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泉說:「這位是山東李聚源,這位是湖廣鄒廣生,這位是洛陽白溪,這位是京城曹子恆,這幾位皆是一時俊傑。」
「曹兄還是宋唯賢的師弟,想必陳大人對宋師兄肯定了解。」
陳軒皮笑肉不笑,「了解,怎麼能不了解!如今儒林報正是火爆,風生水起!這不全是宋唯賢的功勞嗎?」
「這幾位想必都是當時大賢!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不好丟人現眼。」
王仲泉急忙拉著他入席,趁機悄聲說:「這幾位皆是士林領袖!陳大人還是不要得罪他們的好,否則日後日子難過啊。」
他突然提高聲音:「陳大人功在社稷,屢立大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快來坐下說。」
陳軒道:「不必吧!要說詩詞,我真有一個!我剛想起來,只有幾句而已,說來給大家聽聽,大家參考參考?」
王仲泉大聲叫好。
陳軒咳嗽兩聲,朗聲說:「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
「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他停下來,說:「後面沒有想好,諸位不妨試著接續?我這算是拋磚引玉。」
王仲泉說:「這是古體詩啊!陳大人大才!」
正要繼續說話,曹子恆突然暴怒,「陳軒你什麼意思?」
他猛拍桌子,豁然起身。
陳軒不慣著他,三兩步跨過去,抬腳踹翻曹子恆。
這變故來得如此突然,曹子恆猝不及防。
其他幾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剛才說得好好的,怎麼這會兒突然翻臉呢?
鄭王沒有見過這麼憤怒的陳軒,一時有些呆住。
桂王世子不敢吭聲,陳軒太可怕,目光陰冷,像毒蛇,自誰身上掃過,誰得冒冷汗。
陳軒冷冷地笑兩聲,指著這群人,轉一圈,「你們居然有臉辦文會啊?鄭淵那老頭我雖說很討厭,但起碼他不屑於做這種欲蓋彌彰的事!你是他徒弟,怎麼學會這樣的本事呢?」
「你們這些人!此時,我是不願意和你們計較,否則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你們發配軍中!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戰士軍前半死生!」
「家國淪喪,故土淪陷,將士們出生入死,你們食君之祿,該當忠君之事!朝廷危難,不說叫你們出生入死,起碼應該要盡一份綿薄之力吧!」
「那些百姓們不願意盡一份力,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底層,供養你們!你們呢?你們是如何回報朝廷?又是如何回報百姓呢?」
「美人帳下猶歌舞,哈哈哈哈,當真是絕妙諷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把你們全都拉出去斃掉,都一點不冤枉。」
「枉你們是聖人子弟!讀的是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諂媚君王,欺壓百姓,你們真是給讀書人長臉。」
曹子恆氣個半死,「陳軒,你胡說八道!你給我等著!我絕對饒不了你!」
陳軒抓起來桌上的盤子、杯子往曹子恆身上砸,如同飛蛾撲火,杯盤碗盞都往他那兒飛。
陳軒罵道:「老子是明威將軍!朝廷命官!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直呼我的名諱,給你臉不要臉!來人,給我掌嘴五十!」
陳軒的侍衛立刻衝進來,抓住曹子恆,噼里啪啦打嘴,才打幾下曹子恆已滿嘴是血,臉腫成豬頭,看都沒法看。
陳軒氣定神閒坐下,掃一圈,問:「來呀,文會繼續辦啊!」
其他幾個人嚇得不輕,陳軒膽子太大,完全沒有把鄭王放在眼裡。
他們寄希望於鄭王,誰知鄭王正在猶豫。
桂王世子站起來,大聲說:「陳軒,你放肆!這兒是鄭王府,不是你家裡,你膽敢如此放肆,誰給你的膽子?」
陳軒嘿嘿冷笑:「桂王,你身為王世子,不好好在家待著,跑過來找鄭王,是何居心?」
「你桂王府倒賣人口,偷稅漏稅,真當我不知道?還是當朝廷不知道?給鄭王進獻美人,是你爹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你們真厲害啊。」
桂王世子大怒:「陳軒,你個幸進小人!諂媚陛下,搜刮無度,戕害軍民百姓,大逆不道,藐視皇族,你該當何罪?誣陷我桂王一脈,留你何用?王叔!請王叔儘快處置陳軒。」
鄭王咳嗽兩聲:「陳軒,你做得有點過分,快把曹子恆帶下去看大夫,別再傷著。」
陳軒道:「王爺!時間尚早,何不將你的小妾叫出來,讓大家欣賞欣賞?我聽說這個美人一曲掌上舞,可謂是冠絕天下。」
「陳軒,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桂王世子大怒。
陳軒笑道:「我當然知道。」
他坐在椅子中,定定地看著鄭王。
鄭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盯著陳軒一會兒,終於開口:「陳軒,你是在作死知道嗎?」
「怎麼?你們還想在王府吃頓晚飯嗎?滾!」陳軒看著其他人說。
其他幾個人趕緊溜走,得罪不起。
桂王不走。
「王爺,這會兒沒人,咱們好好說說話,你的美人呢?」陳軒起身走到鄭王身前,拱手說。
鄭王暴跳如雷:「陳軒,你放肆!你在和誰說話呢?我是鄭王,你只是我皇姐的一條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軒抬手一巴掌,打得鄭王踉蹌一下,撞翻桌子。
鄭王不敢相信,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陳軒。
從小到大,他都沒挨過這樣的打,一時有點發懵,「你敢打我?」
桂王世子跳起來,「來人,把這個狂徒給我拿下,立刻砍死!」
陳軒反手又一巴掌,打翻桂王世子。
陳軒咄咄逼人看著鄭王,說:「王爺!我叫你一聲王爺,那是我瞧得起你!你真以為你是王爺?」
「你知道你王爺的權力來源於哪兒嗎?這麼多人伺候你,照顧你,遂你願,不敢違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