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新年一過, 身邊的朋友戀愛的戀愛，結婚的結婚。
鄭今瑤這個單身了二十五年的小狗狗, 不意外被催婚了。
她過年時候的假期長, 每天無所事事，只能窩在家裡。
剛回家的時候，鄭教授和楊教授對她表示熱烈歡迎, 吃飯有人盛好, 房間有人收拾好，每天早中晚享受兩位教授做的美味食物, 日子過得樂不思蜀, 非常快樂。
三天後, 鄭今瑤開始被嫌棄。
一周後, 楊教授對她發出質疑, 「瑤瑤, 你是不是沒什麼朋友？」
鄭今瑤正在大冬天咬著一根冰棍，非常茫然地看向她親媽，「我有幾個朋友, 你不是知道嗎？」
「噢。」
楊教授非常淡定說：「那你怎麼一天到晚待在家裡？」
她對著鄭今瑤房間的鏡子照了照, 「也不出去找朋友玩。」
鄭今瑤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她咬了口雪糕, 含糊不清說：「媽, 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煩倒是還沒有。」
楊教授道：「就是我跟你爸爸今天要跟老同學聚會。」
鄭今瑤眨眼。
楊教授回頭看她, 「自己搞定午飯和晚飯。」
「……」
鄭今瑤把雪糕吞下，瞥她, 「這就是你催我出去玩的理由？」
楊教授：「你自己覺得呢。」
鄭今瑤不想覺得, 她只覺得自己很受傷。
「你們不要我這個寶貝女兒了嗎？」
「不要了。」
楊教授回答的很果斷, 沒有半點遲疑，「每天待在家裡的女兒, 要來幹什麼？
你什麼時候能出去多交交朋友啊。」
鄭今瑤正要閉嘴。
楊教授繼續，「你知不知道你劉阿姨的女兒，比你還小一歲那個，都結婚生寶寶了，就前幾天，媽媽過段時間還得去吃滿月酒。」
鄭今瑤無話可說。
她就知道，話題扯來扯去會扯到這上面。
這幾天，她耳朵已經被念的起繭了。
說來說去，都是她找對象這事。
「怎麼不說話了？」
楊教授瞅她。
鄭今瑤剛把雪糕吃完，含糊不清說：「媽，戀愛這種事講究緣分，我沒遇到喜歡的，你總不能逼我隨便找個人嫁了吧。」
她委屈，「還是說你跟老鄭不願意養我啦？」
楊教授瞪了她一眼，「誰不願意養你？」
她認真道：「我也不是催你一定要找男朋友，就是你每天悶在家裡，不怕悶壞？」
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家長，實在是鄭今瑤從早到晚在家癱著，她真要看不下去了。
「不怕啊。」
鄭今瑤回答的理直氣壯，「我覺得挺開心的。」
主要是她的好朋友們太忙，她才沒出去的。
楊教授無話可說。
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行，那你在家待著吧。」
「拜拜，別喝太多酒哦。
要是喝醉了我去接你們。」
「知道。」
父母出門後，鄭今瑤本想睡個覺。
但博盈忽然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有空，要不要出去逛逛街。
鄭今瑤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在家好像是有點過分無聊了。
她直接應下。
兩人約在咖啡廳。
鄭今瑤到的時候，博盈因為堵車還沒來。
她倒是沒所謂，先要了一杯咖啡，昨晚刷微博熬夜到太晚了，她這會正困著。
點完，鄭今瑤百無聊賴地低下頭玩手機。
她也沒太注意身邊的環境，更沒注意周圍的人。
倏地，一股冷杉味襲來。
鄭今瑤愣了下，下意識地抬起頭。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個穿著淺色風衣的背影，人很高，背脊孤撥挺括，她眼神不受控的，從上到下將人打量了一番。
穿著打扮不錯，很有味道。
而且，能看出氣質特別。
鄭今瑤打量間，對方已經走出去了。
她靠在窗邊看了看，有點遺憾沒能看到對方的臉。
要是長得帥，她說不定會有衝動上前要個聯繫方式。
……
博盈來的時候，她正拖著腦袋看著外面。
「嘿。」
博盈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鄭美女是不是該回神了？
看誰呢？」
鄭今瑤：「剛剛出去了一個帥哥。」
「啊？」
博盈回頭，「沒有呀。」
鄭今瑤瞥她，「沒看到臉的帥哥。」
博盈撲哧一笑，「那萬一是背影殺手呢？」
「……」不知為何，鄭今瑤就覺得有那樣身高身材，還懂怎麼穿的男人，就算長得不帥，也不會太醜。
「我不信，我覺得是個帥哥。」
「打賭？」
博盈揚眉。
鄭今瑤哼哼，不和她賭。
「這怎麼賭嘛，人都不見了。」
博盈想了想，也是。
「那怎麼辦？」
她摸了下鄭今瑤下巴，開玩笑說：「我要是早來幾分鐘就好了，說不定幫助我們瑤瑤脫單了。」
鄭今瑤白她一眼。
「那不一定，萬一人家有對象了呢。」
博盈撇嘴，玩笑說：「那我給你找個教授。」
「怎麼，賀總那有優質男青年了？」
之前博盈跟鄭今瑤打賭，誰先脫單誰是狗，賀景修為了讓博盈和他交往，還不當狗，甚至放言要給鄭今瑤介紹對象。
話放出去這麼長時間了，鄭今瑤還沒看到他們給自己介紹的對象。
博盈咳了聲，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正在給你物色呢。」
鄭今瑤給了她一個小白眼。
博盈笑，「我保證。」
她說：「我新的一年一定讓我們瑤瑤脫單。」
鄭今瑤笑：「行啊，我要那種長得帥的。」
「還有呢。」
「職業的話，不要求教授了吧。」
她暢想著，「要一米八以上。」
「嗯嗯。」
「還得身材好，起碼要有四塊腹肌吧？」
她不要求八塊了呢。
博盈點頭，「那當然，不健身的男人沒有未來。」
鄭今瑤被她逗笑。
「還得學歷不能太差吧？」
鄭今瑤歪著頭想了想，「不過他要是帥的天崩地裂，學歷不高也行，但人一定要禮貌，不能過分粗鄙。」
「還有呢？」
「還有——」鄭今瑤笑：「我得喜歡。」
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她喜歡的基礎上。
兩人鬧了會，才起身去逛街。
鄭今瑤一直以為，她許的願望沒那麼快實現。
畢竟她眼光很高，而且她找對象，不單單是因為她提出的那些長得帥身材好學識高等等要求，她憑藉的是第一感覺。
第一眼看到，覺得喜歡的，那一定是喜歡。
讓她長久相處下來有好感的，不是她真正的喜歡。
她是個相信一見鍾情的人。
—
新年後不久，鄭今瑤忙碌了幾天。
這天是工作日，但也是她爸鄭教授的工作日。
鄭今瑤的工作時間彈性大，當即調休了，回家給鄭教授過生日。
她爸媽是B大教授，不上課的時候，一般住城西那邊的房子。
但在上課期間，兩人因為懶得跑，大多數時候都住學校的教職工宿舍。
不大，但兩人住剛剛好。
當然，多一個鄭今瑤也沒太大問題。
他們倆是老教授，教職工宿舍是很早便分給了他們的。
早上，鄭今瑤起床後，便去了蛋糕店。
她提前訂了蛋糕，順便提過去。
剛到她爸媽住所那邊，鄭教授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份資料忘了拿，讓她送去他上課的教室。
鄭今瑤來過B大很多次，從小就在這邊長大，對哪棟教學樓在哪，格外的熟練。
但距離比較遠，她索性騎了個自行車過去。
跑到教學樓樓下，鄭今瑤急匆匆要上樓時，手肘不小心磕到了扶手。
她吃痛，一側傳來猶如清泉般讓人舒服的聲音，「小心。」
低音炮。
鄭今瑤微怔，順勢抬了頭。
在看到站在她一側的男人後，她愣住。
在被驚艷的同時，還隱約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還沒等鄭今瑤想明白，正在樓梯口等她的鄭教授喊了聲：「瑤瑤。」
鄭今瑤：「……」
「誒。」
她應道：「不是還沒上課嗎。」
她小聲嘟囔，「急什麼呢老鄭。」
父女倆對話，落入沈肅耳內。
他跟鄭今瑤一塊上樓，走到鄭教授旁邊時，沈肅打了聲招呼，「鄭老師。」
老鄭看他，笑呵呵道：「上午到哪個班上課？」
「您隔壁。」
沈肅應聲。
鄭教授笑笑，淺聲道：「我聽說你來了後，教室里位置不夠用。」
他調侃，「哪天鄭老師也去聽聽你的課。」
沈肅無言，「鄭老師謬讚。」
兩人打過招呼，沈肅便抬腳往另一側教室走去了。
老鄭看著還呆站在不遠的鄭今瑤，眉心一跳，「瑤瑤，東西呢？」
「……」
鄭今瑤遞給他，打聽道：「爸，剛剛那是學校新來的教授？」
鄭教授覷她，「我記得我跟你媽跟你提過啊，學校今年新來了兩個教授。」
他敲了下她腦袋，「看吧，我和你媽跟你說話，你又沒聽。」
「……噢。」
鄭今瑤在心裡嘀咕，你也沒說長這麼帥啊。
「那教授是本地人嗎？」
「怎麼？」
鄭教授瞅她，「對人家有意思？」
鄭今瑤被鄭教授的話嗆住，眨眨眼說：「你猜。」
她好奇不已，「老鄭。」
「說。」
鄭教授看了下時間，「還有一分鐘我要上課了。」
鄭今瑤挽著他的手，撒嬌問：「你想今年抱外孫嗎？」
鄭教授被她的話哽住。
他好半天沒說出話，對著鄭今瑤一張一點都不害羞的臉，鄭教授氣急敗壞拿著手裡資料打了下她腦袋：「女孩子家家，說的什麼話。」
鄭今瑤努嘴。
鄭教授沒把她這話放心上，「回去休息吧，我去上課了。」
鄭今瑤「噢」了聲：「我不想回去，我準備等你下課了再一塊回去，您今天生日呢，我想一天都陪您。」
「不用。」
老鄭一點面子沒給她，「你媽媽陪我就夠了。」
鄭今瑤：「……」
—
五分鐘後，鄭今瑤偷偷溜進了老鄭上課的隔壁教授。
一點不誇張，教室滿座了。
鄭今瑤站在後門愣了下，掃視了一圈也沒看到空位。
她正想放棄離開時，台上的沈肅忽而垂下眼朝她看了過來。
那一眼，怎麼說呢。
鄭今瑤忽然覺得，她今天就算在這後門站一天聽一天課，也挺值得的。
男人的視線沒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很快便撇開了。
鄭今瑤下意識摸了下左胸口，很好，在亂跳。
她抿了下唇，看坐在最後排玩手機的男生，小聲道：「同學，我能擠擠坐下嗎？」
男生正在玩手機，聽到聲音抬頭看了眼，眼睛一亮，「當然可以了。」
他熱情地和旁邊的同學擠了擠，給鄭今瑤讓了個位置出來。
「謝謝。」
鄭今瑤笑。
男生看她，小聲問：「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鄭今瑤眨了下眼，「鄭教授那個班的。」
「啊。
點完名偷偷過來看沈教授的對吧。」
男生見怪不怪說：「你們也不怕鄭教授生氣。」
鄭今瑤微窘。
她摸了下鼻尖，打探道：「我第一次呢，之前有很多同學也偷偷溜過來嗎？」
男生應聲：「是啊，自從沈教授來了，我們理學院物理系的女生都變多了。」
鄭今瑤揚眉。
教物理學的啊，她更感興趣了。
鄭今瑤無聲地彎了下唇，朝講台上的人看去。
沈肅今天穿的是深色系的風衣，他寬肩，特別適合穿這種長款風衣，看上去格外有味道。
因為上課的緣故，他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小半截小臂，從她這個角度看，依稀能看到他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
到這會，鄭今瑤忽而慶幸自己有一雙視力還不錯的眼睛。
男人五官英雋，面部輪廓硬朗，上午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似有似無的勾勒出他的面容。
他身子往前傾，一手撐在講台處，微微彎起的弧度身影，顯得格外的好看。
就……明明不是什麼特別的舉動，可你就是會覺得好看。
鄭今瑤直勾勾盯著沈肅看了好一會，才依依不捨收回視線。
她跟旁邊的男生打聽。
沒一會，便套出了有用信息。
例如，沈肅是被B大高薪聘請回國的，他是國外一知名學府的物理學博士，發表過好幾篇很有影響力的論文，在物理學方面的研究很強等等。
他現在是B大的副教授。
回國上課的第一天，帶動了理工院這邊女同學學習的興致，甚至讓理工院女同學愛上了上課，不再曠課早退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據說這教授單身。
至於大家為什麼知道呢。
是因為沈教授上課的第三天，有女同學大著膽子問了他這個問題。
沈肅回答說單身。
……
單身就好辦了。
鄭今瑤眼睛彎彎地看向沈肅。
台上，沈肅不是沒察覺到講台下的目光。
但對這些目光，他已經習慣了，沒有太大感覺。
只是，學生們的目光，會稍微收斂一點。
就算是有想法，也不會過分直白的表露出來，但今天不太一樣。
他斂下眼瞼，看了眼最後排托腮望著自己的人。
沈肅微頓，記得她是隔壁鄭教授的女兒，沈肅對鄭今瑤的印象是有的。
前幾天理工院幾位老師在食堂吃飯，還有人調侃鄭教授，說你們家瑤瑤還沒對象是吧，我給她介紹一個吧，長那麼漂亮怎麼能沒有對象。
鄭教授當時怎麼說來著。
鄭教授長嘆一口氣說，你別自己氣著自己，她挑剔的很。
眾人笑。
熟悉的人也都知道鄭今瑤性子。
還有教授問說老鄭你要不給你女兒在學校找個女婿吧，沈肅當場中招。
他沒當真，其他幾位教授說的，也都是玩笑話。
只不過沈肅沒想到，他會這麼快見到幾位老教授念叨著個性特別的人。
—
一堂課結束。
沈肅離開教室。
鄭今瑤跟著出去，走到隔壁班門口時，恰好和老鄭碰上。
「你還沒回去？」
老鄭震驚。
鄭今瑤「嗯」了聲，「不是說了等你嗎？」
老鄭狐疑看她，「那你剛剛去哪了？」
「去隔壁聽了一堂課。」
鄭今瑤道：「沈教授課上的不錯。」
老鄭：「……」
「我上的不好？」
他酸溜溜道：「怎麼不來聽我的課？」
鄭今瑤哭笑不得，「我都聽您多少課了。」
她道：「不能讓我聽聽別人的？」
「可以。」
鄭教授哼哼道：「走了，回家吃飯。」
「好嘞。」
到樓下，老鄭說：「等等你媽媽，她從另一邊教學樓過來要點時間。」
鄭今瑤無語。
她自覺不當電燈泡，「那我騎車回去了，我先去做飯。」
「去吧。」
鄭今瑤慢悠悠騎著自己自行車回去。
到樓下鎖好車，她眼尖看到了不遠處走來的男人。
他步伐很大，走路帶風，格外有氣場。
看到人，鄭今瑤不動了。
沈肅走近才發現鄭今瑤在這。
兩人對視一眼，沈肅神色寡淡地抬腳往樓梯口那邊走，教職工宿舍很老了，沒有電梯。
鄭今瑤爸媽住三樓，而沈肅這姿勢，看著也像是住在這兒的。
想到這一點，鄭今瑤眼珠子轉了轉，喊道：「沈教授。」
沈肅腳步微滯，回頭看她。
「你住這啊？」
鄭今瑤問。
沈肅點了下頭。
鄭今瑤看他還認識自己，面不改色撒謊說：「那我能不能去你家待一會？
我爸媽還沒那麼快回來，我忘了拿鑰匙。」
她頓了下，道：「外面還有點冷。」
沈肅沒立刻答應。
他上下打量了鄭今瑤半晌，說了句：「你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不介意。」
鄭今瑤忙不迭說。
跟著沈肅上了樓。
鄭今瑤發現，他住五樓，爬樓梯要累死人。
學校的教職工宿舍，最高也是五樓。
再上便是天台了。
走到沈肅家門口。
鄭今瑤看他，他沒動。
「這兒風怎麼樣？」
沈肅忽然問。
鄭今瑤眨了眨眼，「還好？」
她說：「這兒沒下面冷。」
沈肅應聲，半靠在牆上掏出手機，溫聲道：「那在這等吧。」
聽到這話，鄭今瑤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什麼玩意？
在家門口等？
她眨了下眼，狐疑道：「你也沒帶鑰匙？」
「帶了。」
沈肅言簡意賅道：「不太方便。」
兩位剛認識的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非常不方便。
鄭今瑤服氣。
她揉了揉鼻子，也沒覺得有什麼難堪的，她張望了下，示意說：「介意我坐樓梯上嗎？」
沈肅看了眼，把手裡拿著的文件袋遞給她。
鄭今瑤不解。
「墊著。」
沈肅淡淡道。
鄭今瑤揚眉，眼睛一亮，唇角彎彎道：「謝謝沈教授。」
最後三個字，她說的格外響亮。
她聲音很好聽，軟軟糯糯的，和她本人的個性不太相似。
坐在樓梯上，鄭今瑤摸出手機給老鄭發消息，問他們到哪了。
老鄭：【在路上遇到了一位教授聊了兩句，還得十分鐘的樣子，怎麼了？
不會做飯了？
】
鄭今瑤：【……不是，我忘了帶鑰匙。
】
老鄭：【那你等著吧。
】
鄭今瑤：【好的。
】
跟老鄭發完消息，她偷偷瞄了眼一側同樣低著頭看手機的沈肅，瘋狂cue博盈。
鄭今瑤：【盈盈盈盈！】
博盈：【在呢在呢。
】
鄭今瑤：【我今天遇到了一個頂級大帥哥。
】
博盈：【？
有對象了？
】
鄭今瑤：【你就不能盼著我好？
沒有對象，但人有點酷。
】
博盈：【怎麼說？
】
鄭今瑤直接把沈肅應對自己的行徑跟博盈說了下。
發過去後，博盈發了四行哈哈哈過來。
鄭今瑤：【很好笑？
】
博盈：【有點意思。
】
鄭今瑤：【哼。
他現在讓我坐在樓梯口吹冷風，我以後讓他睡門口。
】
博盈：【？
姐妹，已經想這麼遠了嗎？
】
鄭今瑤：【那當然，我已經把我們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
博盈服氣。
但她知道，鄭今瑤是在說玩笑話。
不過玩笑歸玩笑，就這情況，博盈猜想，是真遇到一見鍾情的人了。
她這個過來人對這種事，見怪不怪。
兩人聊了會。
鄭今瑤再去瞟沈肅時，他已經收起了手機，翻開手裡剩下的另一份資料在看。
男人眉眼沉靜，像一壺藏了幾十年的酒釀，需要你去細細品。
他不急不躁，冷靜沉穩，安靜的引人注目。
倏地，鄭今瑤視線被逮住。
沈肅撩起眼皮，垂著眼睫看著她。
很快，他視線挪開。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聲線低沉：「鄭教授他們還沒回來？」
「唔。」
鄭今瑤抿了下唇，「還得一會。」
沈肅頷首，沒再出聲。
過了十分鐘。
鄭教授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人在哪，鄭今瑤才麻利地滾了下去。
看到女生跑走的背影，沈肅眉梢微揚，抬腳走近樓梯，彎腰撿起她忘了還給自己的文件。
—
「去哪了？」
進屋後，鄭教授看她。
鄭今瑤面不改色撒謊，「就樓上天台吹了吹風，冷靜了一下。」
「是嗎？」
鄭教授蹙眉，看向楊教授，「樓上天台的門不是鎖了嗎？」
鄭今瑤：「……」
「快快快做飯。」
她慌亂道：「爸爸，餓死了。」
鄭教授：「誰今天生日？」
「您呀。」
「為什麼還要爸爸做飯。」
鄭今瑤：「因為我是爸爸的小棉襖，爸爸不忍心讓我下廚。」
鄭教授被她的話嗆住，好半天沒找到反駁的話。
話雖如此，在老鄭進廚房做飯時，鄭今瑤還是在旁邊打下手，幫了點倒忙的。
最後因為她實在是太笨手笨腳了，被老鄭趕出廚房。
臨走前，她順手了一小塊黃瓜。
「媽媽。」
鄭今瑤膩在沙發上的楊教授旁邊，一臉諂媚。
「沒錢了？」
鄭今瑤咳了聲，「哪有。」
她哼哼唧唧的，「我看起來像是缺錢的人嗎？」
楊教授：「有話直說。」
「那個沈教授，為什麼會住你們樓上啊。」
鄭今瑤倒也不扭捏，直接問。
一般情況而言，新教授分不到教職工宿舍了。
聽到這話，楊教授眼睛一直，盯著她打量了一會。
那眼神，讓鄭今瑤心裡發怵。
「媽。」
楊教授睇她一眼，「剛剛跟沈教授聊天去了？」
鄭今瑤：「？」
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
「差不多吧。」
楊教授應聲，沒再多問。
「他剛回國不久，學校附近還沒找到合適的住所，而且他是你沈爺爺的孫子。」
「沈爺爺？」
鄭今瑤愣了下，這才想起以前她跟著她爸媽住學校里時，有個年老的教授，時不時給她買小零食吃。
「啊。
可是沈爺爺的孫子不是比我大很多嗎？」
她見過啊。
「這是小的那個。」
「噢。」
難怪。
那鄭今瑤破案了，那是沈爺爺以前住過的地方，給沈肅住，合情合理。
楊教授瞅她，「怎麼，對沈肅有興趣？」
「有啊。」
鄭今瑤笑盈盈說：「支持嗎？」
「你喜歡就支持。」
話是這麼說，楊教授卻還是沒把鄭今瑤這話放在心上。
沒別的原因，實在是鄭今瑤嘴裡嚷嚷著要戀愛，實際上給她介紹了，她又拒絕，她又說一個人比較快樂。
楊教授已經看穿她了，也不掙扎讓她找對象什麼的，她喜歡就找，不喜歡的話，一個人就一個人。
吃過午飯，鄭今瑤癱倒在沙發上休息。
鄭教授廚藝好，她吃撐了。
下午，楊教授還有兩節課。
鄭今瑤沒事，只能跟沒課的老鄭在家大眼瞪小眼。
晚上，鄭今瑤和楊教授下廚，給壽星過生日。
切蛋糕的時候，鄭今瑤小聲：「爸，我們是不是要給鄰居分一分蛋糕啊？」
鄭教授：「你想分給誰？」
「沈教授啊。」
鄭今瑤抿唇，「你覺得怎麼樣？」
鄭教授無話可說，「你想分就去。」
「那我陪你吃了就去。」
鄭今瑤說去就去。
陪老鄭吃完，她還真捧著一塊蛋糕上樓了。
幸運的是，沈肅還真在家。
看到她，沈肅眸子裡好似沒有任何意外。
「有事？」
鄭今瑤點頭，「沈教授，我爸生日，他讓我給你送塊蛋糕。」
她笑盈盈道：「沈教授，這你不會拒絕吧？」
沈肅微頓，垂眸看著她捧著的一塊小蛋糕。
草莓味的。
奶油上方還點綴著一個小草莓，紅彤彤的，看上去非常可口。
他怔了下，沒拒絕。
「謝謝。」
鄭今瑤遞給他，眼睛彎了彎，「沈教授，你晚上都在這邊？」
沈肅瞥她，「差不多。」
鄭今瑤揚眉。
「你跟同學說的話，是真的嗎？」
她直入主題。
沈肅拿著蛋糕的手一頓，斂目：「什麼話？」
「你沒對象這話啊。」
鄭今瑤眉梢上揚著，唇角彎彎說：「你要是沒對象，我可追你了啊。」
說實話，沈肅這個年齡了，遇到過不少追自己的人，也遇到過比鄭今瑤更直接更直白更大膽的，所以在鄭今瑤說這話時，他並不意外。
只是。
沒見過她這樣說要追人還笑得這麼開心的。
他緘默半晌，問：「那我要是有對象呢？」
「你沒有啊。」
鄭今瑤眼睛晶亮，「你剛剛已經給我答案了不是嗎？」
沈肅無言。
鄭今瑤看他，「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怕被拒絕，她轉身往樓梯口走，走了兩步，鄭今瑤又回頭看他，「沈教授。」
沈肅抬眼。
鄭今瑤抿了下嘴，小聲說：「下回你要是忘了帶鑰匙，我肯定讓你進我家。」
沈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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