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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足遭險難

2024-08-18 03:19:08 作者: 子夜聽風
  連魚枝不停想著掙大錢的法子。

  可是權貴圈子階層分明,男女避嫌,那位尊貴的國公爺莫說接觸,就是要見一面也堪比登天。

  到底要怎麼做才可能以他為本,寫出一個令人沉迷的話本子呢?

  連魚枝犯了難。

  賄賂秦國公府的下人買通消息?

  好像不成。

  要買通一定得送出去很多銀子,可反過來想想,要是能買通,不至於秦國公素日裡沒一點消息流入坊間,最怕到頭來被人白白訛了辛苦攢下來的錢,還沒地說理去……

  就在這時,馬車被叫停,又來了嫡二姑娘連理枝的貼身丫鬟杏兒。

  只聽杏兒規規矩矩說道:「五姑娘,夫人要你去我們那伺候。」

  又來了!

  連魚枝不著痕跡抿嘴,擺出卑躬屈膝的神色走近前面前頭的馬車。

  正要問安時,被嚴媽媽擺手打斷出聲,只能默默忍受拂面而來的刺骨寒風,跟著馬車走。

  忽然,馬車內傳來談話聲。

  「……我在邊陲小城任勞任怨多年,如今能有幸調入京中任職乃是先祖保佑,夫人你切記教育孩子們循規蹈矩,下人們謹慎行事,這渾身鄉野俗氣都得改一改!」

  「老爺放心,家中自有我來安頓,反而是官場那頭,咱們家雖說入了天子腳下,但始終比不得那些世代盤踞在此的達官貴人,京中水深,若想保得家中安寧,得儘快把五丫頭出嫁的對家定下來。」

  「不知那少監郭大人家的嫡子與李侍郎,夫人覺得哪個讓小五過去做妾更適合?」

  聽到這裡,連魚枝心裡的火騰地燒起來,心道:呸!這挑的都是什麼親事!

  郭家嫡子從小生了一場大病,把腦子燒壞了,今天掐死個侍女,明日砸死一個小廝,連原配為了保命都躲到廟裡去鬧著要出家!

  而那個李侍郎年紀大到能當她祖父了,小妾沒十個也有八個,嫡妻才駕鶴歸西十天,這麼快有意納妾,怕不是要年輕女子去泡陰棗搏長生吧?

  「只要我們家在京城站穩腳跟,女兒希望爹爹能再次高升,最好一下升到三品,這樣我就能與那秦國公般配了,讓他給爹娘做東床快婿……」

  聞言,連魚枝不禁翻了個白眼,連秦國公的面也見不著的人,還在大放厥詞,臉紅不紅啊?

  這時,連理枝掀開車簾,笑意發冷地盯著垂首行走的連魚枝。

  「五妹妹,月末有個日子不錯,別說我們不尊重你的意願,要不你自己選吧,都是嫁過去做妾,選哪個對連家好處是一樣的,也算你報答了家中多年的養育之恩了。」

  月末?這……不是只剩十日不到!時間出乎意外的緊迫!

  連魚枝凍得通紅的小臉撐出一個笑容:「二姐姐,小五全聽你們的。」

  連理枝看她那卑微的樣子,掃興地撂了帘子,又聽見劉氏說道:「我看李侍郎家更合適,五丫頭才十五,納過去沒幾年可能就作古了,到時候把五丫頭接回來再嫁便可……」

  這嫡母是要吃她兩回不吐骨頭啊!

  連魚枝不知道自己是凍得發慌還是真被激得六神無主,咬緊了牙,一雙小手在袖下攥得死白。

  連家馬車隊伍已行至半山之高,山崖下江水延綿,霧鎖兩岸,風景壯觀秀麗。

  連星鴻見狀,骨子裡文人風騷作祟,要求下車賞景,把車內的吃喝一通的狼藉交給了連魚枝和柳兒。

  柳兒收拾果皮糕屑,不滿說道:「憑什麼他們所有人都去看風景,把姑娘你留在這車裡……」

  「憑她們是嫡母所出,憑她們妾母受寵,而我什麼都不是!」連魚枝臉色依舊白無血色,手裡的新茶葉用力往杯盞內扔。

  她知道,二姐姐是故意把自己叫過來的,為的就是折磨她,讓她覺得嫁出去悲慘無比,惶惶不可終日,然後像條狗一般搖尾伏地乞求她們庇護。

  但,她絕對不會如他們所願的,如果計劃趕不上變化,大不了連夜先跑!

  正暗地裡咬牙想著,忽然近處尖叫聲此起彼伏,連魚枝皺起眉頭,催了柳兒一同下車看看。

  二人腳尖方落地,不知哪個方向來了一股不可抗拒的衝力將整輛馬車的車廂橫掃過來,把她們齊齊撞往崖邊。

  不稍一瞬,腳底懸空,在所有人大驚失色的目光下,消失於茫茫江面,徒留崖邊碧草上一抹銀色。


  ……

  在連魚枝的記憶里,只恍然記得有一天睡醒,生母桐氏冷冰的屍體躺在井邊。

  偌大的連府只有師傅抱著她一起哭泣。

  年幼如她再沒有娘親,再沒有人在寒夜裡替她掖被子,溫柔拍著背,輕聲唱著戲曲小調哄她入睡了。

  冷,好冷啊……就像嚴冬夜裡的獨眠,單薄的破被下渾身凍得猶如入了冰窟一樣。

  「姑娘,你醒醒……醒醒啊……」

  連魚枝冷到發麻的手指遲鈍地感覺到有人在拉扯,喘著氣劇烈咳嗽,睜開了眼卻嚇了一跳!

  柳兒滿臉淌血躺在身旁,氣若遊絲。

  她趕緊起身,一動卻發現自己內里五臟六腑被絞了一般發疼,而腳下一動又生滑,這才看清二人由江浪沖在一塊露出水面的礁石上。

  「柳兒!」

  柳兒的額上深深凹陷一個如嬰兒拳頭大小的血洞,應當是墮江時頭部撞擊礁石所致。

  扶起血人一樣的柳兒,連魚枝對著一望無際的江面,眼淚簌簌而下,無助地嘶喊救命卻無人回應。

  柳兒比她大一歲,是桐氏當年嫁進連家時,從戲園子裡帶走的孤兒,忠心耿耿,視桐氏為主。

  「姑娘,我……我怕是活不成了……」

  柳兒想笑,可怖的傷勢讓她笑得無力,「姑娘,你出嫁之事已近,這次不免是個離開的機會……」

  她盯著連魚枝胸前的如意墜子,惋惜道:「當年你為救一人,把一隻鐲子送了出去,如今又丟了剩下的那隻,都是天意……以後日子難過把它拿去當了,主子也不會怪你的……」

  連魚枝這才看見自己僅剩的鐲子丟了,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來!

  「姑娘,等路過的船……逃離連家……我去找主子了……」

  柳兒在懷裡咽了氣,連魚枝嗚咽,卻理智勸告自己沒有時間傷悲。

  她將衣物與柳兒的對調,再將紅綢子系過去,待做完後將柳兒的屍體推回江里,越飄越遠。

  她再忍不住縱聲大哭,沒一會便覺得渾身被抽了力氣,漸漸失去了意識。

  眼前化成黑幕前,竟看見江面濃霧深處,有數支小舟猶如眾星捧月般圍繞一艘威武大船乘風破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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