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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把槍望雒城 生死不容情

2024-08-18 17:55:44 作者: 碧江散人
  「娘,孩兒今天.....」小佳進了茅屋內,向母親把事一一稟明後,卻聽茅屋內傳出來婦人的聲音:「你這孩子好不懂事,貴客臨門,怎好讓人在門口久候,快,快帶我去迎接貴客。哦,我且自去,你去燒水沖茶。」說完,急匆匆向前而行,一邊行走一邊整理頭上的髮髻一邊整理身上的裙裾。

  林俊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戲忠閒話家常,卻見茅屋內急匆匆地行出一婦人,人未至聲已到:「奴家見過林公子......」但剛剛才說一句話便是一副氣喘不上來的樣子,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咳嗽,林俊只見眼前這婦人頭上盤著一個橫8字的髮髻,髮髻上橫插著一根簪子,又或者說是一根竹筷子,身穿一件打著不少補釘的灰色長裙,面黃肌瘦,瓜子形的臉蛋,雖顯清秀但總覺得營養不良。看上去像是四十來歲的樣子。

  戲忠快步上前:「郭大嬸,感覺怎麼樣。」林俊也抱拳施了一禮,跟著戲忠的稱呼:「郭大嬸,莫急莫急。」郭母咳喘了一會才平息了下來,才道,「戲家大郞,你也來了啊,最好不過了,快,幫我招呼林公子屋裡坐。」沒說兩句又喘了。林俊此時真的覺得自己到訪就是個錯誤,累得人家沒個消停,看起來自己不走,人家也是不得安生,何況方才戲忠在外也說了,小佳年幼喪父,等下還得去楊老爺家裡舂米,有點像前世的鐘點工,都是工錢現結的。現在自己在這叨擾,確是浪費人家母子的時間了。想到這,不覺心中一動,伸手在袖口處摸了摸,只有一小塊碎銀了,還有四錠金元寶,有心留下一塊金錠,但還是猶豫了一下,上前對郭大嬸告別,趁機把那小碎銀塞在她手中,不料郭大嬸卻是不肯收下,林俊只好轉手塞給戲忠,讓戲忠幫忙去抓藥,買些好吃的回來改善伙食。搞得戲忠拿著那點碎銀不知道是接好還是不接好,最後思量了一番,還是接了下來。而林俊卻是趁著兩人發愣的功夫匆匆一抱拳便飛似的離開了。

  就在林俊離開後,小佳端著一個大瓷碗出來了:「娘,水燒好了,但是我們家沒有茶。」郭大嬸卻是滿是遺憾地指了指戲忠手上的碎銀,「小佳,把這水給你忠哥端過去吧,林公子走了,真是個好心人吶。」而戲忠此時也回過神來,「視錢財如糞土,林公子非常人吶,小佳,你今天遇到貴人了。」小佳一雙烏黑靈動的大眼睛轉著,「嗯,小佳知道林大哥是個好人,他說的話都好有道理哦,生如螻蟻,當立鴻鵠之志!從今天起我除了忠哥之外,又多了一個要學習的人。我長大要成為你們那樣的人。」郭大嬸與戲忠不由得相視一笑,齊聲道:「好,小佳長大了要像林公子那樣,幫助貧苦百姓。」小佳也在一旁高舉著左手,再次重複著兩人的話,一雙烏黑靈動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晨光照射在他那幼小的身軀上,此刻光芒四射。

  林俊自是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某個小不點的偶像,此時正提著兩大包東西往馬府走去。剛到門口,便見兩個家奴急匆匆地迎了上來,「林公子,你去哪裡了,老爺到處找你呢,快隨我來。」林俊聞言,只得急急把兩包東西提送回住房,隨手拿了個錦盒跟著家奴來到前廳,只見馬日磾正高坐主位,閉目養神,左手食指正在按照某種節拍輕輕在敲擊著,感覺就像是在哼著什麼曲子,就差哼出聲來了。

  兩人又是一番繁瑣的見禮與回禮,馬日磾笑呵呵道:「賢侄不知去往何處?教我一番苦尋?」林俊順手遞上手中錦盒,「馬世叔有所不知,昨日被那劉橫兄弟匆匆拉來拜見世叔,常有一部份行禮落在城外的客棧,方才去取回,這裡裝著的便是師尊託付小侄帶給世叔的手信。」馬日磾輕輕接過錦盒,挑了挑眉毛,「哦,不知是何物,改日定當親自向子干兄道謝。」看那表情,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復又道:「恭喜賢侄了,今早在朝堂上,我與伯喈一齊舉薦你為我朝出力,皇上封你為鎮北將軍,此事,已基本定了下來。」

  林俊一怔,想不到這事來得那麼快,但聽馬日磾的話,似乎還有什麼話沒講,不由得追問了一句,「馬世叔所講的基本定下來不知是何意?言下之意是仍有變數?」馬日磾左手撫須微微一笑,「此事正是我急尋你來的原因,皇上明天會在校場舉行比武,你作擂主,所有在京的雜號將軍以上的人俱可向你挑戰,打贏你了便可取代你,你明日的壓力會蠻大的,不過,我相信,賢侄的武藝要打贏他們倒也不難。」

  林俊聽了登時覺得一陣頭大,自己的斤兩有多少倒也真的不清楚,以前在浮雲觀都是與關羽比試,但那畢竟是練武,並沒有生死相拼,與史阿一起救人那次自己雖說也殺了幾個人,但那些畢竟都是毛賊,武藝也並不怎麼樣,入不得自己眼內,何況,自己殺完人可是跑到一邊的林子裡去吐了半天,還好沒人發現,否則不得笑死。所以,自己倒還真的不清楚自己本身的戰力如何。想到這,林俊不由得微微一嘆道:「馬世叔有所不知。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知世叔可曾聽講過?」馬日磾聞言,額上微微一皺:「哦,這等新奇論調,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嘛,這文無第一,我倒是能理解。畢竟嘛,文人做文章各有千秋,難以分出誰高誰低,所以說文無第一,這點我是明白的,而武無第二作何解,賢侄不妨說來聽聽。」林俊輕嘆了一口氣:「唉,武無第二其實更簡單,因為第二那個基本上都被第一的殺了。」馬日磾聽著林俊的解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的確,自己有點想當然了,多年在朝,幾乎忘記了這些武將征戰時的兇險。想到這,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林俊,「賢倒,這......這如何是好?」林俊看了看六神無主的馬日磾,寬慰道:「世叔且寬心,小侄明日定當全力以赴,搶個鎮北將軍回來,再不濟,自保還是沒問題的。」聽到這,馬日磾緊鎖的雙眉稍稍鬆了開來,「稟老爺,聖旨到。」馬府的家僕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林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猜測著這道聖旨是何內容,卻見馬日磾卻是笑道:「來了,辰逸,隨我接旨,想來這是關於你明日校場比武的事。」林俊這才反應過來,隨後跟著馬日磾一番忙前忙後前跪後拜的,終於算是接下了聖旨。隨著磕拜完畢,前來宣旨的太監把那一方繡著金龍的錦帛塞到了林俊手中,便欲告辭。而林俊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得問了一下那太監:「公公請留步,未請教公公貴姓高名?」那太監笑道:「回林公子,奴才左豐,不知公子有何見教?」林俊心裡卻是高興得很,自己問這傳旨太監,正是想打探這左豐的消息,這剛好,面前這個人便是左豐,林俊雙眼一轉,計上心來。而此時馬日磾卻是奇怪地望著林俊,他實在搞不清楚這個林賢侄想幹什麼,通常情況下,這傳旨太監傳旨後都是趕回去交旨的。


  林俊看著馬日磾那問詢的目光,便笑道:「馬世叔,我替你送一送左公公吧,以免怠慢。」馬日磾微微一點頭:「有勞林賢侄了。」林俊則是一手牽著左豐的手,另一手作了個請的姿勢,身體微彎,稍落後了半個身位以示恭敬。左豐雖說半時也是與皇帝皇后等人常見,但他一介閹人,幾曾何時被人如此敬重,此時見林俊擺出此等姿態,心中不禁大覺受用,看林俊便順眼了幾分。馬日磾卻是在一旁看著大感不爽,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示意其中一個家僕過來,在其耳邊交待了幾句。

  卻說林俊拉著左豐離開了眾人視線後,悄悄地塞了一物在左豐手中,左豐一看,是一錠黃澄澄的金錠,登時大驚:「林公子,這如何使得?豐受之有愧啊。」林俊卻是笑眯眯地道:「有勞公公了,你看,一路走來,鞋子都磨破了,在這嘮嗑了半天,水也沒喝一口,這只是買鞋子與買水的心意。左兄莫要客氣。」

  林俊前世當過兵,也從過商。以前是用局外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但從昨日開始,便是打定了主意,好好在這世界上混一回,既然是這樣,那就使出渾身解數,總要在這世界上留下點什麼才行。

  此時的左豐卻是大受感動,自己就一普通太監,平時不管是文士還是武人都是斜眼看他們這種身體不全之人,背地裡好聽的就偷偷叫他們為閹人,叫得不好聽的就叫閹狗。而今天這林公子先是俯首相送,又以兄稱之,雖說可能有些虛情假意,但手上這顆黃澄澄硬梆梆沉甸甸的總不是假的。頓時,左豐生出一種士為知已者死的感覺。左豐雙眼一紅,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而林俊此時卻是成竹在胸,開啟了他的極盡忽悠模式。

  「實不相瞞左兄,小弟實在是有事相求啊。」

  左豐登時覺得手中的金錠變得滾燙起來。但東西在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林公子有事但說無妨,只要左某能辦得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左豐一副兩肋插刀的樣子。林俊此時卻是不徐不疾地道:「左兄言重了,林某所求之事,對左兄來講,仍是舉手之勞而已。」說到這,頓了頓,「林某小時曾遇異人,得傳無字天書一卷,窺得左兄與盧師命運一角,盧師約一年到兩年之間會有征戰,而此時,左兄與盧師命運有所交集,盧師性剛,必會對左兄有所冒犯,介時,懇請左豐記得今日俊之所求,對盧師高抬貴手。」此言一出,左豐大驚。林俊所言盧師,左豐自是知道是盧植無疑,按林俊所言,一年後自己能左右盧植的命運,而林俊卻是能提前預知這一切,確實是令左豐驚為天人,細思極恐。

  「左某定當緊記今天公子所言。」左豐朝林俊一拱手,同時也用大袖擦了擦額上汗水,此時日正中天,天氣已經很熱了。

  「那林某就......」「布穀......布穀......」前院的大樹上不知什麼時候飛來了兩隻布穀烏。

  「左某明白,左某明白。」左豐看著林俊,此時兩人均已站定在院中,「左兄,請......」林俊又擺了一副這邊請的姿態,「布穀,布穀。」那兩隻布穀鳥又叫了起來,林俊雙眼一轉,一揚手,「啪啪」兩聲,兩隻布穀鳥從樹上掉了下來。林俊快步上前撿起兩隻布穀鳥,「左兄,帶上這個,加沙參八錢玉竹五錢清燉,滋陰補腎,專治起夜繁多,尿頻尿急尿不盡。」林俊一副我是老中醫的牛X樣。左豐卻是目瞪口呆,

  卻是久久說不出話來:「公子真神人也,舉手射布穀,左某身上的隱疾也被公子一眼看出。」這時,卻是到林俊心裡暗笑了,自己是這瞎BB地裝逼,本是想炫一炫武力嚇唬一下這個太監的,不想卻是蒙對了左豐身上的隱疾。心中暗爽,但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一副我很牛B的樣子,很大將風度般重新把手又做了個「請」的姿勢。左豐微微一嘆,抬腳走出了馬府。望著左豐遠去的背影,林俊心道:盧植啊盧植,我只能幫你到這羅,至於以後你能否逃過牢獄之災但憑天意吧。

  馬日磾接到家僕前來的稟報後,雙眼眯成一條縫,閃著灼灼精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袁府會客廳。

  袁隗與袁逢一左一右高坐主位。袁紹與袁術分坐下首。袁逢一臉氣忿之色:「昏君,昏君。想當初就不該把他推上這個位置,現在倒好,倒打一耙,讓我好生難甚。世之甚難,莫如之忍也,莫如之忍。」袁隗卻是面色微變:「三哥慎言。回想一下前幾年捕殺中常侍王甫與太尉段熲的雷厲風行與鐵血手斷,我們這個天子絕不是個善與之輩。」袁逢聽到此處,復又想起那個滿城風雨之夜,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把嘴給閒上了。

  「本初,公路,你們二人等下去見一見軍中將領,所有叫得上號的將軍明天都武校場比武奪帥。明天那個所謂的鎮北將軍我們必須拿下,至於那盧植的徒弟,吩咐下去,不必留手。比武誤傷常有,諒那昏小子也怪罪不到我們的頭上。」袁逢對著袁術與袁紹兩人吩咐道。


  「諾,孩兒遵命。」兩人齊聲應允,正欲齊齊轉身離去,卻又聽得袁隗說道:「兩位孩兒,且聽老夫一言,世人都道我袁府四世三公而強大,而然,老夫卻是自認為我們袁府現在卻是兩代四傑,你二人且記得吩咐門客,如果明日你們兄弟之間的門客相鬥,卻是不可下死手,以免傷了和氣,自損實力。」

  「孩兒遵命。孩兒告退。」袁術與袁紹齊聲應道。袁術與袁紹早就想離開了,兩個老傢伙,雖說是自己的父輩,但在他們面前兄弟兩人均覺得自己尚未長大,而事實上呢,袁紹也早已娶妻劉氏,為人父,長字袁譚,次子袁熙。袁術年紀比袁紹要略小几歲,雖終日遊手好閒,卻也是已娶妻馮氏。並誕下一字,名為袁耀。現也是五歲有餘。兩人均已是成年人,現在父親與叔叔面前唯唯喏喏的樣子,心裡實在是不得勁,一心要找藉口快點離開。用現代話講,這叫代溝。

  而然,世間不如間事十之八九,今天袁術便是碰到了。袁逢道:「本初,你且去吩咐門客,公路,為父仍有話要與你講。」袁紹離開,袁術只好躬身回道:「不知父親有何訓示?」

  袁逢雙目眯成一條線,盯了袁術半晌,方才緩緩道:「你前幾天又去芳澤閣了?」袁術一聽,原來父親說的是這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事肯定是要挨訓了,但估計也就是一頓訓斥的事,不痛不癢的,權當他唱歌了。於時,躬身答道:「是的。」

  「荒糖,一把年紀了,還流連風月之地。過兩天如果朝庭辟召,不可推搪,給我老老實實上任去。天天花天酒地,我袁氏一脈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滾吧。」袁逢看著這個兒子,實在生氣,不由得惡聲怒斥。

  袁術連連稱是,一溜煙地回去召集門客,商量明日比武之事了。

  袁隗看著這個被氣得氣喘吁吁的三哥,輕笑道:「三哥消消氣,風月之地,你不也是常客嘛,公路,只最得到了你的優良傳承而已。哈哈哈,」袁逢沒好氣的瞟了一眼自己這個四弟道:「我哪有他這麼張揚,更可恨的是居然還被人挾持,奇怪的是挾持完了之後他居然不聲不響,絕口不提報仇的事。袁氏的臉面都被他丟盡了。」兩兄弟一番詳談,足足到掌燈時份方才散去。

  蔡府,昏黃的燈光下,蔡琰手捧著一杯水酒:「爹,女兒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蔡邕哈哈大笑,臉上不覺又添多幾道皺紋,「昭姬啊,難得你記得為父的生辰,為父自己都忘記啦。」說完,手捧酒杯,一飲而盡。柳氏也在一旁笑道:「女兒孝順,老爺今晚便喝多幾杯。」一邊說,一邊往蔡邕飯碗了夾了一塊紅燒肉。趙五娘也在一旁抿嘴而笑:「老爺哪裡還記得自己的事啊,這幾年一直都在為《熹平石經》石經的事在忙,估計忙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福生無量天尊。」趙五娘一句佛號把蔡琰拉到回憶中,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親喬裝成道姑,帶著自己這個小道姑千里尋父。現好日子還沒過幾天,母親與父親的頭髮都已經是花白了。心底不由得掠過一抹傷感,不過被她很好地掩蓋住了。蔡邕望著自己的兩位妻子與女兒,同樣的,趙五娘的一聲道號也把他拉進了回憶。

  那天自己接到家僕的稟報說門口來了個趙五娘的道姑來找自己,自己到門口去見人的時候簡直是不敢相認,面黃肌瘦的趙五娘,骨瘦如柴的蔡琰......想起這段往事,蔡邕不勝感慨。看著婷婷玉立的蔡琰,猛地想起一事,不禁哈哈大笑對著趙五娘道:「我今天還真沒有在忙《熹平石經》的事哦。」幾人大奇,蔡琰問道:「那爹都在忙什麼啊?」蔡邕便把昨日在馬府發生的事與今早在朝堂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一臉壞笑地看著蔡琰:「昭姬啊,要不明天隨為父到校場去看看,有沒有哪位少年將軍看得上眼的?為父好為我家昭姬定親。」說得蔡琰俏臉通紅。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了,「父親,你知道我的要求,一群武夫,有什麼好看的。我還是不去了,你帶著兩位娘親去吧。」蔡邕挑了挑眉毛:「哦,昭姬喜歡文人啊,要不就隨為父去《太學》或《鴻都門學》中看看?看看有沒有哪個青年才俊能入我女兒法眼?」蔡琰卻是撒嬌了:「爹,女兒不嫁,姐姐貞姬已經外嫁了,就由女兒一輩子陪在父親身邊。」一家人在其樂融融中結束了晚餐。

  晨光刺破雒陽城的黑暗,在通往雒陽城西校場的馬路上一列列軍士正在往裡西校場走去,中間還摻夾著一些官轎,馬車,一切顯得混亂而又有序。

  林俊一早已隨著馬日磾到達西校場,而接待者正是左豐,左豐遠遠便看到了林俊一行人,馬上就迎了上來。估計是昨晚吃了布穀肉,今天的氣色好了不少,那親熱的勁頭讓旁人覺得馬日磾一行人便是皇帝了。左豐把林俊一行人安置在提前準備好的卡棚之內便又匆匆地出去迎候其它官員。不多時,一眾官員俱已紛紛到場。一聲鴨公的聲音遠遠傳來:「皇上駕到,百官跪迎。」又是一陣繁瑣的跪拜,搞得林俊心裡很是不爽,估計大家都想快點結束這場比試,進程倒是很快,畢竟,現在已值初夏,太陽也開始是越來越熱了,沒有幾個想耗在太陽下面爆曬的。林俊很快就聽到了主事太監呼喊自己的名字,於時便應了一聲「在」,便手執長槍策馬向前,跑入校場內。林俊剛剛一抬手向四周環施一禮,卻是聽到一聲大喝:「別廢話,某家會一會你。」卻見一位頭戴黑盔,身披黑甲,手執長矛,騎著一匹黑馬的武將疾馳而來。林俊看了看來人,長槍平舉指向來人,喝道:「來者何人?」卻見來人大笑,「打贏我你便知道了。」借著戰馬疾馳之威,以槍代棍向著林俊砸下。林俊見來人囂張,便不再說話,右手持槍,斜斜地往外一架,借巧勁拔開對方長槍,左手一撩自己的長槍末端,也是以槍當棍,朝對方的頭上砸去,而此時,雙馬交錯,來人戰馬已是到了林俊的身後,對方想不到林俊的格擋與反打來得那麼快,這一棍正好砸到了對方的頭上,雖然戴著頭盔,但也是將來人打得暈頭暈腦的從馬上搖了搖栽倒在地上。僅僅一個照面數息之間便已是勝負已分,周圍圍觀的軍士看到這情景,不由得大聲喝彩。馬日磾與蔡邕等一眾大臣此時也正在劉宏所處的看台上,兩人四目相交,相視一笑。其它一眾大臣也在指指點點。劉宏也是眉開顏笑,轉頭看了看何進道:「大將軍,你看這林俊的身手如何?」何進點了點頭道:「看著不錯,但是,軍中好手甚多,不知他能否一一戰而勝之。」

  「拭目以待。」劉宏微笑道,但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林小兄弟,一定要贏,莫要讓我失望啊。」

  卻說林俊,目送著那被他打下馬的將領被兩個軍士架走,而還沒走出校場的時候,又見一騎手執長槍緩緩而來,卻是來人也是一副黑盔甲,卻是在甲外披了一件藍色披風,來人到達林俊約十米處,雙手一抱拳道:「某家淳于瓊,請林公子賜教一二。」林俊看了看這個自稱淳于瓊的傢伙,心裡卻是閃過一道前世網絡上關於他的評論,也算是名人,但卻是不好的那種。於時也抱了抱拳,「請賜教。」淳于瓊不再搭話,雙腳一夾馬匹,手中長槍猛地向林俊刺來。林俊也不躲閃,仍然單手執槍,輕輕地往外一拔,趁著二馬交錯時橫槍一掃,正打在淳于瓊的背上,將其打於馬下。淳于瓊也不是不提防林俊在錯馬的時候會打他,但光顧著頭了,那一槍攔腰橫掃卻是打個正著,感覺整個人都要斷成兩截一般,在地上撲騰了幾次,愣是沒站起來,最後是拄著長槍,才慢慢站了起來,朝林俊拱了拱手,拿槍當拐杖,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外走去。又是一個照面便勝了。周圍的軍士不由得揮武著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叫喊起來。

  袁紹與袁術兩人也在校場內,袁紹笑著對袁術道:「公路,要不下一場由你安排人上,讓這小子一直這樣贏下去甚是不妥。」袁術卻是翻了翻白眼:「還是讓你的人先上吧,這一功,讓給你。」其實,袁術早想派人出戰了,他現在這樣說,只是不爽袁紹的那一副樣子。

  兩人正說話間,又見一將催馬進了武校場。林俊看了看對方,也是一副黑盔甲,手持長槍,而坐騎卻是一匹紅馬,總算是看明白了,這個黑甲長槍估計是官方的制式武器啊,來人入場後,催馬越跑越快,「某家夏牟來也,領教林公子的高招。」馬借人勢,人借馬威,仿似是颳起一陣旋風。長槍一抖,直取林俊前胸。林俊仍然是那招輕拔,仍是借著雙馬交錯之際,槍交左手,右手向著夏牟腰間一撈,卻是撈中夏牟的腰帶,用力往量懷裡一帶,來了個走馬活擒,把夏牟給提在手中,隨手往地上一扔,看著夏牟在地上翻滾的身體,林俊突然間想起了尉遲恭,明白了為什麼他除了一桿長槍外還有一根短鋼鞭了,那二馬交錯的時間來一鞭,太容易得手了。自己這次是第一次騎馬作戰,這次下去後一定要去找個打鐵鋪訂做一根才行。

  場外歡聲雷動,一刻鐘時間都沒到,林俊便連勝三人,惹得在校場周圍觀戰的軍士不斷狂叫,好像一鍋燒開的油鍋一般。軍中就是這般,赤祼祼的武力崇拜。只要你能打,只要你敢贏,便能獲得他們的崇拜。

  夏牟看著在馬背上端坐的林俊,不禁是羞愧萬分,緩緩地爬起來牽著馬向場外走去,迎面奔來一匹黃驃馬,煞是神駿,馬上之人很是面生,一身黑盔甲,外披一件紅色披風,手執一桿大鐵槍,越過夏牟到了林俊前面。「某乃文丑,特來向林公子請教。」林俊不禁認真打量著這個在自己記憶中的名人,卻見對方高大槐梧,威風凜凜,非常威風。林俊也是持槍抱拳,施了一禮,同樣說了聲,「請賜教。」

  名將果然是名將,一伸手林俊早已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也不敢托大,雙槍一碰,林俊便覺得對方的槍沉力猛,兩人不覺已是打了五個回合,最後一個二馬交錯的機會,林俊橫槍一掃,攔腰將文丑抽於馬下,文丑也時刻提防著林俊這幾招,堅槍格擋了一下,但還是被打中,只不過傷勢卻是沒有方才淳于瓊那麼重,只是在地上打了個滾便站了起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勉勉強強地對著林俊一抱拳,「文某認輸。」林俊也是微微一抱拳,「承讓了。」文丑牽馬走了幾步便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連續又上來了幾將,分別是紀靈,徐榮,等七八名將領。莫不是三招兩式便已勝出,卻是看得眾人連連稱奇,林俊的招式不多,來來回回就是那幾招,先是格擋或閃避,緊跟著就是拿槍當棍打頭或掃腰。看是看到了,但上場之人卻是無法避開。

  袁紹在場外低聲問顏良:「文恆,如果你上場能否贏他?」顏良看著場上的林俊,輕聲道:「稟主公,我與文丑武世不相伯仲,馬上作戰料是難勝,可否上場誘其步戰,想來他的步戰功夫應當有所欠缺。良定當贏他。」這話如果被林俊聽到估計要笑出聲來。如果說馬戰顏良能有三成機會贏他,步戰的話顏良可是連一成機會都沒有。但袁紹卻也是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善!大善!」看著自己的心腹愛將,「文恆,你上去把他頭顱給我削下來。」「遵命!」顏良抱拳領命而去。

  袁紹看著顏良催馬入場,兩個說了幾句,便見顏良與林俊雙雙棄馬步戰,但卻是沒幾下招式便見顏良連連在背上挨了幾棍,倉惶跑向自己馬匹,飛身上馬,拔轉馬頭,手執長柄大刀狠狠地向林俊劈砍而來。而林俊看到顏良敗走時卻也不曾追趕,只是一手叉在腰間,另一手扶槍,槍柄拄地槍尖朝天靜靜地看著。等顏良拔轉馬頭時也是一動不動,他以為顏良會催馬過來認輸,不想卻見大刀閃著寒光劈來,在地上林俊更是靈巧,扶著槍整個人仰面朝天躲過大刀的同時,雙腳側踹在奔跑而來的戰馬馬腿上,戰馬一個馬失前蹄,把顏良向林俊拋來,而此時林俊整個人都差不多是凌空狀態,九成的力都來自扶槍的手,自然而然地把槍帶歪,斜成45度角,槍尖正對著飛來的顏良。於時,袁紹便看到了顏良被挑在那把拄地的槍尖上了。說來也是顏良倒霉,如果他不叫步戰,或步戰戰敗了認輸便沒有後面的事了,偏偏要步戰,最後一下凌空飛撲而來,槍尖是從下往上,挑下魚鱗甲的甲片從下往上刺的,這一槍是又准又狠,從左前胸扎入,透背而出,直穿心臟,死得透透了。

  這一下,驟變突生,林俊一時也是沒反應過來便見自己的槍上經櫻已經是染血在顏良背後飄揚,稍一呆愣,順口問了聲:「顏良,你沒事吧?」可惜,顏良卻是不會再回答了。一瞬間,整個校場寂靜無聲。驀地,校楊下方卻是傳來一聲暴喝:「哎呀呀,林匹夫,校場比武你竟然下死手,拿命來。」跟著便是幾匹馬蹄聲響起,校場內沖入八匹戰馬,馬上各騎一人,為首者,赫然是顏良的好友文丑。後面跟著七人,高頭大馬,各持刀槍,向著林俊疾馳而來。

  而此時校場外的袁術卻是雙眼灼灼噴火,經一番辯認,他也算認出來了,此人正是芳澤閣下挾持自己的那人。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雷薄,陳蘭,陳紀,劉勛,你們一起上,協助文丑一起圍殺此人,此人校場殺人,當誅。」

  幾人聞聲應諾,齊齊縱馬入場,向著林俊疾奔而來。而林俊,卻是有點犯傻了,第一是沒想到顏良會自己撞到槍頭上來。第二是看著顏良的那個死樣子有點不舒服。雖說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第一次殺人,但近距離看顏良那死不瞑目一副猙獰的樣子,還有他身上的血已經是順著槍桿流到了自己的手上了,胃裡不由得一陣翻騰,差點嘔吐出來。但形勢已是由不得他考慮,文丑人怒馬快已到了自己面前,也不搭話,一槍便奔林俊面門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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