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策沒說話,只是將視線轉移到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身上。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
就像有個細針一樣死死地扎在他身上。
從前幾天宴會結束後,從許月卿對他的態度開始轉變之後,特別是提離婚的時候,當時,他想咬死女人的衝動都有。
這種感覺一直形影不離的伴隨他。
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情緒不受自己控制。
可是,他不能這樣!
作為那個家族的繼承人,任何擾亂情緒的東西都要放棄。
「大哥,你怎麼了?我告訴你,她就是在欲擒故縱等著你低頭說話呢!冷落她幾天就好了!」雲海還沒有說完就被身邊的周言給打了。
「少挑撥離間!」
顧長策喝了一口酒,視線轉回變得冷漠無情。
「為什麼不能說?她還真把自己當顧夫人了!也不看看是什麼身份。」
周言無語的收回手,嘴裡嘟囔。
「給我裝。」
另外一邊的許月卿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邊的變化,開開心的聊天。
「許月卿,你都23了,顧家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看你就是克他們的,倒不如早點離婚重新找一個。」許葉把玩著自己新做的美甲漫不經心的開口。
要是在以往許父聽見這話就又要訓斥她了,但是這次他罕見的抓起許月卿的手。
「月卿啊,不是爸爸說什麼,就是,我覺得,你妹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
「許葉,你這個死丫頭,天天往哪裡鑽!」許母的話從大廳傳到內廳。
眾所周知,許家有兩女,但是兩千金的待遇天差地別特別是在許母面前。
「媽媽。」許月卿淡淡的開口。
以前她以為自己只是讓母親生了氣才會不喜歡她,畢竟世界上那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但是直到最後她才發現,她的母親自始至終都厭惡她。
許母沒搭理,反而一直拉著宋煙雨給許父和許葉介紹。
「都說娛樂圈水深,但是宋小姐卻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形象,我可喜歡她了。」
許葉和許父本想離開卻被許母抓住,身邊的賓客看見主人公開口了當然要捧場啊。
再說了,現在上流圈子誰不知道宋煙雨和顧長策的關係。
提前抱大腿,萬一以後用的上呢!
宋煙雨淡淡的笑著,乖巧的站在一旁接受著周圍人的誇獎。
許月卿感覺到無聊,離開了地方接著看見了顧長策。
他站在不遠處,一雙眼睛看著這個方向。
許月卿走向他。
「怎麼樣?自己一手養大的小白花?」
聽不見男人的回答,她回頭。
一瞬間和男人四目相對。
「看我幹嘛?我說錯了?」許月卿想了想。
「顧少,我有一個交易做不做,你看你們兩個現在交往的那麼不易,我知道你現在是怕奶奶她發現這件事情,再加上你手上的權力還不夠大。」
「這樣,我幫你們在奶奶那裡作掩護,等時機成熟了,報酬我不要多了,就要10億怎麼樣?」說完眼睛眨一眨地看向他。
男人如墨的眼瞳看著她。
「許月卿。」
「你是不是當我扶貧的?」
顧長策看著眼前這個乖巧的女人,心裡生出一股不知名的煩躁且愈來愈深。
他挺了挺腰,轉頭看向遠方。
「我想要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來幫助,你憑什麼認為你有這個資格?」
許月卿聽著他諷刺的話,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
是啊!他顧長策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幫助,他就是這麼自大但偏偏又有自大的資本。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嗯……是我唐突了,那就麻煩顧少快點把離婚書籤了吧!」說完轉身離開。
顧長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腰肢纖細,秀髮飄逸,明明還是以前的模樣,但是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呢。
距離兩人僅三步遠的地方,慕白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他上周才回國,期間聽了許多關於這兩人的傳言,說大哥如何的厭惡家裡的妻子,說許月卿如何的討好大哥……
他端起一杯酒,酒水順著喉嚨流下。
但是,傳言疑似有假啊!
周言踏步走來。
「幹嘛呢?」
「我在想,關於大哥和許月卿的傳言是不是有假?」
慕白笑著轉頭和周言碰杯。
周言楞了幾秒隨後嘆了口氣。
「哎,這件事情過於複雜。」
慕白挑眉。
「怎麼複雜法?」
「你出國看病那幾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兩句說不清楚。」
慕白覺察到周言的遮掩便也不再談論這個問題。
另外一邊,許月卿回到父親身邊就一直情緒沮喪。
她想起了上一世。
在許家岌岌可危的時期,她哭著求顧長策幫幫她,他不在家那她就去公司堵他,但是她看見了什麼?
看見了顧長策穿著白色休閒衣帶著宋煙雨翹班只是為了滿足她外出玩的願望。
往日裡高高在上,總是西裝革履的男人那時卻穿著寬大的休閒衣,整個人如同剛出校的學生一樣。
明明他曾經說過工作和生活是兩回事的!
她跑上去求他幫幫忙,但是他卻說。
『許月卿,我不扶貧!這是你們咎由自取的下場!』
最後的最後,許家破產,父親心臟病復發,母親跑了。
一時之間,許家猶如敗家之犬般被所有人拋棄。
心臟好疼!
許月卿陷入痛苦的回憶中站都站不穩,她想要伸手去抓父親但是四周空無一人。
胸口疼得像要裂開一樣,她蹲下身蜷縮著,緊閉著雙眼死死的壓抑著顫抖的身軀。
突然,一雙溫熱的手掌扶住她顫抖的肩膀,她睜開眼。
映入眼帘的是高挺的鼻樑和一雙宛如小鹿般靈動的雙眼。
「許小姐,你沒事吧?」慕白擔憂的看著她。
早在兩人分開之前,慕白的視線就一直在她身上了。
他看見了許月卿顫抖的身軀,看見了她緊閉的雙眼,看見了她極力掩飾的痛苦。
這對於一個心理學家來說,簡直是太興奮了!
「沒事,謝謝。」許月卿站起身朝他溫和一笑。
她不想要和顧長策相關的人糾纏太久,道完謝就想要轉頭就走卻被慕白拉住。
「許小姐,你和大哥是真的要離婚嗎?」
「是的!」許月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慕白看見她這一行為,輕咳一聲。
「想清楚了嗎?」
本想要離開的許月卿聽見這話,立馬火氣就上來了。
她轉頭看向他。
「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難找但是兩條腿的男人多啊!我還這麼年輕至於吊死在一棵樹上嗎?」
「顧長策已經老了,我還年輕,你們幫我勸勸他,能不能快點簽了!」
慕白聽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大哥不就是大你三歲嗎?那老了?」
許月卿聽見這話,冷笑一聲。
「三歲不大嗎?他上小學時我才上幼兒園,他上高中時我才上初中!老男人!」說完轉身就走。
慕白站在原地看著離開的女人,扯唇一笑。
他這個嫂子還真的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