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想到送我這個的?」司馬天諾哈哈大笑地看著那個極度抽象的娃娃,「哥們,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稍微冷靜冷靜,」封重峰有些無語地看著上躥下跳的司馬天諾,「我上午把龍送給毒怡的時候她可沒你這麼鬧騰。」
「她應該是緊張了。」司馬天諾笑道。
隨即,他又感嘆道:「多少年了啊。到今晚就要實現了。封重峰,你說我是不是還得買個鞭炮什麼的。」
「你要是真敢買,我就可以以擾亂公眾秩序的名義舉報你了。稍微尊重尊重死者,在墓地里別笑得那麼開心。」封重峰揉揉頭,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哪天這活寶不再上躥下跳,那才叫奇怪。
司馬天諾沒再搭理他:「不過,你說安鷺今晚找你?找你參加他和冉鋅的約會?!」
「不是約會,只是聚餐。」封重峰的神情依然是那麼平靜,「你們倆不也經常叫上我?」
「我們倆一起外出那只是放鬆,哥們,」司馬天諾一邊掃著墓園的雜物一邊說道,「我們真想約會直接就在實驗室里不就行了?可你別告訴我,安少也有這種癖好。」
「反正,我覺得他倆就現在這樣,成不了,」封重峰皺眉道,「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安鷺和冉鋅一直若即若離,好像老是隔著什麼。」
「這我可看不出來,」司馬天諾在墓園裡來回走了兩步,將遞花的動作反覆嘗試,「可能你跟安少近一點,能看出一些我看不懂東西。」
「你這邊還需要多久?」封重峰一邊幫司馬天諾製作一百朵玫瑰的花束,一邊問道。
「急了?馬上就完了。幸苦你了,那你先撤吧,後面這點我自己來就行。」司馬天諾說道。
「很好,那我撤了。這墓地讓我看著心裡發毛。」封重峰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這篇墳墓。講道理他還是覺得司馬天諾的想法有些奇怪,但這種事情就隨他倆去了。現在去安鷺那邊時間還挺緊的,動作得利索點了。
封重峰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利索地跑出公墓,剛走過轉角,卻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他怎麼會在這兒?
火鍋店裡,安鷺的指尖不斷地在桌子上敲擊著,一旁的冉鋅看出了安鷺的心事。
「在想封重峰?」冉鋅將一個丸子放在了安鷺的盤子裡,隨口問道。
「是啊,說好了司馬天諾八點放人,那地方我算過,九點的時候鐵定是能到的。這都快九點半了,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別擔心,可能是路上耽擱了而已。」冉鋅安慰道,「如果月姐和我約好時間過時不到,我也會心急的。」
「但願吧。」安鷺將心底的不安壓下,調整了一下心情,「先不說這個了,我做了點小禮物送給你。」
看見玉牌,冉鋅的眉毛跳了一下,玉牌非常精美,雖然玉不是很好,但上面的果盤雕刻得惟妙惟肖。
「謝謝。我也有東西要送你。」冉鋅很是意外,同時心底里也有一絲觸動:她和安鷺同時想到了送出聖誕禮物,這會不會也是一種心有靈犀?
冉鋅拿出了一個聖誕禮盒,這禮盒很有意思:它居然是鐵做的。安鷺接過,手裡的盒子明顯發出了一陣陣的寒氣。
「這?」安鷺疑惑地打開了盒子,裡面放著的是一個綠色的蘋果,以及兩個墊在下面的冰袋。
「這是……巧克力?」安鷺看出來了,這是用巧克力和糖漿做成的綠蘋果。不過他從來沒見過用冰袋保存的巧克力,更別提還是裝在一個鐵製的聖誕禮盒裡,「這該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是我自己做的,不過也不算。」冉鋅尷尬地撓撓頭,「我只是按照月姐說的一步一步做下去而已。做法是月姐教的,材料是月姐挑的,模具是月姐做的,我只不過是負責了動手而已。按照月姐那個教法,應該是誰都能做得出來。」
坐在一旁的仇月扶了扶額頭:「我如果是你,我這個時候就會詳細地解釋做蘋果的時候花了多少心思,其他的都先放一放。」
「欸?」冉鋅呆了一下,「可這樣不太好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都很喜歡。你能想到送這個,我很開心。」安鷺講盒子蓋了回去,笑著答道。
仇月趁著這個機會將冉鋅拉了過來:「我還是沒想明白,你到底為什麼會想到拉上我。」
冉鋅翻了個白眼:「還不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才想聚一聚的。月姐,最近有心事還不和我說嘛?是不是感情淡了?」
「你小子。」仇月撥弄了一下冉鋅的腦袋笑道,「行吧,你倆先吃著,我先過去一下。」
「欸,月姐,你去哪?」冉鋅抬起頭來。
「封重峰那小子好像過來了,我去叫他一聲。」仇月指了指窗外,那一頭白毛很是扎眼,想認不出來都很難。
「那我和安鷺說一聲。」
「坐著吧你。」仇月嘆了口氣,將冉鋅按住,走出火鍋店。她老覺得這家的丸子有點太硬,正好趁這個機會出去轉轉,等冉鋅和安少啃完丸子再回去。
推開店門,很快仇月就找到了封重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一頭白毛實在是太扎眼了。仇月走過去,隨意地鉤住了封重峰的肩膀:「等啥呢,就是這家,進來啊。」
封重峰遲疑了片刻,隨後臉上擠出了一副笑容。雖然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與封重峰本人沒有絲毫的區別,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的掩飾,但仇月的血液瞬間一涼,一種從記憶深處湧起的寒意刺痛著她的骨髓。她後退一步,眼睛裡閃過了一瞬間的恐懼。
「你怎麼在這兒?這孩子去哪兒了?」仇月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是難以掩飾的怒火。
「光聽你這兩個問題,就已經夠掉價的了。仇月,我還以為你能給我些驚喜呢。」「封重峰」間沒法隱瞞,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大大方方地說道。
「你聽著,我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你把這孩子放了。」仇月摟住「封重峰」的那隻手開始發力。
「哎呀哎呀,你還真是粗暴啊。」「封重峰」的臉上露出了仇月從來沒見過的嘲弄的神情,「其實仔細想想,你並沒有什麼和我對峙的資本,不是嗎?無論是實力還是別的什麼。又或者說,你打算哭著回家找媽媽?有的時候我都在想,跟你扯上關係,會不會也是『薔薇』的悲哀呢?」
「你特麼!!!」仇月被精準踩中雷點,她單手發力,將「封重峰」的肩膀處的骨頭直接捏碎,被捏碎骨頭的肩膀像條草繩一樣耷拉了下來,「封重峰」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臉上的笑容沒受到一絲干擾。
「你難道想想在這兒動手嗎,仇月?」「封重峰」的嘴角扯起了一個玩味的笑容,「又或者,你想試試看,哎呀,說不定你面前的這個蟲體就是封重峰本尊呢?要是你要不要直接扯一扯我的臉呢?說不定這並不是人皮面具?」
仇月毫不猶豫地一拳朝著「封重峰」的臉打了過去,卻只見「封重峰」伸出了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這一拳。
「你又何必這麼著急呢?」「封重峰」的臉上顯露出失望,「我是以為你能給我一些有趣的反應,這才在走之前來看一看你,結果你依然是毫無長進。算了,真沒意思。本來是想和你打打嘴炮,博弈一下才告訴你,結果你除了瞪眼珠子和發出一些虛張聲勢的嚎叫以外什麼都不會,那我就直說了吧。這孩子還沒死,想找他,你自己想辦法。別問我去哪兒找,我給你留了點線索,如果你連線索在哪兒都需要我告訴你,那我對此拒絕評價。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直接不管這事兒,反正一個所謂的助教的死活也和你無關,你犯不著為了一個普通人來和我作對。一切,都看你嘍。」
將仇月一把推開,「封重峰」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仇月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所以,該怎麼辦?」一個聲音從仇月的胸口裡傳了出來。
封重峰那邊一定是出問題了,安鷺對此心知肚明。仇月回來之後,就神情怪異,她找了個藉口結束了聚餐,然後編了一個連冉鋅聽了都皺眉頭的理由將兩人堅決地送回了宿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安鷺就聽見了一旁的房間裡仇月那乾脆的關門聲響起。隨後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你怎麼看?」安翔問道。
「我怎麼看?」安鷺冷笑一聲,「敢惹到我頭上,我管他是誰!!!」
安鷺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我去墓地那邊看看。真特麼煩,封重峰不來我連他送的那瓶蘋果醋都不好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的臉上鬧事。」
「你今天似乎有點狂啊。」安翔說道。
「難道你不想去?」
「這話我可沒說。」
「那就閉嘴!要是封重峰出了什麼事,我就……」
「好了,你快走吧,怎麼這麼囉嗦。」安翔嘆了口氣。
剛要出門,安鷺就聽見窗戶上發出了敲擊聲,他一轉頭,就看了令他無比震驚的一幕。
一團濃密的黑髮纏滿了窗戶,幾根頭髮絲從外面伸了進去,從裡面用力一拉,將窗戶打開,隨後,在那團頭髮的後面,頭髮的主人裹在這一群頭髮里被送了進來。
「班長?!」安鷺眉頭一皺,「你是旋元?」
「這不是一目了然的嗎,安少?」仇月乾咳了兩聲,「對,我知道你是安氏的少爺,我也知道你是旋元。現在時間緊迫,沒時間談那些了。有幾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仇月將方才火鍋店外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唯獨抹去了關於「薔薇」的部分。末了她問道:「所以,關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先等會兒,」安鷺打斷她,「你的意思是,你和那個裝成封重峰的冒牌貨認識?」
「是啊,有過一面之緣,雖然是很不令人開心的一面之緣。」仇月嘆了口氣,「毒家的長女,毒怡同學的姐姐。毒嵬。」
「毒家人?毒家找封重峰有什麼事?」安鷺不可思議地看著仇月。
「對於這個問題,相信我,我和你同樣疑惑,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所以,我只是來問問你,你有沒有什麼線索,毒嵬可以說是什麼都沒告訴我,但她既然讓我找線索,那麼我只要按照她的遊戲玩,那封重峰暫時就不會出事。這一點,我還是信得過毒嵬的。」
「那咱們得去公墓看看了,需要叫上冉鋅嗎?」安鷺問道。
「不必,我正是不希望冉摻和這事才沒叫她的。然後,也沒有什麼咱們,我一個人去就行。你也別摻和了。」
「你說什麼?!」
「別那麼看著我,安少。」仇月無奈地說道,「等到毒嵬一尾巴把你抽死你就明白我的話了。毒嵬的實力強到你無法想像,我在她面前也最多就是勉強抗住幾招而已,這一趟九死一生,你沒必要去送死。」
「既然這麼危險,那你為什麼要去。」安鷺回問道,「我注意到你並沒有非得從一群職業殺手手底下救封重峰的理由,而且還是一群你明知道打不過的殺手。」
「我當然有理由,我是班長啊,」仇月解釋道,「所謂的班長,不就是平時當擺設,遇到事的時候站出來抗壓的嗎?」
安鷺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仇月竟然這麼把這個所謂的班長當回事,居然還當出使命感了。這個職務不是當時誰都不放在心上,然後槐杵山隨手一指點了一個倒霉蛋嗎?而且他前一段時間還聽冉鋅說過,這位仇班長對於自己德不配位還差點EMO了,這幾天是受什麼刺激了?
沒空多想,他現在只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能完全信任一個外人,如果是封重峰的話可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開始掏心窩子了,他還不至於單純到這個程度。
更何況,這個女人最多是知道自己是旋元,並不知道魔手和自己手裡那本書的存在,算上這些,就算贏不了職業殺手,也不至於被幹掉吧?大家都是旋元(毒嵬肯定是旋元,這猜都能猜出來,如果毒嵬不是旋元,仇月不可能是這個態度),他還能被秒了不成?
見到安鷺的神情,仇月就看出來了這傢伙比牛還犟。她嘆了口氣:「那要不,我給你看看我們倆之間的差距,你感受一下?」
安鷺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正好他也想見識見識這位所謂的班長的真正水平。
仇月說道:「那麼,就請您隨意指一個方向,三秒鐘之後,我會從你說的那個方向,按照你說的攻擊方法打過來,如果您能防住,我就收回我之前說過的每一句話,您看這樣成麼?」
稍微愣了一下,安鷺說道:「我的七點半鐘方向,直拳。」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甚至兩秒半過去,仇月依然是一動不動,但是當時間馬上就要到達第三秒鐘的那一瞬間,一陣微風憑空出現,安鷺連忙扭過頭去,能看到的只是一隻抵在他腰上的拳頭。
「如您所見,我贏了。」仇月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這對她而言已經是不知放了多少水,「另外,我也很慶幸,您沒有說諸如正下方或者迴旋踢之類的東西。」
「因為那些沒有意義,」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安鷺緩緩地說道,「我們並不是在打賭,只要是要證明事實即可,所以沒有必要耍那些無聊的小聰明。但我確實能夠理解班長的水準了。不想這個班上居然臥虎藏龍,還有這等高人,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不過是略懂一些拳腳罷了。除了這點本事,我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仇月苦笑一聲,「所以,你現在應該可以理解了吧。我姑且說句難聽點的,你真跟毒嵬對上,我甚至不知道能否將您算是一個助力。」
安鷺張了張嘴,但沒能說出些什麼。他很清楚自己沒法反駁仇月,在這絕對的實力面前,他的堅持就像個笑話。
但他也清楚,即便如此,他也要去。仇月有她的理解。而他,也有他的執著,封重峰曾經救過他的命,大不了還回去就是了。
但很明顯仇月不可能帶上他。他剛要繼續說話,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你再說一遍,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毒嵬。馬嵬坡的嵬,算一個比較生僻的字了。毒家起名字的思路都很怪。」仇月如是回答道。
「我明白了,是這樣,我剛剛想起來,我可能以前見過她,她……」
仇月苦笑著搖搖頭,懶得繼續聽安鷺胡扯下去了,她推開窗戶,一躍而下。一陣清風吹過,仇月便已經沒了蹤影。
「看樣子是瞬閃。」安翔說道。
「瞬閃?」
「一種可以通過控制次元力加快移動速度的技巧。不難學,但難練,屬於入門容易精通難的一種技巧。算了,先不提這個了。你剛剛最後胡言亂語地說些什麼呢?」
「為了讓她趕緊走。我剛剛想到了一件事。她剛才說,毒怡的姐叫毒嵬是吧。我剛剛想到了槐杵山,你看槐杵山的杵拆開,不就是一個木和一個午,反過來就是午木,諧音是無木,也就是沒有木頭。把沒有木頭帶入到槐杵山的槐字上,槐沒有木頭就是個鬼,然後鬼的頭上加個槐杵山的山就是嵬。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安鷺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毒嵬就在毒怡的臉上教了她三個月,但她愣是沒反應過來那是她姐姐?」安翔覺得不太可能。
「那毒怡要是早就知道呢?」安鷺懷疑地說道,「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不過順著這個思路一想,司馬天諾表個白非得拉上封重峰本身不就是很可疑嗎?」
「那你想怎麼做?」
「我不去公墓了。我去槐杵山的臥室查一查,說不定能查到些什麼。如果有重要信息,那我直接走人,然後叮囑一下冉鋅,讓她提醒無功而返的仇月去槐杵山臥室看看;如果沒有,那我再去公墓,說不定能正好錯開仇月在公墓的時間。」安鷺已經全都計劃好了。
出門左轉來到槐杵山的房間門口,這個地方自從開學以後他一次都沒來過,沒想到第一次來是因為這個。他擰了擰,沒想到還有鎖。那就沒辦法了,他將右手的溫度變為一千度,在鎖上摸了一下,直接化掉了那把鎖。
「這鎖你打算怎麼和其他人解釋?」
「顧不得那麼多了。」安鷺推門而入,只能問到槐杵山的房間裡隱約殘留著一絲刺鼻的氣味,聞著很像是藥酒的味道。屋內的擺設很正常,與別的宿舍房間沒有區別,而乾乾淨淨的桌面上,正擺著一摞紙。
安鷺走過去一看,一股寒意湧上了天靈蓋。
「這是批給我和冉鋅的請假條?他早就知道我會找到這兒?哦,這兒還有封信。」
安鷺拿起了那封信,拆開一看,只見信上是這麼寫的:
「晚上好,安少。由於這封信是今天下午寫的,我也不太清楚你那邊是什麼時候,不過計算了一下你們的行動軌跡與我和仇月的行動力,以及您的判斷力,我斗膽猜測,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十點十五到十點半之間。閒話少說,我就直接說你想知道的了。首先,毒怡屬於不知情的人,您那動不動就懷疑身邊人的性子真該改改了。其次,我的小助教現在(別多想,這個現在的意思就是指您那邊的現在)還活著,雖然不能說是平安無事,但我請他來毒府喝茶實在是迫不得已,我的本意不過希望能夠多和各位同學交流一番。可惜各位實在是太忙,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您就切莫見怪。地址就在信的末端。當然,您也可以選擇不來,但如果不來,我會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封重峰先生(如果他真能活到最後的話),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告訴他你來不來都影響不了大局,也會告訴他你已經盡力了巴拉巴拉,反正,你可以放心,我會替你把你現在找到的每一個藉口都提前告訴他。封重峰的性格你我都清楚,我相信他一定會認可你的見死不救,您說是嗎?」
「另外,我這裡也給冉鋅小姐寫了封請假條,你可以問一下她是否願意一同前往。你別聽仇月的鬼話,她老是這樣,啥也不願意對冉鋅說,一個好好的小姑娘是就她這個養法,早晚會被養成廢物。你直接告訴她這件事,她也是旋元,什麼你都可以放心說,我相信讓這孩子做出不後悔的決定絕對比仇月那種堪稱圈養一般的做法要合適得多。」
「你的老師 槐杵山 當然同時也是 毒嵬」
安鷺放下了信,扭頭沖回房間裡抬頭看了一下鍾,時間剛好是十點二十八。而他極其擅長偽裝字跡,所以他很清楚,那封信本身並沒有偽造時間,根據環境的溫度濕度和字跡來看,確實應該是下午寫出來的。
「安翔,你說這世上真有這等神人嗎?」安鷺的嗓子開始發乾。
「誰知道呢,就在半個小時前,我跟你說你的班長能用頭髮爬進你的房間,然後殺你比殺雞還簡單,你信不信?」安翔嘆了口氣,「這就是我們要面對的對手,實力比班長強,智力你也看到了,我們……」
「我們得拿上戒指才行。」安鷺咬著牙補充道,「哪怕能打一個回合那也算發揮作用了。」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我已經熬過了一次死亡,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安鷺吐出一口濁氣,「現在,我們去問一問冉鋅。但是說實在的,其實我也不太希望把她卷進來,她要是怕,那我就繞過她直接去毒府。」
「……你就不問問我怕不怕嗎?」
「先等等吧,這個問題等我們從毒府回來再聊。」開玩笑,安鷺問安翔那只是參考一下意見,腳長在安鷺的身上,你安翔不同意又如何?
201里,冉鋅坐在封重峰的床邊,一臉懵逼地聽著安鷺講完了所有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封重峰被班主任給抓走了,然後你希望我去幫忙。」冉鋅的眼睛亮了亮。
「不,我只是告訴你,你不是非得幫我不可。去,或者不去,選擇權在你的手上。正如我說過的,班主任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很厲害的一個角色。你要是不想去,直接跟我說就行了,我不會難為你的。」安鷺說道。
冉鋅的眼睛稍微黯淡了些:「也就是說,你心裡不想讓我幫助你?」
「不,只是……唉,算了,你說的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安鷺索性攤牌,和冉鋅他真的懶得搞什麼語言藝術了,怎麼說話簡單怎麼來,「冉鋅,反正班主任的信上是這麼寫的,但我還是不希望你過去的。你如果……」
「我當然要去!」冉鋅堅決地說道,「月姐去了,你也去了,那我當然要去。班主任點了我的名,就說明表面是選擇,其實非去不可。安鷺,你的名字不是也被提了嗎?班主任不是也說你也是可去可不去嗎?結果你不也是根本沒有選擇?如果我真不去了,惹得班主任不開心那不直接完蛋了。」
這話倒是說在了點子上。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按理來說,他們無論是在實力上還是智力上亦或者是準備上都沒有勝算,他們最大的勝算其實應該是來自於毒嵬的態度。很明顯,毒嵬如果真想殺光128班簡直輕而易舉。他和封重峰是什麼水平一目了然,司馬天諾和毒怡雖然有點實力,但在毒嵬那種十倍於班長的真正的強者面前依然是添頭。除去不了解的銀紫姝和光靈,這個班應該只有班長一個人能在這種戰鬥里發揮些作用,但估計也就是發揮作用,僅此而已。
所以,毒嵬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去折騰這些事,很有可能是她根本就沒想殺人。安鷺低下頭,又看了看那封信。有沒有一種可能,只是說可能:信上寫的「多和同學們交流一番」並不是胡扯,是毒嵬真的這麼想?
安鷺的心底里浮起一絲希望,說不定在這一趟毒府之行里實力根本不重要,毒嵬只是有別的打算呢?雖然很扯淡,但看到這封跟算命一樣準的信,毒嵬能做出什麼事他都不奇怪了。
見安鷺沉默不語,冉鋅還以為安鷺不同意,剛要拽住安鷺的手再說幾句,安鷺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很好,你說的太有道理了。好,那咱們一起走。然後你把封重峰床邊的那個箱子打開,裡面的東西我替封重峰送你了。這樣也算是保險一點。」
冉鋅打開了那個銀白色的箱子,拿出了裡面的那顆發著黃光的石頭:「魔手?」
「哦,你認識?」安鷺十分意外。
「當然啊,月姐身上也有一個。叫瞬息,能力是物質系,控制金屬……欸,難道月姐沒告訴你嗎?」冉鋅後知後覺地捂住嘴,但安鷺現在可太慶幸了:「太好了,正好時間緊急,這省的我解釋了。這個是封重峰的東西,但他本來就打算送給有緣人。他跟我說過,如果我能找到值得託付魔手的人就直接送出去,他信任我的眼光。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了。」
「有緣人?你難道不是因為情況緊急,單純在給小丫頭緊急提升戰鬥力?你似乎完全沒考慮過我這位同胞的感受吧?」安翔吐槽道。
「這個問題也等我們回來再聊。」安鷺繼續逃避問題。
冉鋅卻將魔手放下:「不行,這樣的東西我不能接受,安鷺,這玩意太貴重……」
「你特麼給我拿著!!!」安鷺快紅溫了,他終於理解自己收下魔手的那天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多次感謝反而把封重峰整急眼了,真是服了你了,說好了送你了就趕緊拿著,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搞送禮的那虛偽的一套,磨磨唧唧的像什麼樣子,「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吃,等到被毒嵬攪成麻花的時候我可不陪你演苦情劇。」
「……哦。」冉鋅應允了下來。安鷺想起自己當時從下午一直墨跡到天黑,看來效率低還是封重峰的素質太好導致的。
「然後,你既然認識魔手,那我不清楚你認不認識這個。」安鷺將盒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戒指和書。那毒府位於一座名叫入雲山的高山上,離W.K.學校幾千里遠,安鷺不可能打車去,那就只能將書頁拼成魔毯坐著飛過去了。
冉鋅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這是……泣咽?!它怎麼會在你這兒?」
「泣咽?」安鷺沒想到冉鋅不僅認識,還能說出連他都不知道的詞。
「就是這本書的名字……安鷺,你難道自己也不知道?」冉鋅聽出了安鷺話中的意思。
「這書是我撿到的,不過你既然知道這是什麼,那應該知道這玩意怎麼用吧?」
「撿到的?!」冉鋅的眼睛快要瞪出眼眶了,但看了一眼安鷺的神情,還是避開了這個問題,「是啊,我知道,聖做的書,可以用次元力控制。」
「太好了,又一段時間。來,上來。」安鷺戴好戒指,將書頁放出,拼成了一塊地毯,「我們直接飛到毒府,你吃魔手和整理信息就在路上進行就好。你還有問題嗎?」
「呃,應該沒有了。」
「很好。出發。」安鷺一把推開窗戶,飛了出去。
仇月推開公墓的管理室的門,立刻就看見了她要的東西。在門上就釘著一張紙條,上面的話簡單明了:來我家。這一趟花的時間可能有點長,你最好先干一瓶再來。
「這個混蛋。」仇月一把將字條撕碎。
「可是,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毒嵬要抓封重峰那小子呢?」瞬息百思不得其解,「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想借著那孩子把你引出來,可是,如果她要你的話,先不說直接上門抓你省時省力,非要人質的話直接選冉鋅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司馬天諾或者毒怡也比他合適啊。她到底怎麼想的能選上封重峰?」
「司馬天諾?毒怡?」仇月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倆人呢?我記得封重峰是來幫他倆做事的時候出意外的。」
瞬息沒有回話,一個共同的答案在兩人心裡浮現。
「真是能給我惹事,這一趟看來我得救三個人了。」仇月的腳用力一踩,次元力像是一層薄膜一樣附在了她的身上,這正是安翔提過的瞬閃。一陣清風拂過,仇月已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