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善惡因果天壤隔 將星灼灼征漠北（二）

  「不錯，不錯，男兒理當如此。」王越一邊手撫短須，一邊看著一邊靜默的史阿。「不知林公子在軍中居何職？我這劣徒自小懷報國之志，不知能否提攜一二？」

  林俊大喜，自己出來閒逛，其實還真就抱著到處招人的目的來的，想不到，磕睡還真的碰到枕頭了。當即一抱拳。正想說話。

  「林大哥是大將軍！」卻是小佳從門口輕輕地走了進來。方才有劍館的劍侍帶著他去淨面去了。此時還沒到會客堂，卻是先聽到王越在問林俊的軍職，於時，不作思略，便衝口而出，此時走了進來卻是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不由得吐了吐舌頭，作了個鬼臉，輕輕走到林俊身邊坐下來。

  「實不相瞞，昨日正是晚輩在校場比武。」林俊抱了抱拳。王越與史阿的眼睛不由得均是齊齊一亮。

  「林公子便是當今皇上親封的鎮北將軍？」兩人異口同聲齊問道。林俊微笑著微微一點頭。

  接下來的談話，很明顯地更為融洽，王越在民間名氣甚大，大這裡是雒陽，官場上只認出身門庭。王越蹉跎半生也沒混出什麼名堂。此番林俊前來，王越如果不是覺得自己年紀太大，都想親自出山了。讓史阿隨軍北征，也算是了卻自己一番心愿了。幾人相談正歡，小佳在一旁卻是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林俊不由得問道：「小佳，你有事嗎？」小佳道：「林大哥，時已過午，我該回家了，下午還有事情要做呢。」林俊一聽這話，頓時又想起了那個高大孩子離去的樣子。不由得感到頭大，王越也是個人精，縱馬江湖走南闖北，林俊為難的表情他如何看不出來，笑問道：「林公子，這位小公子是......」林俊看了看王越，又看了看劍館，登時眼睛一亮。「這孩子叫小佳，是我一位親戚，現在孤兒寡母生活在城南郊外。」

  「哈哈哈，公子不必多說，公子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這樣，我這劍館也須人手，不若叫她們母子過來幫忙，小佳先在劍館裡當個劍侍學徒，他母親則幫我們漿洗一下衣物，縫縫補補什麼，大家住在一起，相互也好有個照應。你看如何？」王越一邊說，一邊對著小佳招了招手，那意思是叫他過去。小佳拿眼睛瞄了瞄林俊，林俊沖他點了點頭，小佳便走向王越，「佳謝過阿翁了，只是此事須先報知家慈，讓其作主。另外，家慈現在仍然臥病在床，阿翁之聘請，恐難勝任。」小佳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王越面前，王越卻沒再說話，微笑地牽過小佳的手，隨即一雙大手在小佳的四肢前胸後背不斷地捏來捏去，癢得小佳「咯咯」亂笑。

  「王大俠，不知小佳可有這個福份拜入門下？」林俊看著王越一番操作，看出了一些門道，於是便開口問道。王越卻是幽幽一嘆，「此子修質太差，不足以繼承我衣缽，但卻不妨跟我我學劍，老夫就個記名弟子吧。」林俊卻是很開心。有個這麼牛逼的師傅，小佳日後自是不會再受人欺負。「小佳，你還愣著幹啥？還不快快拜見師傅？」小佳也是個機靈的孩子，一聽林俊叫自己拜師，馬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徒兒郭嘉拜見師傅。」

  王越，史阿，賈詡，審配幾個均是哈哈大笑，林俊卻被小佳的這一聲拜師之言給雷住了，喔噻，這小屁孩居然是郭嘉，曹操的首席謀士，莫不是自己聽錯了吧？想到這，不由得衝口而出；「小佳，你可有字？」此言一出，頓時覺得失言，這時候的人都是十八，二十進行冠禮之時族中長者方幫其取字。卻不想小佳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有的，先父病危時曾幫我取字奉孝，讓小佳以後要孝敬母親。」林俊暗道：估計是他了，想不到曹老賊首席軍師現在居然還是個小屁孩。等等，那天那個在郭嘉家裡附近出現的戲忠莫不是戲志才？這也是個牛人啊。

  「恭喜王大俠喜得佳徒。」三人紛紛上前恭喜王越。王越也是十分高興。「幾位，請，先在小館用過午飯再說吧。」幾位劍侍送上簡單的飯菜，幾人紛紛入坐，匆匆用罷午飯。席間，林俊悄聲地問郭嘉，「小佳，你那個戲忠哥哥可有表字？」「嗯，有的，忠哥表字志才。郭嘉口中嚼著一團飯，含糊不清地說道。林俊暗自點了點頭，果然是此人。

  眾人飯罷，考慮到那群老是欺負郭嘉的小孩，林俊便道：「王大俠，我想陪著小佳走一趟，一來避免城中那群惡少再度追打他，二來也好跟郭母細說此間事情。」王越笑道，「如此甚好，本來我還想叫史阿一同前去，林公子與郭母有舊，也正好說明此事。」

  林俊帶著郭嘉走出了劍館，賈詡與審配兩人也一起告辭。雖說兩人家小並不在雒陽，但在此也生活了不少時間，自有三五好友，此番北征未知歸期，且林俊再三交待搜羅人材，兩人心中各有想法，便各自行事了。

  想著等下與郭母進城可能有諸多的不便，林俊隨手買了兩籠饅頭還專門在城南門口雇了一輛牛車，不多時，便已到了郭嘉那個小茅屋。郭嘉趕緊跳下牛車，一溜煙地朝茅屋跑去，「娘，娘，林大哥來了。你在哪裡。」屋內傳來一婦人聲音，「唉，你這孩子，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林俊沒有拖拉，快步走入茅屋，儘量簡單扼要地跟郭母講了一來來意，最後加了一句，「我知道這樣做未必合適，但在劍館最起碼可以避開那些惡少，讓小佳不再受到欺負。而小佳體弱，師從王大俠，縱不成絕世高手，亦可強身健體，不畏豪強，除暴安良。」郭嘉在一旁晃了晃小拳頭：「林大哥放心，我一定會跟師傅用心練劍，長大後要像林大哥一樣，做個有用的人。」林俊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郭嘉，忽而想到後世的評價：鬼才郭嘉。按這個節奏下去，師從王越會不會出來一個亦正亦邪的劍客，自己會不會把他給帶歪。想到這，不由得對郭嘉道：「小佳，武力很重要，但比武力更重要的是這裡，」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腦。「我朝國士無雙的淮陰侯韓信，武力也不高，但卻是攻必克，戰必勝。靠的不是過人的武力，而是無雙的謀略。」郭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郭母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謝謝公子，老婦早知道小佳被欺負，卻無力改變，而今幸得公子施已援手，老婦無以為報，來世願嚼草含環，以報公子大德。」一邊說一邊牽過郭嘉的手要給林俊跪下。林俊卻是一把止住兩人道：「大嬸且住，現已未時，我必須酉時歸北軍大營，我們先把衣物搬上牛車，稍時，我還想去尋訪戲忠，讓他明早與我隨軍北上，為我出謀劃策，抗擊匈奴。」郭母卻是一驚，問道：「公子明天就要北上了？」林俊點了點頭，「聖旨已下，何況救兵如救火，自當速速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