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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公賜大運

2024-08-18 03:19:11 作者: 子夜聽風
  「秦國公府……是京城那個秦國公府麼?」她試探地問,小心臟撲通撲通跳。

  姜生橫眉一挑,「天底下還有第二個秦國公府?」

  連魚枝活了十五年,終於在今日真切且深刻地體驗到撞大運的快樂!

  她用手捂住因興奮激動而快裂到耳根後的嘴角,一時之間,打算裝著失憶下船離開的心思以極快的速度拐了個彎。

  「哎……我頭好暈,大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姜生盯著如同小貓一樣嬌弱的少女,指往後指去,冷道:「你問問他們,誰有空給你吃的,誰給!」

  語罷,轉身離去。

  連魚枝怯怯望向眾人,沒一個願意搭理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孤女,甚至她動動眼珠子往哪看,都被人回一記眼刀子警告。

  好生強烈的身份差距感,比連家管教下人的規矩嚴明許多!

  「難怪秦國公府多年來沒一點消息流入民間,如此看來,秦闕本人應該是個視規矩為綱,不苟言笑的古板人。」

  連魚枝又苦惱了。

  原來風流倜儻的少年郎竟變得那麼無趣,話本照實寫豈不是碎了天下女子的美夢?

  咕嚕嚕……

  夜幕降臨,肚子叫得震天響,連魚枝強忍到伙房的人全收拾完去歇息了,才敢揉揉又麻又酸的腿站起來。

  「太可惡了,真的對我不管不顧幾個時辰……」

  她一瘸一拐地來到灶前,發現上面收拾得乾乾淨淨,連根菜葉子也沒剩下,只有角落裡放著一袋麵粉。

  於是二話不說,拿來一個盆子,再擼起袖子,「不給我吃的,我自己做!」

  有麵粉,有柴火還能難倒她連魚枝?

  忙到了醒面的一環,她餓虛的雙腿開始打顫,小睡一會後馬上驚醒,正好趕上面醒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拉成麵條下鍋了!」

  煙火生香,鍋湯翻滾。

  越到有成果的時候,越是止不住的開心,連魚枝的口水快滴下來,等麵條從鍋里撈起來下了蔥花配料後,忽然皺緊秀眉。

  她已經幾個時辰沒出過恭了……

  盯著那一碗熱乎乎的麵湯,還是三急比較急啊!

  連魚枝只好先跑出去找茅房。

  只是待她一走,外面另一頭來了人,慌慌張張的,正是秦闕貼身小廝姜生。

  「完了完了,下面的人敢忘了告訴我那個做面的人暈船坐小舟離開了,主子的麵湯怎麼辦!」

  就在這時,姜生瞧見了那碗熱騰騰的麵湯,面露驚奇:「居然在走之前把麵湯做好了,就是全素的,但也是甚好、甚好啊!」

  他將麵湯移到木案上,端去了刑艙。

  血腥味直衝天靈蓋,姜生強忍著嘔吐,把東西端到案面上,說道:「主子,剛做出來的,熱乎著。」

  「嗯,那邊的更熱乎。」紅衣男子慵懶的嗓音帶著笑意,「李頑,肉片剛離身又進嘴裡,滋味不錯吧?」

  身後的行刑處已血流成河,李頑痛得大叫,一張口肉就塞進來,敢吐出去就會被再塞。

  「殺了我……殺……了我……」

  紅衣男子朗笑,不急不慢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小撮細滑的麵條:「放心,死自然是你唯一的路,你不招沒關係,你弟弟和你是共犯,我抓了他就會和他說你是如何受刑的,他膽子沒你大,我賞他『抽絲剝繭』,他一定會招的。」

  李頑呲目欲裂,還想說什麼卻被許牧拖回去接著灌,只能發出嗚嗚嗚的悶聲。

  姜生別開視線,卻不想在下一刻,身旁翛然有沉筷落地砸出的聲音,在這特別凝重的時候嚇得他一個激靈。

  「主子,怎麼了!?」

  而這時趕回伙房的連魚枝呆愣愣地看著空蕩的灶面……

  「啊——!!」

  絕望的驚呼自她嘴裡喊出,「哪個天殺的把我的面偷了!」

  初來乍到,連魚枝猜不出是誰幹的好事。

  「到底是誰……偷別人辛苦做的食物,我詛咒他喝水被嗆,走路跌個狗吃屎……」

  砰!

  還沒說完,門口有人摔得四仰八叉,哀嚎連連,她趕緊出門去看。


  姜生被侍從扶起來,身後跟著一大群伙房的下人,個個披著衣物,一副剛被趕起床的模樣。

  連魚枝見眾人來勢洶洶,頓時嚇住,木然看著他們。

  姜生腳崴,腰差點摔斷,齜牙咧嘴拿過那碗麵湯,大聲質問道:「做面的人是白天下的船,這是誰做的!」

  國公爺貼身小廝具有一定的威嚴,又是這般語氣,個個低下頭,說不是自己做的。

  連魚枝認出那正是被偷的麵湯,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如此情勢也不傻,趕緊退一步縮到角落,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切菜大娘眼珠子溜一溜,眼尖地看見連魚枝裙子上沾到的麵粉,指著她大叫:「是她做的!」

  伙房內一下子安靜了,目光齊刷刷朝角落看去。

  連魚枝小嘴微張,一時不知如何辯駁。

  姜生回想起主子異常的面色,感覺事情不簡單,對她說道:「你做的?那就不知你是走好運,還是走霉運了……國公爺要見你,帶走!」

  連魚枝驚訝無比,一是因為覺得做一碗麵不至於犯事,二是因為秦闕居然要見自己?!

  夜色烏藍,寒風弄月,從底艙往甲板上走,船隻的氣派奢華盡顯眼前。

  冷清的月光灑下,照得連魚枝整張小臉白得煞白,一縷縷髮絲迎風亂舞。

  心臟狂烈跳動,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害怕,是激動,還是期待……

  而傳聞中的秦闕又是否如她所想的那個古板無趣、一派威嚴的樣子?

  就在胡思亂想之際,迎面而來的寒風中隱隱帶來一絲十分特殊的木質冷香,像取自天山白雪裡松柏枝上的冰晶,配以最上乘的檀香與珍貴香料再經精細製作而出。

  香中有冷,不烈不沖,但有一種拒人之外的傲然以及說不上的……勾人之感。

  雖然她對香了解不深,也品出了珍稀的味道。

  什麼樣身份的人能使用這樣的香?

  連魚枝遂抬首,只見銀月與江面連接,那船頭上佇立一個披著雪白毛領大氅的年輕男人,大氅層層卷疊下露出紅色瑞獸如意背雲紋的衣飾,即使背著月光依舊能率先看清那精緻英氣的臉龐,一雙睥睨著寒光的眼眸,仿佛有許多不為人道的往事在裡頭流轉。

  玉冠束髮,江風還是把後背的髮絲吹拂貼在他似笑非笑的唇邊,此時男人的劍眉平展,神色淡然,卻是聽見動靜抬眸望過來對視的一瞬間,她竟感覺到了一股威懾撕裂了涌動的風,直逼六神!

  難以形愧的卑微渺小油然而生,郝掌柜的話句句重現耳邊。

  他的氣度與容貌是任何辭藻也難以形容的,簡直是天仙下凡來恩惠我等凡胎肉眼,京城的女子上到八十,下到三歲,誰不淪陷。

  玉樹蘭芝,羅衣璀璨,威歷深藏。

  連魚枝震撼,好一個天仙下凡,好一個潑天富貴的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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