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綰一哽,她輕聲道,「我不是想故意打擾您,只是想問一下,為什麼要讓學校讓我弟弟退學?」
裴清硯聲音仿佛更冷了,「為什麼?不是該問你嗎?」
沈樂綰下意識地想要追問,卻又立即想起餐廳外裴清硯說過的話。
「我同意了嗎?」
「你會知道的。」
所以,是因為自己?
不然他怎麼會無緣無故插手這件事。
沈樂綰嗓音有些顫,「那裴總要怎樣才肯高抬貴手?」
「一個小時後,我要在君庭看到你。」
說完,裴清硯徑直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沈樂綰手腳冰涼。
她知道了,這是裴清硯給自己的警告和威懾。
因為自己單方面的宣布結束了這段關係,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搬了出去。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裴清硯是突然喜歡上了自己,不想自己搬走。
只是他常年身處高位,習慣了發號施令,向來只有他不要的份兒,沒有別人不要他的說法。
她自作主張的做法,激怒了他。
上位者眼裡,只有服從。
顧桑妤擔心地看著她,她坐的近,剛剛的電話內容她也聽到了些。
「樂綰,你真的要……」
回去嗎?
沈樂綰握著手機,她沒有別的選擇。
顧桑妤忍不住開罵,「裴清硯是有什麼毛病嗎?他的白月光不是回來了嗎?幹嘛還揪著你不放為難你?他不會想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吧?死渣男!」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了!」
可是,沒有錢,在這個世上寸步難行。
沒有錢沒有權沒有勢,只能任人宰割,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沈嘉陽的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沈樂綰拉著顧桑妤的手,「桑桑,別生氣了,我早該知道的,只有他說結束,我們才能真的結束。」
說是一個小時,從顧桑妤這裡到裴清硯君庭的別墅時間很緊,沈樂綰咬咬牙,拿出手機打了個車。
……
她緊趕慢趕的趕到君庭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後十分鐘。
裴清硯靠在沙發上,雙腿隨意交疊,氣質矜貴又散漫,俊朗的面容散發著迷人又危險的氣息。
他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沒有分一個眼神給沈樂綰,語氣漫不經心,「你遲到了。」
裴清硯最討厭別人不守時。
沈樂綰喘著氣,不停地解釋,「抱歉,裴總,我已經很快了,路上太堵了。」
裴清硯這才抬眼看她,沈樂綰因為太累微微喘著氣,唇瓣微張,臉頰發紅,額前的碎發有些凌亂,有種不一樣的美。
裴清硯喉結微滾,這個模樣比她平時寡淡沉靜的樣子瞬間多了。但在看到她兩手空空的模樣時,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
卡擦一聲,他按下打火機,盯著藍色的火焰,明知故問,「有事?」
沈樂綰手指微蜷,「裴總,我弟弟……」
裴清硯打斷了她,「你弟弟尋釁滋事,毆打同學,校方為了肅清校紀,整頓校風,讓他退學,有什麼問題嗎?」
沈樂綰想開口辯解,剛動了動唇,又忍住了。
她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裴清硯不會聽的。
她軟下了聲音,「裴總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
裴清硯抬眸看她,語氣帶著些嘲諷,「看不出來,你對你這個便宜弟弟倒是挺上心啊?」
裴清硯留下她的時候自然是查過她的身世的,知道這些沈樂綰一點都不奇怪。
但她摸不清他是什麼意思,咬著唇沒有說話。
「只是,我是一個商人,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幫他?」
此話一出,沈樂綰確定了,裴清硯就是在為她擅自搬離的事情生氣,因為她挑戰了他的權威。
沈樂綰有些絕望,她到底還是要和裴清硯繼續糾纏嗎?
沈嘉陽成績好,如果留在一中,一定能考個好大學的。養母對他充滿了期望,他也爭氣,不能因為自己而毀了啊。
更何況,他從小就跟自己親近,她是真的拿他當親弟弟看待的。
沈樂綰向前走了兩步,手指緊攥著衣服,將自尊踩在腳下,「對不起裴總,我不該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毀約離開,都是我的錯。」
「是我違背了契約,言而無信,自作主張,對不起!」
沈樂綰深深地彎下了腰,「只求您能網開一面讓小陽回到學校。」
聽著沈樂綰一口一個「裴總」,一口一個「您」,看著她放低的姿態,裴清硯心底莫名湧出一股煩躁。
「過來!」
沈樂綰身體一頓,一步步走到裴清硯身邊,在他面前站定。
裴清硯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一個踉蹌,她跪坐在了他身旁的沙發上。
兩人挨得極近,裴清硯抬眼看她,「你知道,當初的合約上是怎麼寫的嗎?」
沈樂綰咬著唇,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裴清硯垂眸盯著她被咬的有些紅唇的唇瓣,黑眸微眯,「所以,你有什麼資格說結束?」
沈樂綰手指緊緊地握成拳,是她太天真了。她以為薛語凝回來了裴清硯就不會再留她在身邊了。
她知道,現在除非裴清硯膩了,不要她了,否則,她都不能主動離開。
她沒有資格。
她也沒有反抗的資本。
這次的事,就是一個教訓。
沈樂綰垂著眼,好像認命了。
裴清硯捏著她的下頜,沈樂綰被迫抬起了頭。
「明天把東西搬回來。」
沈樂綰烏黑的睫羽顫了顫,「好。」
又是這樣一副逆來順受乖巧溫順的模樣,裴清硯心裡窩著一股火,一把將人拉到了自己懷裡。
沈樂綰一驚,抬眸,在他眼裡看見了熟悉的欲色。
「我……」
裴清硯靜靜地看著她,「怎麼,不願意?」
沈樂綰沒有辦法說不,她看著裴清硯,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裴總,我弟弟的事……」
裴清硯眼底划過一絲不悅,冷聲道,「看你表現。」
沈樂綰心裡一片酸澀,她苦笑了下,也是,她的作用不就是這個嗎?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兩次了。
裴清硯將她禁錮在懷裡,自己卻一動不動。
沈樂綰知道,他想要自己主動。
不想看見他眼裡的輕蔑和嘲諷,她闔上了眼,憑著感覺去親他的臉和頸側,毫無章法,混亂又無措。
但裴清硯還是輕而易舉地被她撩撥得動了情。
沈樂綰在這件事上是一張白紙,所有的一切都是裴清硯主導,他享受這種感覺的同時,又忍不住想滿足自己的劣根性,想看到她更多不一樣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