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妤拉開浴室門就發現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她房間,坐在沙發上姿態悠閒。
她擦頭髮的手突然頓住,站在浴室門口沒有動。
「洗完了?」祁嶼放下手機,起身朝著衣帽間走去,「過來。」
初妤奇怪地跟過去,「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祁嶼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吹風機,朝她招招手,「來吹頭髮。」
「我,我自己可以。」
她突然有點懵,祁嶼是怎麼知道她的吹風機放在哪裡的?
祁嶼看出她的心思,沒忍住低聲笑道:「黎黎,這房子是我名下的。」
她這才反應過來,難怪祁嶼每次過來都像回自己家一樣自由自在的。
初妤內心不由得暗罵:可惡的有錢人。
她一直努力,現在雖然不缺錢,但也沒能回到以前黎家那種巔峰狀態。
「黎黎,過來。」
見到初妤沒動,他又說:「不是說要跟我對峙嗎?過來。」
「我自己吹頭。」
說完,她沒過去拿他手上的,反而是走出衣帽間在外面柜子裡面拿出一個。
「……」
祁嶼黑眸閃了閃,也沒說什麼,空著手走到她慵懶地倚靠在一旁的柜子上。
「黎黎,今天被人拍到了。」
初妤頓住,抬眸看他,「沒上熱搜吧?」
祁嶼搖頭,「沒有,被公司截下來了。」
「那就行。」
初妤說著,眼神狐疑地打量著他。
怎麼感覺他很失望的樣子?
事實上,祁嶼並不是失望,而是傷心。
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語氣十足十的委屈,「黎黎,從那個破協議結束到現在,你真的不打算跟我重新在一起了嗎?」
初妤內心驀然悸動,她莫名有一種幻覺,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現在的祁嶼,而是當年那個他。
見她出神,祁嶼眉頭輕皺,「黎黎?」
初妤回過神看著他,見到他繃著一張臉,於是疑惑地問:「怎麼了?」
祁嶼不滿,將手撫在她的後頸上,微微俯身在她紅唇上重重地親了親,聲音有些嘶啞,「黎黎,你回答我。」
初妤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有點恍然,脫口就問:「回答什麼?」
「你要不要跟我重新在一起?」祁嶼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
初妤長睫微斂,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重新在一起。
他們好像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不管以前,還是那兩年,他們每一次的接觸都是除了情侶以外的關係。
在高中的時候他們是戀人未滿,友誼至上的好友。
祁嶼離開後,他們就成了帶著同學關係的陌生人。
前兩年,他給她拋出一個橄欖枝,讓她順著往上爬,那是協議上的情人關係。
所以怎麼會是重現在一起呢?
初妤內心暗暗嘆氣,忍住鼻尖的酸澀,「祁嶼,你說如果當年你離開的時候跟我說了,或許往後幾年我們會不會就不是那樣發展了呢?」
祁嶼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便是抿著薄唇。
幾秒後,他長臂稍用力,將人帶到懷裡,「黎黎,過去的事情如果有傷害到你,那麼我們就不要重新提起了。」
「是我不好,當時祁家將我帶走的緊急,後來謝瑜又說你不願意提起我,我當時還處於那種處境下,我更不敢出現打擾你。」
「黎黎,這幾年來,我沒有忘記你,QY集團為你而生這句話也不是隨口一說,當年QY集團創立的時候,連公司的名都是帶著你的。」
初妤聽著他不斷跳動的心跳聲,不禁有些怔然。
QY集團……
「QY集團,祁嶼地Q,初妤地Y。」
話音落下,初妤地腦子在那一剎瞬間爆炸,就這麼呆呆愣愣地看著他,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僅僅一天,所有的真相都擺在她面前,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腦子承載不下。
她突然感覺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許多,讓她難以呼吸。
祁嶼地手臂改成摟住她的纖細的腰肢,眸光垂落下來,「黎黎,原本這些事是打算後面再慢慢跟你解釋的,只是……」
說著,他突然停頓住,輕輕嘆息一聲,扶著她的肩膀微微退開,俯身吻住她的唇,又在她眼皮上輕輕一吻。
「黎黎,還怨我嗎?」
感受到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在臉頰上替她擦去濕熱的淚水,初妤鼻尖一酸,眼淚流得更凶了。
這句話勾起她往日受到的委屈。
初妤抬手在他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祁嶼悶哼一聲,臉色都白了些許。
「黎黎,你謀殺親夫啊?黎黎,輕點,輕點。」
在他說話間,初妤又用力掐了一把,痛得祁嶼乾脆不忍了,直接喊出聲。
初妤眼眶紅紅地看著他,聲音委屈得不像話,「祁嶼,我怨你。」
說完,她低垂著頭抵在他的胸前,熱淚不斷掉落,她抽噎地說:「祁嶼,你幹嘛要走,走就算了,還不告訴我。」
「她們都笑話我,她們罵我是舔狗,舔了你一年,你就這麼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林歲歡那群人還欺負我。」
初妤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血淋淋的刀,直直戳進他的心上,痛得他幾乎窒息。
祁嶼眼眶變得猩紅,仰了仰頭眨了眨酸澀的雙眸,繼而聽到初妤哽咽的聲音。
「黎氏集團沒了,爸爸媽媽也走了,那時候我以為還有你的時候,就連你也離開了。」
「祁嶼,這兩年你還欺負我,我都一無所有了,你還要欺負我,你故意和我簽協議讓我難堪。」
說著說著,她抽噎的聲音越來越大,將這幾年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
祁嶼捧起她的滿是熱淚的臉,滿眼都是心疼。
「黎黎,我沒有離開,我一直都在你身後,以後不會讓你一個人了,對不起。」
當年離開又回到淮城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兩次後悔。
他每次站在初妤身後,無數次想要喊她回頭看看,可當時的處境實在沒辦法讓她跟著一起冒險。
畢竟他當時一無所有,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
祁嶼抿唇,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心裡就揪疼。
他微微俯身,溫熱的薄唇落在她輕顫的眼帘上,吻去眼角咸澀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