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志還在說著復興滿清宗室的美夢,張步允雙掌一併,周身靈力匯成一柄大劍,衝著這位肅親王府的大貝勒,狠狠劈了下去。
貝勒爺忙向前傾身,一個狗吃屎狼狽躲過,下巴磕了一片紫紅,他吃驚的看著允少爺,磕磕巴巴的說道,
「操,谷川初始境!你…你他娘的真是天師府張家的人嗎,是不是弄錯了」!
張耿忠和小貝勒常伯向也嚇了一跳,一個感嘆自家少爺綿裹秤錘,真人不露相,一個暗道天師府畢竟千年底蘊,有些壓箱底的本事。
常伯志輕柔下巴,怒視著張步允,衝著自己兄弟一擺手,
「不快過來幫忙,叫你來看熱鬧嗎」!
兩人不由分說,縱身撲向了小允少爺。
其實,谷川初始境能輕易壓制兩個穀雨中段境,可張步允一直待在天師府,從未與人交過手,雖得張金旭傳授,習得了背匣人獨特的修煉方法,可只是空有靈力境界,只能與二人勉強戰成平手。
三人靈力縱橫,打得天昏地暗,激得荒地嘭嘭炸響塵土飛揚,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桀桀怪笑,
「好熱鬧!好熱鬧!再打下去,不知道三位誰先死」!
隨著說話,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輕飄飄的從半空落了下來,她臉上塗著一層白粉,臉頰上兩團胭脂紅,看不出真實樣貌,說不出的詭異。
小貝勒常伯向直勾勾的看著這從天而降的小娘們兒,心裡突生忐忑,生硬的說道,
「哪裡來的浪蹄子,你要幹什麼,是不,」
他話說半截,那個女子突然閃現在面前,手臂靈力纏繞,緊縮成一根黑色骨頭,長長的鮮紅指甲在他身上猛地一划,常伯向的半邊身子被切作兩半,慢慢從身上滑落。
鮮血內臟流了一地,黑色的衣服浸染著紅色血液,更加的黑亮,如同黑夜中的死寂,沒有一點生的跡象。
常伯志大叫一聲兄弟,撲到了小貝勒半截身子前,耳朵貼在他嘴邊,常伯向哆哆嗦嗦對哥哥說道,
「阿古,怎麼…怎麼這麼冷」?
「唉,這國還是不要復了,自打阿瑪說了,我們就不得快活,江山還」
大貝勒聽他不再說話,抬頭一看,人已咽下這口氣,常伯志大吼一聲,向著女子衝過去,她手臂又縮成黑骨,側身一躲,手掌一下插入了大貝勒腹部,猛得一拽,扯出了一大段腸子,指甲又在他哽嗓上一划。
常伯志一隻手捂著喉嚨傷口,鮮血從指甲汩汩的冒出來,一隻手努力的往肚子裡塞腸子,跌跌撞撞走了兩步,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嘴裡斷斷續續的說道,
「媽…媽的!羅…羅剎骨!不得好死…邪修」!
張步允張耿忠相視無語,好狠辣的毒婦!剎那間兩條人命交代在她的手裡,兩人默契的往後退了幾步,跟女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雖然他們也想綁我,但你這般草菅人命,也實在是…殘暴」!
女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先是嘿嘿冷笑,繼而哈哈大笑,笑的兩眼含淚,用手輕輕擦拭了下眼睛,
「可笑死我!你沒聽見他說我是邪修嗎?不草菅人命,能叫邪修嗎」!
「當年有人就是這樣殺了我的家人,總共十六口,老到我的祖父祖母,小到我三歲的侄兒,一個都沒放過,這樣算不算草菅人命」?
「從那時候我就知道,哪有什么正邪,所求不同罷了!辛苦修持,為什麼不能憑著自己好惡殺人,瞧著不順眼,我就可以殺了他,這如果叫邪修,哈哈哈,那我就是邪修」!
張步允護在張耿忠身前,慢慢後退,推著他又後退了幾步,小聲的對老耿說,
「這女的,谷川大成境,我不是對手」!
張耿忠白了他一眼,什麼叫這女的你不是對手,剛才那倆,你也沒打過!
女子仍笑嘻嘻看著兩人,臉上的白粉撲簌簌往下掉,顯得臉頰上的兩團胭脂紅更加醒目,讓人毛骨悚然脊背生寒。
她又向著兩人盈盈一拜,臉上滿是欣喜,
「哎呀,差點壞了事!幸虧追上了允少爺,我們白白圍著龍虎山轉了好幾天,就這還差點讓別人捷足先登!這果子要真讓別人摘了,我沈笑迎可擔不起這罪過」!
說著說著,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這笑聲像是利器在划過玻璃,既尖利又刺耳。
「允少爺,跟不跟我走?我可不管死活,能帶走就行」!
「臭婊子,放你娘,」
老耿還沒罵完,只覺得心口一緊,一根黑色骨頭插入了胸膛,一隻手掌攥住了自己心臟,張耿忠圓睜雙眼,衝著張步允喊出了此生最後四個字,
「阿允,跑!跑」!
嘭的一下,心臟被捏爆在胸腔里,張耿忠仍舊保持站立,沈笑迎用指甲輕輕一點,死屍倒地。
張步允呆立當場,驚得回不過神,阿忠…死了?死在了這個女邪修手裡?阿忠就這樣,死了?
兩人名為主僕,實為兄弟,這位允少爺自從少年時被張金旭收為傳人,便被人看管起來,雖然不限制他的自由,但身邊時刻有人跟著。
直到後來看守換成了張耿忠,兩人從開始的互相提防,到慢慢熟悉,直至推心置腹肝膽相照。
老耿的一片至誠忠義,沒有對張家,卻都給了這位允少爺,時不時的給他講些江湖掌故,哪個幫派的春典秘聞。
張步允也以德報德,私下常常接濟老耿寡居的老娘,甚至最後給老人操辦喪事,都是他出錢料理。
沈笑迎正猶豫,到底是弄死張步允,還是生擒更合適。
不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一輛福特T型轎車緩緩駛過來,羅剎骨女邪修輕蔑的看了看這個鐵疙瘩,不知道又是誰來找死!
等汽車停穩,從車上下來了幾個人,等看清為首的是一個寬鼻闊口,板著臉,神態嚴肅的老者,沈笑迎暗叫不好,敢情來的是冤家克星,催命的閻羅!
她一個縱身,飛躍到了依舊呆立面無血色的張步允面前,一枚又長又黑的鐵釘抵在了他的下顎,
「老刀把子,別過來,不然我先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