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當了幾個月皇帝,剛改元就御駕親征,並且註定一去就要好幾年,這事兒也就朱棣這個『征北大將軍』幹得出來。
他這一走啊,大明實際上的皇帝是誰一目了然。
朱高熾!
朱高熾倒也能意識到這點。
畢竟以前在太平城時,朱棣一跑出去,整個城就是他完全說了算。
朱高熾卻也沒飄,監國的第一天就親自拜訪了朱七牛,和他好一通聊,又是關心問候又是詢問處理朝政的方法,等等等等,儼然初具帝皇風範。
朱高熾此來,也不僅僅是為了朱七牛,更為了朱十牛。
他,給憨憨小孩兒朱十牛帶來了一門婚事。
女方嘛,端的是容貌俊美,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有乃姑之風。
其人姓張,為朱高熾正妻張氏之侄女,時任城防兵團第二十六團中校團長張昶之女。
朱高熾此舉嘛,用聯姻二字就可概括,朱七牛倒也不反對。
據他在夢中書房中看到的史書記載,張家兄弟二人都是恭謹之人,後來的張皇后對他們更是多加約束,因此算是明朝中非常不錯的外戚了。
讓張昶的女兒嫁自己的弟弟,倒也合適,對比較平庸知足的十牛來說也是一個好歸宿。
朱四虎跟趙蘭對張氏更是十分滿意,最看重的則是人家有一個太子妃姑姑,那將來就是有一個皇后姑姑甚至是皇帝表弟啊,對於自家小兒子來說,沒有比這還榮華富貴且安全的婚姻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輩分,張氏的姑姑都要叫十牛皇叔,她便直接比十牛矮了兩輩兒。
好在聯姻這種事一向是亂親不亂族,又不是一個姓的,沒什麼大礙啦。
兩個小傢伙的婚事定下後,朱高熾直接以太子身份賜婚,又讓禮部去推算吉日吉時,為兩個小傢伙完婚。
二人成婚當日,太子更是攜太子妃親自前來觀禮,另有京城各勛貴官員前來賀喜,給足了朱十牛面子,樂的朱十牛都冒鼻涕泡了。
此事過後,斌王府里便沒啥值得一提的大事了。
朝中的局勢也十分平穩,在太子和諸位官員的料理下,一切井井有條,穩步發展。
如此,三年時間悠悠而過。
一晃已是宣德四年春。
若是依舊用洪武年號紀年的話,雄英是洪武三十五年駕崩的,洪熙元年即洪武三十六年,宣德元年即洪武三十七年。
那宣德四年便是洪武四十年。
大明建立已整四十年了!
為此,朱高熾特意率領文武群臣和在京宗室、勛貴及數萬京城各村兒推舉出來的德高望重之百姓一起祭拜明孝陵,又下令在宣德四年的正月初四日舉辦了隆重的慶祝儀式。
當日,除老生常談的大明第一歌劇院的慶祝外,京城上下乃至大明上下皆是一片歡喜紅火,人人穿新衣戴新帽,共慶大明建國四十周年!
就連位於前線的征北大將軍朱棣……不,皇帝朱棣的大軍之中也沒有免俗。
皇帝直接下令在這日獎賞全體將士各一千圓寶鈔,另賜美酒一碗,牛肉一斤。
同樣是這值得銘記的一年,朱七牛又添了四個孩子。
之所以三個夫人卻生出四個孩子,是因為黃月英特別厲害,又生的是雙胞胎,這次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藍桉和尚靈兒則分別生了一個兒子。
朱七牛分別給他們姐弟四個取名朱仁溫,朱仁良,朱仁恭,朱仁儉,取溫良恭儉四字。
朱家再添新丁,大家都老高興了,尤其是朱獅和朱四虎、趙蘭他們,對四個小傢伙寶貝的不行,就連他們的四個哥哥都搶著要抱他們。
四個小傢伙里,又數朱仁溫和朱仁良最受疼愛。
因為朱七牛的八個孩子裡,就她們兩個女孩子,其他的都是男泥猴兒,大家盼女孩子早就盼了多年。
就連藍桉和尚靈兒也對兩個女兒愛的不行,對自己親生的兒子則多少有些……。
朱仁恭朱仁儉:首先我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
得知消息,就連皇帝朱棣都在前線親自派人送了禮物過來。
卻是四顆舉世罕見的經過活佛加持的天珠,正好姐弟四人一人一顆。
……
孩子一出生,那可真是看著看著就大起來了。
正如父母會不知不覺就老了一樣。
宣德五年春,朱七牛的爺爺朱象忽然就一病不起了。
經過朱七牛和師父陳通微的救助,他也只多挺了三天,最終還是在說了一長句車軲轆話後永遠閉上了雙眼。
比起太祖高皇帝,朱象多活了九年,由此可以大概推斷出朱象去世時為八十一歲,也算是高壽喜喪了。
都還不等料理完爺爺的喪事呢,朱七牛的奶奶也在執意不吃不喝兩天後與老伴兒攜手離世。
朱家上下頓時再次哭作一團。
而在此之前,其實朱七牛還送別了另一個尊敬的老人。
他就是沒能來給朱象會診的神醫戴思恭。
之所以沒來,是因為他比朱象還要早走半個月,享年八十五歲,比歷史記載僅僅多活了三年。
當時朱七牛同樣老傷心了,還曾親自以王爺之尊為這位老先生披麻戴孝,並一路為其扶棺送出了城。
在將爺爺奶奶合葬之後,朱七牛他們根據朱象臨終前的遺言為他們立了一塊碑。
碑文上是這樣刻的——這個人叫朱象,他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大好人,是一個大大的好人。
——很不幸,他因為壽命問題離開這個世界了,所以他被埋在了這裡。
——之所以我們給他立塊碑,是怕後輩子孫認錯墳,如果這塊碑哪天風化碎掉了,後輩子孫記得給換塊新的,免得後輩子孫認錯墳。
——他旁邊躺著的,是他的夫人朱劉氏,朱劉氏是他唯一的夫人,也是他最放不下的人,她同樣也放不下他,所以緊隨他而去了。
——願他們來生再做夫妻,再做我們的爹娘、爺奶、太爺奶、太太爺奶……。
……
滿以為今年的孝服穿的已經夠多了,馬上就要過年了,總該消停下吧?
結果……事不遂人願啦。
在一個安靜的午後,正在戲院裡聽戲的朱七牛的爺爺朱獅在沉睡中故去,臨走時手裡還抓著一小把零嘴,直到小二來收拾桌子時才發現。
朱七牛等人得知消息,連忙哭著將其抬回了家裡。
同月,朱七牛的老丈人、同樣八十歲有餘的黃育才也因病去世了。
鑑於黃育才在任期間兢兢業業,雖然沒有大功德,但也沒有犯過什麼錯,還是朱七牛被太祖高皇帝熟識的中間人,太子千思百慮後寫信給皇帝朱棣,請為黃育才上諡號『文簡』。
皇帝准允,並賜葬鐘山之陰,以四朝元老之身陪祭太祖高皇帝。
於是一輩子都在期待有個好諡號的黃育才終於不用再遺憾了。
雖然文簡比不上文正,但到底是『文』字輩兒的,也不差了。
更何況皇帝還搭了他一個陪祭太祖的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