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善惡因果天壤隔 將星灼灼征漠北（一）

  林俊輕輕地拿起了桌面上的信，「文和，這可是替我寫好的信件？」賈詡輕輕地點了點頭，「正是，正想呈與將軍過目。」林俊打開隨即看了起來，信不長，確實，林俊過來方十來天，確實也沒太多東西可寫，僅是報了平安，略敘了自己的近況，以及接下來要帶兵北征事宜。而另外兩封信則是分別寫給了張飛與典韋的，只是略敘別情，另外叫他們前來投軍。林俊輕輕點了點頭，「不錯，謝過文和了。」其實林俊還想寫信叫關羽與甘寧前來，但無奈，浮雲觀不是誰都能找到，而甘寧更是居無定所，根本不知去哪裡找他，最後只能作罷。 想了想，對賈，審二人道，「兩位先生，不知下午有沒有事，不若一同入城採購物品，方便行軍時所需。」兩人互望一眼：「願往。「

  三人信馬由韁地走出了大營，不多時，已到了雒陽城中，此時的雒陽城中卻是人山人海，想來是因為北軍營休沐半天的緣故，城中來了不少兵士。而城中客似雲來的莫過於一些中低檔的酒樓與妓院了。三人轉過街角，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塊大大的石頭，或者說是一把劍鋒指天的石頭巨劍，而劍身上刻著一個篆書的劍字，一股凌利的劍意瞬間撲面而來。

  「字好，劍意更好。」林俊笑道，抬頭順著巨劍劍尖的地方看去，一塊燙金漆寫的橫匾高高掛在檐下，赫然是「王越劍館」。

  漢朝尚武之風盛，稍有地位的男子幾乎人人佩劍帶刀，尤其是劍，劍是優雅的，多為仕族，貴族所喜，自古就有『君子武備』之譽；而刀，更接近平民。

  尚武之風日盛，必然會有學劍練武的專門場所出現，東漢以後，春秋戰國時代十分興盛的劍館由此再次興起。

  俠以武犯禁！

  剛開始朝廷規矩對劍館的管理很嚴，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開館授徒，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劍館學劍，只能是公卿子弟和名望士人才有這個資格。

  「林公子，別來無恙否？」此時，林俊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卻是那巨劍石邊上有一段木料製成的階梯。階梯中間正站著一人，只見那人白臉無須，很年輕的一張臉。一襲黑衣，劍眉虎目，無不在宣示著這個人的正直，勇敢，剛傲。林俊猛地想起一人，正是史阿。

  「原來是史大俠，托福，我這幾天過得尚算馬馬虎虎過得去。」林俊遙遙一揖，向著史阿施了一禮。史阿從台階上緩步走下來，「不知林公子欲何往？不若移步劍館，小敘別情？」

  林俊把目光投向身邊兩人，露出問詢之意，兩人同時微微一點頭，翻身下馬，卻有幾人從台階下鑽了出來，上前接過幾人的馬韁。

  「爾等幾人可要看好幾位貴客的馬匹與兵器了。」史阿轉頭對幾人吩咐道。

  「快快快，抓住他，抓住他。」正此時，轉角處傳來幾聲孩童的叫喊聲。很快地，從拐角處衝出一個身形單薄的孩童，背上還背著一個小竹箱，隨著孩童的奔跑，箱子裡的東西不斷地撞擊在竹箱壁，發出「卡卡」的聲音。孩童一邊奔跑，一邊叫著，「救命，救命啊，打死人了。」看著這瘦小了身影，林俊心裡一動：莫非是他？瘦小身影

  似乎沒有察覺眼前站著幾個人，一邊跑，一邊扭頭去看背後，嘴裡嚷嚷著救命，卻不想，一頭撞在了審配的身上。

  審配是那種不胖不瘦卻很勻稱的那種體形，被一小童撞上，也不算什麼，問題是小童卻被彈開了，正要向後倒去，審配一把拉住面前的孩子，「小心，咋亂沖亂撞呢？」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跑出了六七個孩子，見這邊有幾個大人，紛紛止住了腳步，卻是緊緊地跟著一個高大孩子身後，顯然，是以這個高大孩子為首。

  林俊此時卻是看清了面前這個背著小竹箱的孩童，忍不住問道：「小佳？又是你？」賈詡卻是甚為好奇，這位少年將軍，怎麼連小孩子都認識，據說，他才來雒陽沒幾天啊。

  孩童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看著眾人，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是自己認識的，隨即看著一身銀甲的林俊，就是這個人剛才叫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卻是不認識他。猛地他看到了那個正在牽馬的的，那匹馬頭長著一根獨角，這個獨有的特點自己還專門去問過戲大哥，戲大哥告訴過他，這是一匹配寶馬，名字叫「呼雷駁」，猛地一個名字大腦海里閃過。「林大哥？你是將軍？？？」

  林俊登時笑了，慢慢走了過來，蹲在小佳面前，「呵呵，是我，小佳莫怕，他們又欺負你了？」

  「傭書販舂的小窮鬼，以後不要讓我在雒陽城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哼，我們走......」那追過來的高大孩子大聲說道。

  林俊看著那群咋呼呼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感頭大，他明白，這群看似打鬧的孩子，實則對自己身邊這個叫小佳的傷害極大。

  「林公子認識這頑童？」史阿此時已經走到了幾人身邊，一邊問，一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嗯，孩子很懂事，你不介意我帶上他進去吧。」林俊輕笑道。史阿點了點頭。

  王越劍館會客堂。

  會客堂內，一大漢居高跪坐主位。「幾位貴客光臨，實在是讓草舍蓬蓽生輝啊。」大漢正是王越，頭戴英雄巾，身穿一件灰白色的長袍，劍眉星目，不怒自威，「前兩天史阿回來跟我說起林公子，本想著緣慳一面，卻不想今天就見面了。幸事，幸會啊。」王越一邊說，一邊端起手中的薑湯。

  林俊雙手捧著薑湯，淺嘗了一口：「謝謝王大俠款待，晚輩對前輩千里奔襲殺敵之事也曾耳聞，驚為天人，心中對前輩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此處省略兩百字）」

  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一通馬屁拍下來令王越是通身舒坦，王越看著林俊越發覺得順眼。

  「哦，林公子此番一身披掛，莫不是明日要隨軍北征？」王越笑眯眯地看著林俊。

  「現有匈奴扣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邊民甚苦，我等七尺昂藏，自當仗三尺青鋒，投身行伍，縱不能封狼居胥，飲馬瀚海，也可戌一方疆土，保境安民。」林俊此番話語說得甚是慷慨激昂，江湖傳言王越十八歲便千里追殺羌族首領，將其首級帶回。料想其家國情懷仍在，是以拋磚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