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車上親昵了會,車停之後溫書瑜才發現根本去的不是梁氏,而是梁宴辛名下另一棟房產。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早就把算盤打好了。
「終於沒人打擾我們,」他微微一笑從身後抱住她,意味深長道,「怎麼能不好好『慶祝』一下?」
於是兩人在這裡待到了下午,要不是溫書瑜心心念念記著兒子的事,下午還很可能睡過頭。
估算著時間,她拉著梁宴辛早早地等到了學校門口。
「小孩子都會希望放學出來第一眼能看見爸爸媽媽的,特別是第一天上學這種日子,一定要給他安慰和安全感。」
「小男孩哪兒有那麼嬌氣。」
「小男孩也是小孩子,」溫書瑜不滿地瞪了身側的人一眼,「還是你兒子呢。」
梁宴辛握著她的手捏了捏,輕哼:「別把小傢伙寵壞了。」
「放學了,快下車下車。」她無心跟他爭論,看著到點了趕緊晃了晃他手臂。
……
梁之遇作為班上第一個被接到的小朋友,興奮得臉蛋紅撲撲的,回車上的一路都嘰嘰喳喳個不停。
「媽媽,你好棒!好厲害!」他一臉認真地說著話,雖然語速因為激動比平時快,但吐字還是很清楚,「是第一個!」
溫書瑜被他的話和可愛的小表情弄得心花怒放,低頭在他臉蛋上響亮地親了一口,「那是因為等不及想快點見到困困呀。」
被親了之後小傢伙更來勁了,「媽媽是最棒的!世界上最厲害的媽媽!」
說完他也想往走在自己左邊的媽媽臉上親一口,可是卻因為右手被另一個人拉住而夠不著。
梁之遇不太高興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正被一隻大手給牢牢握著。
他手往下掙了掙,然而卻沒什麼用。
「爸爸。」
男人原本目視前方,聞言側頭垂下眼看他。
「媽媽牽我就好了。」
溫書瑜忙開口:「困困,爸爸媽媽一人牽你一隻手多幸福啊,你看別的小朋友,好多只有爸爸或者媽媽來接,還沒辦法這樣手牽手呢。」
梁之遇扭頭看了看別人,突然眼睛一亮:「媽媽,我也要騎馬。」
「騎馬?」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循著他目光看過去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遠處一個小男孩兒正騎在他爸爸肩膀上。
「好啊,讓你爸爸抱你上去。」溫書瑜笑著說。
梁之遇轉了轉眼珠,悄悄往右手邊看了一眼,頓時成了一棵蔫了葉子的小白菜,扭扭捏捏地道:「他的爸爸好高啊。」
語氣里全是羨慕。
下一秒他整個人驀地騰到半空,嚇得他哇哇大叫。
「爸爸!」
梁宴辛提著人放到肩上,讓他分開雙腿騎在自己脖子上坐好。
「高?」他瞥一眼幾米外的位置,難以察覺地輕嗤一聲,「這也叫高?沒出息。」
溫書瑜笑盈盈地落後他們兩步,舉起手機把這一幕定格下來。
午後天色正好,高大的男人就穿著簡單的白襯衣與長褲,寬闊的肩膀上坐著個軟乎乎的小傢伙。
他手扶著孩子兩條腿,時不時漫不經心地應一句肩上的孩子。
她放下手機在原地怔怔欣賞片刻,然後才慢慢跟了上去。
三年前困困誕生時,悄無聲息地改變了很多事。比如改變了她,也改變了面前這個男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可能她很難想像出梁宴辛做父親是什麼樣子——他對待困困時並沒有逗弄她時那副有點痞氣不正經的模樣,多數時候都平靜、嚴肅。
困困有點怕他,但是她知道父子倆內心深處都是愛著彼此的。
「眠眠?」大概是她走得太慢,男人停下步子轉身看了過來。
騎在他肩上的小男孩揮了揮手,傻笑兩聲也跟著喊道:「眠眠,快來啦!」
梁宴辛擰眉,抬手在小傢伙屁股上拍了一下,「眠眠也是你叫的?沒大沒小。」
「眠眠媽媽,困困寶貝。」梁之遇小手來回指,並沒有被打擊到,甚至還隔空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親親。
媽媽在場的時候,他從不會屈服於爸爸的「淫威」。
溫書瑜被父子倆逗笑了,又被兒子可愛得不行,於是走過去扯了扯男人的衣領,示意他蹲下來一點。
小傢伙立刻配合地彎下腰,眨巴著眼睛嘟起嘴巴,「媽媽親親——」
她正要踮起腳,眼前忽然一暗——梁宴辛低頭在她唇上乾脆利落地親了一口,然後就直起身繼續往前走,光明正大地搶了自己兒子的機會。
溫書瑜愣住了,轉過身和扭頭茫然看著自己的梁之遇四目相對。
「爸爸壞蛋!」下一秒後者終於反應過來,奶聲奶氣的控訴又急又氣,「媽媽要親的是我!不是你!」
「我要下來!我不騎馬了!」
然而梁宴辛沒理會他的要求,直接把人帶回了車上。
「媽媽!」等溫書瑜也坐進后座,梁之遇忙手腳並用地挪過來補了一個親親。
駕駛座上的人抬頭看了眼後視鏡,「梁之遇,坐好,讓你媽媽給你系安全帶。」
小人兒不情不願地挪了回去。
「困困,今天在學校里都做了些什麼呀?」溫書瑜低頭給他系好安全帶後抬眸笑著問他。
「自我介紹,玩遊戲的時候還和別人說話了。」
「困困主動和別人聊天啦?」
「是他們先和我說話的,但是我也好好和他們聊天了。」
「那你們都聊些什麼呢?」
「他們誇我的媽媽好漂亮。」梁之遇捏著安全帶,高高興興地搖頭晃腦,「說你像仙女。」
溫書瑜一想到小孩子們真誠又誇張的模樣,頓時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還有女孩子說你是公主,要嫁給白馬王子。」
她笑起來,摸了摸困困的頭髮,「你明天可以告訴他們,他們的媽媽也是仙女和公主。」
「好吧。」梁之遇重重點了點頭,又伸出一根食指,煞有介事地補充,「但是我的媽媽是最漂亮的仙女和公主。」
「沒人說你爸爸?」開車的男人原本一直聽著后座的母子倆說話,忽然冷不防地開了口。
「沒有。」梁之遇睜大眼搖了搖頭。其實是有人誇獎他爸爸很帥的,可是一想到剛才的事情他就一點也不想說了。
梁宴辛擰眉,「沒有?」一群小屁孩什麼眼光。
「爸爸,我不能撒謊騙你說有呀。他們說仙女和公主,都是要嫁給白馬王子的。」
聽著這話他臉一黑,小兔崽子說話怎麼那麼欠揍?
「他們說的有道理。」溫書瑜柔聲道,說著看一眼前座頂上的後視鏡,正好看見梁宴辛抬眸望著自己。
她笑了笑,低頭沒再去看他,而是垂眸輕輕捏了捏兒子的臉蛋,「所以我嫁給了你爸爸。」
雖然結婚這麼久了,但說出這話時臉還是熱了熱,莫名覺得有點羞恥。
尤其是她還隱約感覺到了某束灼熱的視線。
「爸爸是白馬王子嗎?」梁之遇一臉狐疑。
「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一個王子,每個女孩子都會遇見屬於自己的那個。」
「爸爸就是屬於媽媽的那個嗎?」
「對啊。」
小傢伙眉頭皺在一起,不知在為什麼難題而苦惱。
「那我也可以成為王子嗎?」過了會兒,他滿含期待地問道。
溫書瑜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當然可以。」
「那我一定會成為比爸爸更好的王子。」
她笑了笑,目光略一停頓,抬眸又看向後視鏡。
這時正好是紅燈,梁宴辛似有若覺地也掀起眼,在後視鏡中與她四目相對。
雖然只能看見眼睛,但溫書瑜知道他現在是笑著的。
那雙淺棕色的眼裡浮現著笑意,看得出因為她剛才那番話而格外愉悅。無論多少次,她總對他這樣深情帶笑的眼神沒有抵抗力。
對視間,紅燈轉綠。
「行了,別打擾我開車。」他笑了笑,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