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銘捂著自己的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十分艱難,吐字不清地道:「為……為什麼?」
明明自己……
什麼都沒說。
為什麼還是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他以為,對方至少會等到妹妹生辰。
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下來。
容子焰面無表情地道:「為什麼?舅父心裡沒數嗎?
就那麼喜歡跟我作對?
就如眼下的事情,難道舅父聽說薛展遇見刺殺的時候,第一時間沒想到,刺殺他的,其實是我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多管閒事!
如果你不管薛展的死活,不把那些護衛調走,你現在就不會死,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長孫銘倒在地上。
慌忙地從自己的胸口,掏出瓷瓶來,那是阿鳶給他的藥,告訴他關鍵時刻吃下,可以延命,興許有機會等到人來救他。
不行……
他還不能放棄,昭兒病了,他必須回去。
那個金庫的鑰匙,他還沒有親手交給阿鳶。
但是……
容子焰一腳把他手中的瓷瓶踢開,並且當著他的面把瓷瓶踩碎,把藥丸也碾碎,絕了他所有的生機。
冷笑道:「舅父,現在不想死了嗎?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給我寫那樣的威脅信呢?」
長孫銘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什麼……信?」
他沒有給對方寫過任何信。
容子焰:「還裝!」
他懶得再多言。
看對方沒了氣,便轉身離開。
而長孫銘一直到死,還不甘心地睜著眼睛,沒想明白容子焰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留在府中護衛的二管家,很快地被殺。
而外頭。
薛展經歷刺殺的地方,無數人纏鬥在一起,大管家其實武功
不低,但卻在混戰中,被箭羽射傷,三名黑衣人直接對著他攻擊過來。
他來不及多想,就與對方交手。
因為已經受傷了,所以且戰且退,慢慢出了戰圈,然而回長孫府的那條路,卻有人擋著。
只好換一條路退走,待到他離薛展遇刺的地方越來越遠,他才終於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發現……
比起薛展的性命,他們好像更想要自己死,對自己的攻擊更激烈!
可是……
為什麼呢?
等到他意識到。
可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的時候,他已經一路被黑衣人追殺到了一條河邊。
就在這個時候。
屋頂上又來一名射手,對著他一箭過來,他聽到了利箭破空的風聲,堪堪避開之後,卻沒想到那名射手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又是一箭接了過來……
他被射中。
扭頭跳進了河中……
那些黑衣人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低咒了一聲:「該死!」
有人進入了河中,去找大管家的屍體。
但是找了半個時辰,還是一無所獲……
一人道:「他中了兩箭!先是在混戰中胳膊中箭,剛剛又是胸口中箭,還被我們傷了那麼多刀,又掉入水流如此湍急的河水中,應該活不了……」
「可是……殿下應該不想聽這樣的答案……」
殿下是要明確知道,那個人已經斷氣的消息。
但現在到了這個局面,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們也只能先回去。
……
刺殺薛展的人。
在發現那麼
多護衛,都在拼命保護對方之後,似乎已經意識到,他們沒有辦法得手了。
於是又在一炷香的交手之後,便撤退了。
薛展脫險之後。
看著這些來幫助自己的人,開口道:「多謝各位相助,只是……你們怎麼知道,我遇險了?」
一名長孫府的護衛,上來道:「薛大人,不是你讓你的護衛,來長孫府找主君求援的嗎?」
薛展愣住了:「什麼護衛?我的一個人出門的,我根本就沒帶護衛!」
那人一愣:「什麼?你的護衛不是……」
他四面一顧。
還真的沒發現那名去求援的護衛了,兀地意識到了什麼:「糟了!」
話說完,他立刻帶著人回府去了。
……
此刻。
鈺王府。
容子墨夫婦已經問完了傅雅所有的事。
蘇沉鴛道:「夫人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接下來的時日,還請夫人暫時住在王府,以策安全。」
傅雅:「好!不過這兇手也是離譜,騙了容堯頂罪我不奇怪,可是他為什麼會想到,把武器放在烈王府呢?
難道他不知道,烈王與鈺王殿下,是什麼關係嗎?想必,就是現在有人拿著證據,來找鈺王殿下舉報烈王,鈺王殿下也只會覺得,是別有居心吧!」
容子墨一愣,問了傅雅一句:「你說什麼?剛剛那句話,你重複一遍!」
傅雅道:「如果說是烈王,殿下你只會覺得別有居心啊,怎麼了嗎?」
容子墨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
蘇沉鴛也兀地意識到什麼了。
因為她也猛地想起來,謝子衍離開京城之前,說過一句:自己就是指出兇手,他們也不會相信,只會認為謝子衍別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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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子墨看向傅雅,道:「沒……沒什麼,你先去休息吧!」
興許,只是他多心了。
只是,為什麼如此不安呢?
傅雅十分迷惑,但也還是應了一聲「是」,接著便很快地退下了。
蘇沉鴛:「殿下在想什麼?」
容子墨看向她,溫聲道:「沒想什麼,王妃你有孕在身,先去休息,本王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蘇沉鴛頓了頓,點了點頭:「行。」
她知道對方不是糊塗的人,如果剛剛是與自己想到一處了,他是不會忽視這一點的,只是他現在顯然還是相信容子焰,所以暫時不願意與自己說。
眼看蘇沉鴛回房。
容子墨立刻冷了臉色,道:「去叫程宇過來,本王還有話問他!」
聶管家:「是!」
等待程宇的過程中,容子墨十分不安,因為如果王影不是容堯的人,事情其實就回到了原點,即……
兵器在子焰的府上被發現。
子焰還是兵器事件的第一嫌疑人,而……當初又是那麼巧,楊將軍帶人去抓人的時候,最後一個活口,也是被子焰給殺了!
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
不多時。
程宇就已經到了,他十分奇怪,這都子時了,殿下還找自己做什麼?
到了容子墨的跟前。
容子墨便直接問道:「程宇,容轍死的時候,子焰到底在哪裡?」
程宇:「在軍營啊!殿下,這個末將之前不是對您說過了嗎?您怎麼又問?」
容子墨:「在軍營,你是一直親眼盯著他?」
程宇:「這……這倒是沒有,他在營帳睡覺,我們都不敢去吵他,後來世子出事了,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在營帳,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