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記憶

  「事成之後，除去任務佣金，我會給你們兩處絕對安全的房產，在空城基地外。

  還有與副帥對等的情報網和線人的使用權、軍方與政員的調動權。

  以及……」

  許崆生看向尹樂謠，從西裝內側掏出一個薄薄的便簽本。

  便簽本只有成年男性半個手掌大，造型是橘粉色調的透明膠囊罐子。

  在場三人都是多年訓練人格能力並且頗有建樹的人，能感受到這樣東西的奇怪和特殊。

  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這本便簽本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就如同三次元的人手上拿著一件二維的東西一樣的怪異。

  尹樂謠沒來由感到一陣親切，模模糊糊地，她感覺那是自己的東西並為之出現感到欣喜。

  許崆生盯著尹樂謠，眼中罕見地帶上了探究之外的意味，他緩緩說到：

  「我會將我所擁有的，對之前的你的記憶都告訴你。」

  尹樂謠聞言，將在便簽本上的視線移開，在這場交涉中第一次與許崆生對視。

  每一位見過尹樂謠的人，都會對那一雙過於剔透明亮的眼睛印象深刻。

  宛若水晶，或者琉璃，透著沁人肺腑的涼意，仿佛能從中映射出一個光彩的自己，那些齷齪、惡意都在對視的瞬間被一道強勁的擦力抹去。

  在這樣一雙眼睛中，所有的惡意、喜愛、狂悖、欣然都無所遁形。

  「你很想知道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吧，自從你擔任錨小隊的隊長……不，在你從實驗室的培養皿里醒過來時，你就一直在追憶，對吧。」

  許崆生字字篤定，他也確實拿捏住了面前這位冷麵女孩。

  「我對你的過去有過一些了解，甚至，我與你共事過。

  我是這座基地里對你的過去最了解的人。」

  戴著嶄新的金絲眼鏡的男人拋出籌碼，等待著困惑纏身的鳩鳥小姐和她的同伴接下這個無法回頭的任務。

  這只是不必要的流程，是「戰爭」到來前一點惡趣味的要挾。

  不可否認，許崆生是個好興致的人。

  尹樂謠隱晦地彎了彎眼睛，只是一瞬，而後她自己都為剛才的情緒感到困惑。

  冷行之察覺到周圍氛圍的微妙，但他並不出聲，從許崆生對著阿謠掏出那件奇特的便簽本時，他就默默降低了自己在這場對話中的存在感。

  「連理枝」的雙方向來尊重對方的選擇。

  「我們答應」尹樂謠眸光一閃，緩慢而清晰地一錘定音。

  許崆生露出個志得意滿的笑，他將便簽本塞回西裝里，對著尹樂謠伸出手，像一條正在吐信的眼鏡蛇，年輕健碩又美麗迫人：

  「那麼，尹小姐和冷先生，合作愉快。」

  冷行之搶先一步握住那隻蒼白冷膩的手，快速上下搖了搖之後使了個巧勁甩開：

  「合作愉快，主帥先生」翠色眼睛的男人眯著那雙狹長的狐狸眼，顯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許崆生表情不變，退後幾步，看著兩人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尹樂謠回頭望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放棄了，什麼都沒說就邁出了這間辦公室。

  許崆生看著兩人走出去，冷行之落後一步把門帶上。他走到書架旁，找出一個青色印著竹葉紋的信封，重新拿出那個便簽本，把這份記憶放進信封中。

  隨後他走到角落，敲了敲地板。那一小角地板應聲而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

  許崆生將那封信投進去，封好地板，坐回辦公椅上處理文件。

  另一邊。

  冷行之剛關上門，回頭一看，尹樂謠整個人都蹲著扒在臨時辦公室門口，往裡面探頭探腦。

  臨時辦公室只有主帥辦公室一半大，是基地建立時就規劃出來的地界，但因為種種客觀和主觀的原因，一直閒置著。

  中央管理室頂樓只有這兩個辦公室，不知道是誰的授意，這間分給於知知的臨時辦公室並沒有關門，反而是大敞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