我將你受傷之事栽贓給他人吧?」

  「何來栽贓?你說的都是實情。」蕭策衍的表情一本正經,半點看不出來是在開玩笑。

  沈知蘊想不到他還會開這種玩笑,若不是知道這傷是自己所為,恐怕連她都要相信蕭策衍說的話。

  想不到他還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本事,若有天蕭策衍在自己面前說謊,恐怕是連她都無法識破的程度。

  到山下後,沈知蘊第一時間便是去詢問蕭宇澤的情況,「大公子還好嘛?」

  「少夫人放心,大公子一切安好。」

  那群劫匪襲擊的目標是沈知蘊歇息的東院,結果還沒等進去便被事先埋伏好的侯府護衛擒住。

  估計是聽到外面有聲音,蕭宇澤打開房門衝出來,連衣裳都沒穿好,「喂,你沒事吧?」

  說完還要補充一句,「那個……別自作多情,我這才不是擔心你啊!我是不想讓父親又娶新夫人回來。」

  雖說北院沒有劫匪過來,可聽著外面刀兵相碰的聲音,還是會令人心慌。

  「咳咳,你方才說什麼?」蕭策衍冷沉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蕭宇澤這才注意到站在沈知蘊身旁的蕭策衍,下意識瑟縮脖頸往後躲,「父……父親。」


  「如此稱呼嫡母視為不孝不悌,看來你已將侯府的家規忘到腦後,回去後先去祠堂跪上三日。」

  蕭宇澤向來不敢忤逆蕭策衍,低下頭應道:「是,父親。」

  「世子,您勞累一天,不如早些歇息。」沈知蘊吩咐丫鬟過來帶蕭策衍去房間,順便取些金瘡藥過去。

  等他離開後,沈知蘊挑了挑眉看向蕭宇澤,「還準備繼續嘴硬?那我只能派人去收拾你的東西。」

  「畢竟以後要成為常駐在祠堂的釘子戶,總不好什麼都沒有。」

  蕭宇澤被氣得半死,「哼!要不是出來看你,我怎會招來這無妄之災,你竟然還幸災樂禍,沒良心。」

  「嗯,我知道澤哥兒擔心我,只是不好意思承認。」沈知蘊抱著手臂笑彎了眼。

  看著臭小子在炸毛的邊緣瘋狂徘徊,她趕緊出言安撫,「放心,我還是有良心的,這就去幫你和世子求情。」

  方才沈知蘊便覺得這懲罰對孩子來說有點重,畢竟她小時候作為祠堂的常客,最是知道那種滋味。

  之所以沒出聲,是她知道那麼做會破壞蕭策衍身為父親的威嚴。

  「我又沒有求著你幫我。」蕭宇澤的嘴依舊硬如鋼鐵,卻不知自己的語氣早就軟下來。

  沈知蘊看破不說破,「沒錯,我親自來證明,是我吵著鬧著非要去幫你求情的大公子滿意這回答嘛?」

  「滿意的話趕緊回去睡覺,不然將來長成矮冬瓜,旁人還以為我苛待你。」

  蕭宇澤撇嘴「哼」了聲,「少用嚇唬三歲小孩那套嚇我,父親那麼高,我是父親的孩子,怎麼可能長的矮。」

  看著臭小子進屋關門熄燈,沈知蘊這才轉身回去休息。

  北院是清水莊最偏僻簡陋的院落,只有兩間主臥房可以住。

  原本沈知蘊想著她和臭小子住正好,便沒有讓丫鬟去收拾其他院子。

  現在蕭策衍突然到來,臨時吩咐人去收拾肯定來不及。

  沈知蘊有些犯難,這些時日她聽侯府的僕婢說過,蕭策衍最不喜歡休息時身邊有人打攪。

  再加上自成親以來,蕭策衍從未在瓊華苑過夜,由此看來他肯定不會同意和她同床共枕。

  沈知蘊無聲地嘆息,難不成今晚她和雪鴞擠一張床?

  猶豫半晌,她還是敲響蕭策衍的房門,「世子,需要我來為你上藥嘛?」

  「無事,不必麻煩。」蕭策衍已經處理好傷,穿著寢衣坐在床邊,染血的布條和衣物被丟在地上。

  想著他不喜丫鬟近身,再加上這是她自己造的孽,沈知蘊便親自動手,將那些廢棄衣物收拾好丟出去。

  順便將丫鬟送來的被褥抱進來,既然蕭策衍不接受和人同榻而眠,那她在旁邊打個地鋪便是。

  「你做什麼?」蕭策衍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忍不住睜開眼,看見沈知蘊正跪坐在床邊鋪被。

  他輕咳一聲走上前,「我睡這裡便好,你去床上睡。」

  「世子,這恐怕不妥吧?您身上有傷,還是去床上歇息為好。」沈知蘊不好意思地推拒著。

  若是真答應讓蕭策衍睡地鋪,那不是真如臭小子所說的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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