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為了讓全員戰鬥力時刻保持全盛狀態,風鈴又逼著陳勇吃了一顆「大還丹」。陳勇的傷勢當晚就完全恢復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修為卻沒有任何提高。
第二天,清晨。
陳勇一早就來到田曦薇房前替了值守的林帽兒。陳勇站在門外,曬著和煦的晨光,感受著偶爾吹來的涼風,聞著空氣中花草的芬芳,心情十分順暢。陽光總在風雨後,一切都會好的,陳勇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不自覺地練起了「九陽神功」。
「嘎嘰」房門打開,田曦薇走了出來,正好看見陳勇在吐納練功。
「陳九先生心情不錯啊。」田曦薇說。
陳勇停止吐納,微笑道:「活著就是幸福。田小姐要出去嗎?」
田曦薇原來心情不佳,聽了陳勇的話一下子好了許多,笑道:「是啊,活著就是幸福,我想去看看秦伯。昨晚秦伯沒來,有點奇怪,照道理他的傷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
「好,我跟著您。」陳勇說。
田曦薇點點頭,兩人一起朝秦伯的房間走去。
路上,田曦薇突然問陳勇:「陳九先生,你說弱小就活該被欺負嗎?」
陳勇想了想,說:「弱小是會被欺負的。」
「但我不想被欺負了。」
「是人都會被欺負。」
「那怎麼辦?」
「田小姐人好,會有人幫你的。」
「哈哈,『人好』,怎麼聽上去像是罵人;人好真的有用嗎?」
「不知道,但我覺得沒人真的願意和『壞人』做朋友。」
「哈哈,我覺得陳九先生也是好人,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當然。」
「那我們就一起做個好人,哈哈。」
這次對話在兩人的人生中只占了微不足道的幾分鐘,然而他們卻沒有想到,這次對話終將改變他們的一生。後世,人們將這次對話稱之為「雙帝之約」,一直傳頌至今。
不一會兒,兩人接近了秦伯的房間,似乎聽到有砸東西和爭吵的聲音。田曦薇示意陳勇不要出聲,倆人躡手躡腳地靠近房間。房間中,秦伯和秦小川果然在爭吵。
「怪不得昨天晚上你不讓我出去,竟是你告訴了蕭家人少夫人是被老夫人害死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砰!」一個東西被砸到地上,應該是手機。
「我不想再做下人了,我想做人上人!爹,田家那對婊子,一個馬上死了,一個乳臭未乾,憑什麼擁有這麼大的家業。你是先天高手,為什麼要替他們賣命,我們早就該當主人了。」
「啪!」「啪!」傳來兩記耳光的聲音。「你怎麼敢對老夫人和大小姐如此不敬!是老夫人和老爺救了我,你不知道嗎!」
「爹,你打我吧,但我就是不想再做狗了。你做了幾十年的狗,你還沒做夠嗎?」
「啪!」「啪!」又是兩記耳光的聲音。「老夫人和大小姐對我們不好嗎,你還要怎樣!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就你那點出息,還沒那個膽。」
安靜了片刻。
「啪!」「啪!」又是兩記耳光的聲音。「你不說是不是。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趙振邦,我的傷絕對就是被他打傷的。你真是出息了,為了出人頭地,連你親生父親都要出賣!操!」「啪!」「啪!」又是兩記耳光的聲音。
「爹!我是為了你好,你不受傷昨天晚上就得死了,而且趙振邦答應肯定會治好你的。」
「蠢貨!你就是顆棋子,而且是隨時可以丟去的廢棋。你把我們都害死了。」「啪!」「啪!」又是兩記耳光的聲音。
「哼,我現在是棋子,但終有一天我會成為執棋人。趙家人讓我乾的那些事我都留有證據呢,他們要敢出爾反爾,我也不怕魚死網破。」
「哎~你高估了你自己,也低估了趙家和田家。你趕緊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會回來的!」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秦小川走了出來。陳勇急忙上前擋住田曦薇。田曦薇拍了拍陳勇,說:「沒事。」陳勇只得讓開。
秦小川平靜地看了一眼田曦薇,沒有任何表示,直接朝田家大院外走去。
看著秦小川離開,田曦薇表現得非常平靜,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
秦小川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說:「現在的田家太弱小了,弱小就是原罪。」
田曦薇沉默不語,和陳勇一起進了房間。
房間裡,秦伯早已跪下,頭緊貼在地上。
「秦伯,跟你沒關係,你先起來。」田曦薇想要扶著秦伯坐回椅子,但秦伯卻死活不肯起來,她只得放棄。
兩人僵持了片刻,田曦薇嘆道:「秦伯,想走,你也走吧。」
秦伯抬起頭,看著田曦薇,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秒後,他眼眶泛紅,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見秦伯流下了眼淚,田曦薇轉過頭,也不禁流下了淚。
似是下了什麼決心,秦伯朝田曦薇磕了三個頭,說:「大小姐,秦伯要走了,以後再也不能照顧您了,您多保重。等下我去跟老夫人說一聲就不回來了。」說完,他站起身,直接朝門外走去。
「秦伯!」田曦薇喊道。
秦伯剛一步跨出房門,聽到田曦薇的呼喊,停了下來,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眼睜開,大步離開。
此時,田曦薇早已滿面淚水,呆呆地看著秦伯離開。秦伯走後,她在房間裡四處查看,似乎是在緬懷兒時的時光。當她看到一個紅色洋娃娃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幾分鐘後,田曦薇停止了哭泣,擦乾眼淚,大步離開了秦伯的房間,朝田家的製藥車間走去。幾步過後,她哀傷的表情轉為冷峻,如果弱小註定要被欺負,那就強大起來。
「陳九先生,難道弱小真的就是原罪嗎?」路上,田曦薇突然又問陳勇。
陳勇沉默不語。
「難道這就是人心嗎,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田曦薇又問。
「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切都會好的,田小姐。」陳勇卻說。
「但願吧,謝謝。」田曦薇嘆道。
然而,往往天不隨人願,事情並沒有朝好的方向發展。
「大小姐,不好啦;大小姐,不好啦。」一人飛奔而來朝他們喊道,卻是秘書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