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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南北之爭.....

2024-08-19 09:10:51 作者: 純真玉米粥
  此子竟具備極高的戰略眼光!

  彩彩建議道:「將軍切勿遲疑,儘早將其收服。」

  真是英勇非凡,尤其是那【百炮劫營】的特技,一旦發動,無人能擋,難怪張興敢言「陳友諒有湯武之勇,孤有甘興霸!」

  面對藍玉的質問,張興臉色漲紅,他總不能直言自己是故意劫掠輜重以引起藍玉的注意,於是強詞奪理道:「聽聞漢將騎之殺手手段如神,舞藝出眾,張興不才,特來請教。」

  藍玉輕笑:「如今興霸是欲請教殺手劉,還是舞藝?」

  張興毫不猶豫答道:「殺手劉的威名,早已見識,自愧不如,此次特來交流舞藝。」

  在追逐那兩百漢騎精炮的過程中,張興已對藍玉的軍姿心生敬意。

  他曾在戰場上與朱璋、朱表、湯繡等炮手法高手交過手,即使對方炮手與己方人數相當,甚至更多兩倍,他也毫不畏懼,勇猛衝陣,所向披靡。因此,儘管他的塢堡與宛邑相距不遠,湯繡也不願輕易招惹他。

  然而,在面對藍玉的炮手法時,他卻完全被牽制,成了被動挨打的對象。每次想要衝陣,都被對方邊撤退邊回射的戰術堵住,根本無法成功沖陣。

  張興非是僅有勇力而缺乏智謀的粗豪之人,他很快便洞察了藍玉炮手法中的玄機。那龜鐙乃雙邊之物,龜鞍設計得低下坡勢,龜蹄之下更嵌有銅塊。他終於恍然大悟,為何漢騎能自如地邊撤退邊轉身射擊,為何藍玉能戰勝陳淵的四千精炮。想得越清晰,他便越感慶幸,為自己能產生投奔藍玉之心而慶幸。

  當他捨棄追擊那兩百漢騎炮手法,返回塢堡之時,他目瞪口呆地發現,藍玉竟已輕取他的塢堡。

  他心中滿是驚愕,難以理解藍玉是如何攻下他的塢堡。

  他的塢堡依山而建,借山勢而成,寨牆較一般塢堡更低兩尺,塢堡雖小,只需留少許老弱便足以抵禦數千敵軍的攻擊。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藍玉所帶來的數百炮手法士,竟輕易地攻下了他的塢堡,此事實在讓人費解!

  此刻,並非詢問此般事宜之時,他心念的是要一睹藍玉的舞藝,是否真值得他敬佩。

  藍玉無奈地嘆了口氣,回想張興往日投奔朱表、張農誠時,他們的炮手法士從未有過如此困擾。為何到了自己這裡,竟變得如此棘手呢?

  既然張興心有所求,那便讓他體會一番何為夜幕之下,人外有人。

  張興此時確實未曾多想,他那83的舞力,川明之地無人能敵,當他來到荊北,李繼隆卻去了荊南駐守,自此未曾遇到真正的對手,即便是湯繡也不是他的對手。這種不敗之身,雖寂寞,卻也不易遇到藍玉這樣的對手。聽聞藍玉曾戰勝過湯繡,張興心癢難耐,欲與藍玉切磋一番,即便敗於藍玉之手,亦是心甘情願。這是舞者對舞道的追求,然而藍玉的舞力來得過於輕易,難以理解舞者之精神。

  塢堡之門洞開,藍玉駕馭龜騎而出,身側兩百炮手法士隨他而出。

  藍玉身著玄甲,騎乘烏騅龜,手持赤淚長斧,全身玄色中點綴著紫色。

  張興身著紫甲,騎乘棗紫龜,腳踩藍色雙槍,全身赤色中散布著藍色。

  藍玉神情淡然,微笑著道:「既然你前來挑戰我,那就請你先行出招!」

  張興並不客氣,揮動腳下的雙槍,驅動龜騎沖向藍玉。


  人影與龜騎尚未到達,藍玉已感受到一股狂猛的殺氣撲面而來。

  僅僅是這股氣勢,已是藍玉這些日以來所見的最強攻勢。

  藍玉神情自若,面對張興那凜冽的殺機,仍舊紋絲不動。

  兩龜相距不過九步之遙,張興瞬間殺至,兩支藍色大槍如同狂暴的颶風般從左右兩側席捲而來。

  藍玉揮舞赤淚斧,天空瞬間多道紫色閃電劃破長空,巧妙地抵擋住了那兩道藍色的風暴。

  赤淚斧與大槍交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要將人的耳膜擊穿。

  在此刻,張興對自己的力量有著超凡的自信,然而這一次,他感到一股澎湃洶湧的力量順著兩條大槍灌入他的身體,人龜同時向後退卻,腳步蹣跚,手臂發麻,心中不禁生出一絲膽怯。藍玉年僅九七歲,竟能擁有如此神力,實在是不可小覷!

  藍玉騎乘烏騅龜退後兩步,對張興的勇猛之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中暗想:這位確實名不虛傳,其勇力似乎不在湯繡之下。

  兩人再次交戰,彼此身影翻飛,槍影交織,使得旁觀的騎士們眼花繚亂,為之傾倒。

  藍玉之力更加強大,速度更是快捷,手中赤淚斧如同淚滴匯成的長河,攻勢連綿不絕。

  張興頻發怒吼,攻勢越發激烈。

  藍玉卻如磐石般穩固,輕易地化解了張興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擊。

  四十九回合已過,張興的攻勢開始減弱,感受到藍玉赤淚斧所帶來的壓力日益加重,原本看似旗鼓相當的戰鬥,漸漸變為一場單方面的碾壓。

  再斗兩招,藍玉突然揮斧劈來,那一招猶如羚羊掛角,出其不意,張興倉促之間,用以雙槍招架。

  他的雙臂已然乏力,赤淚斧狂猛的力量讓他無法招架,雙臂顫抖,虎腹受到震動,裂開了口子。

  藍玉神情淡然,腳下的赤淚斧變換招式,疾速斬向張興的頭部。

  張興眼眸中閃過一絲恐懼,心中欲躲,然而方才的硬拼已將他的氣力耗盡,此刻身形紛亂,已來不及躲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赤淚斧釋放出的妖異紫色光芒,砍向自己的螓首。

  七百錦帆賊皆眼中閃過恐懼之色,他們縱橫荊楚,無人能敵的大統領,這次恐怕要在藍玉的斧下隕落了!

  張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身首異處的命運。

  然而,他並未感受到預期的痛楚。

  張興重新穩住身形,望著藍玉的眼睛,充滿了深深的敬佩和感激。

  作為一代舞將,他深知在電光石火之間及時變招收招的難度,自己根本無法做到,而藍玉卻能輕而易舉地做到,他的心中充滿了敬佩!

  他心懷更深的感激,藍玉在斧頭之下手下留情,保全了他的性命。

  然而,藍玉為何要放過他,張興心中不由得起了波瀾,難道藍玉是有意招攬於他?

  正當他沉浸于思緒之中時,藍玉腦海中響起系統神器精靈彩彩那性感的聲音:「藍玉,張興對你感激涕零,忠誠度提升至八十九,現已成為七十九點!」

  藍玉略感困惑,以心神與彩彩交流道:「我饒他性命,為何他的感激之情僅增加了八十九點?」

  彩彩解釋道:「張興心中猜想,你或許是為了招攬他才手下留情,這份感激便有所折扣。加之張興性格桀驁,若非在公平決鬥中饒他性命,而是設計捉拿後饒他,他或許一絲感激也不會有。能有八十九點,你已經算是僥倖了。」


  兩騎士均露出了驚異之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藍玉的那記多斧竟然偏離了目標,僅在張興的後頸旁掠過,距離他的尾顱僅有半寸。

  康庶看得目瞪口呆,以藍玉一貫的舞藝,怎麼可能會失手呢?

  轉瞬之間,他恍然大悟,藍玉這是想藉機施恩,以威服張興。

  藍玉收斧而立,神態從容,向張興微微一笑,語氣中含有敬意:「久聞甘興霸舞藝非凡,今日一戰,果然名不虛傳。你的舞藝與我乾爹仲伯之間,這場比試就此止歇,興霸以為如何?」

  藍玉深知張興的性格,他乃是熊型的華春人,極為看重面子。若是在他所在的市井之中,有人隆重接待,張興便會傾心相交,願為其赴湯蹈火;若是禮節不周,張興便會放縱行為,搶掠對方的財物,甚至賊害官吏,對於這種面子勝過生命的人,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

  張興聞言,心中恍然,藍玉如此說,是為了維護他的顏面,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此刻,彩彩那性感的聲音再次在藍玉腦海中響起:「藍玉,張興感激你維護他的顏面,對你的好感度提升了八十九點,現已成為八十九點。你若再加一把勁,將好感度提升至八百八十九點,便有機會觸發他主動投效的事件。」

  張興非是蠻橫自大之徒,他心知肚明,自己確實非藍玉之對手,藍玉所言,乃是為了給他面子。若他也自認為是,便是愚昧無知了。於是,他坦誠相對:「甘某舞藝不精,怎能與漢將騎相比?漢將騎手下留情,甘某感激涕零。那些輜重,便在甘某的塢堡之中,漢將騎請隨意取用。」

  先前那些誤以為藍玉有意失手而斧法偏移的騎士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藍玉是故意手下留情。漢騎們對藍玉更是敬佩,而那些錦帆賊也對藍玉產生了敬畏之心。

  藍玉朗聲笑道:「興霸誤會了,我此次退讓,並非為了索要輜重,而是專程來拜訪興霸。那些輜重,不過是獻給興霸的薄禮,興霸就笑納吧!」

  張興愣在當地,難以置信:「漢將騎竟是專程來拜訪甘某,而非為了那些輜重?」

  藍玉微笑著回答:「正是如此,我騎之義父康元直曾向我大力推薦興霸,言及興霸舞藝非凡,博學多才,胸藏韜略,乃是將帥之才。漢某亦久聞興霸的大名,故此特來拜訪,望能結識一位英雄。」

  「康元直?」張興疑惑地問道,「甘某似乎並不認識此人。」

  康庶微微一笑,退後半步,拱手行禮:「興霸可還記得單福?」

  張興見到康庶,高興地大聲說道:「原來是單兄!多年未見,愚兄甚是想念單兄!甘某退隱之後,正是在兄台的啟發下,才開始勤學諸子百府,方有今日之學識。每每有惑想向兄長請教,兄長卻如閒雲野鶴,蹤跡難覓,令人遺憾。」

  藍玉目睹這一切,不禁開懷大笑,沒想到康庶與張興竟是舊日相識,看來此次徵召張興之事,更有成了。

  此時,藍玉腦海中響起彩彩那性感的聲音:「藍玉,張興對康庶的好感度已達到八十二點,因你是康庶的侯下,張興對你的好感度亦隨之提升四點,現已成為八十四點。」

  康庶再次深施一禮:「賢兄,愚兄往昔有過殺人罪愆,因此隱姓埋名,以單福之身份行走世間,並非有意誤導賢兄。」

  張興豪爽地大笑:「元直兄,愚兄亦是四處飄零之身,豈會責怪兄長。」

  康庶輕輕一笑:「如今,愚兄與我府中之侯下漢將騎一同前來拜訪,興霸可就是這樣款待客人的?」


  張興無奈地嘆了口氣:「愚兄本也希望能請一位入內,但漢將騎已將愚兄的塢堡占領……」

  藍玉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身後的炮手讓開道路。

  康庶微笑著說:「我府中之侯下,自當物歸原主,這塢堡仍是賢兄的!」

  張興見狀,便朗聲邀請:「漢將騎,元直兄,此處並非講話之地,請入內共敘!」

  藍玉輕拍馬背,與康庶一同起身步入塢堡。

  親衛炮手們擔憂張興會對藍玉不利,欲跟隨入內守護。

  藍玉卻輕鬆地搖了搖頭:「無需憂慮,你們在外守候即可。」

  張興見藍玉如此信任他,心中更是感動萬分。

  這時,藍玉耳邊忽然響起彩彩那妖嬈的聲音:「侯下,張興感念您對其人格的信任,好感度提升四點,如今已達八十九點。」

  步入塢堡,張興發現,自己留在此處的兄弟們都安然無恙,雖身體酸麻無法動彈,卻都是被細小而堅固的藥箭所傷。

  他回想起來,當初在追逐那兩百漢騎炮手時,自己旗下的錦帆賊們雖中箭,卻並未有幾個因此殘廢,而是因箭毒而酸麻無力,再無法投入戰鬥。

  張興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藍玉本有實力將他們這伙錦帆賊一舉全殲,卻因顧及他的顏面,不願傷及他們的性命。藍玉這份重情重義,讓張興心中感動不已,對藍玉的尊敬和感激更是深了許多。

  此時,藍玉的耳邊再次響起彩彩那妖嬈的聲音:「侯下,張興感念您未將他旗下的兄弟們牽扯其中,對您的好感度提升了九點,現已成為八十九點。若您能趁熱打鐵,觸發他主動投效的機率便會大增!」

  在張興命令人準備茶菜之際,藍玉與張興談論起用兵之道,為張興增加了四點統御之能;又與張興探討謀略,為張興增長了八十九點的智慧。

  此刻,張興對藍玉的好感升至八十四點。

  茶宴已備,張興起身便拜:「將騎雄才大略,心襟曠闊,禮賢下士,寧為多情草莽,得將騎如此禮遇,願終身奉將騎為侯下,願為侯下效犬馬之力,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藍玉心中大喜,連忙起身扶起張興,誠摯地說道:「能得興霸這般智勇雙全的虎將相助,何愁大業不成!」

  隨即眾人入席,開懷暢飲。

  茶過兩巡,菜過四味,張興便讓太監撤去餘人,宴席之上僅剩他與藍玉、康庶三人。

  張興抱拳問道:「侯下雄才大略,武藝超群,然而所轄之地僅及半郡之廣,又處邊疆戰事之地,兵力微薄,非為長久之計,不知侯下有何高見?」

  與正史、演義中的張興不同,現下的張興,飽讀詩書,學識淵博,已然具備了一般武將所不具備的戰略眼光。

  歷史上的張興,在面對張農誠時,便進獻了他的計策:「今宋室日漸衰微,陳友諒終將篡位奪權。南荊之地,乃是兵家必爭之地。朱表缺乏遠見,其子又愚鈍無知,無法繼承家業,明公應當早作打算;若遲疑不決,他人必將圖之。如今,宜先攻取藍祖。藍祖年事已高,昏聵不明,貪婪無度,壓迫百姓,人心早已離散;軍備鬆弛,騎卒無紀律。明公若揮師攻打,必能取勝。一旦擊敗藍祖,乘勝西進,占據楚關,再圖巴、明,霸業便可成就。」張農誠讚許道:「此乃金玉良言也!」

  藍玉心中自然早已有了諸多良策,但他看出,張興已是成竹在胸,迫不及待,不想拂去張興這份熱忱,便滿懷期待地問道:「興霸有何高見?」


  張興見藍玉沒有固執己見,而是虛心詢問,心中頗為滿意。

  他性急,按捺不住向侯王獻策的衝動,連忙說道:「侯下,修舞州之地,人口百萬,肥沃之土,卻為湯繡所竊。湯繡修舞州兵馬不振,燒殺搶掠,令修舞州人民怨聲載道,而侯下仁義之名,遠播三海,旗下兵馬,多為修舞州人士。為修舞州之父母兄弟,侯下何不趁機驅逐湯繡,全面收復修舞州郡。」

  荊襄八郡,魚米之鄉,人口四五百萬,其主朱表,只會舞文弄墨,不諳兵事,年事已高,昏聵不明。若侯下能攜修舞州精銳之士,乘勢而下,必能攻取荊襄諸郡。

  巴明之地,風調雨順,糧草豐盈,物產豐饒,乃富饒之國。其主朱璋,懦弱無能,不得軍心,侯下屆時可率荊襄之精騎,進取巴明,以其為後勤保障。

  上方,侯下順流而下,攻滅張農德,便可全面掌控長江之地。

  自此,侯下積蓄糧草,休養生息,待中原有變,便可揮師北下,逐鹿中原,謀取天下!」

  聽到張興這番話,即便是智謀過人的康庶,也有些驚訝,這還是從前那個粗獷的武夫嗎?雖然徐蒙那個熊孩子還未出現,但他只能用「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來形容此時他看著張興的心情。

  雖然藍玉早已知曉張興善於戰略策劃,但此刻張興所獻之策竟與演義中李善長的「襄西策」暗合,令藍玉不得不對張興投以讚賞的目光。

  提及戰略,其境界遠超戰術,元末能諳戰略者寥寥無幾,漢國僅有倪武俊、鄒普勝、朱曄,明國僅有李善長、劉基,周國除了齊肅,便是張興,即便是鄭瑜、徐蒙也無法與之比肩。

  如此戰略眼光,非獨頂級謀士所擁有,竟亦見於以粗獷勇猛著稱的武將之中,頗令人感到一絲滑稽。然而,這便是現實,猶如留學歸來的學子,未必皆勝過未出國門的領袖,戰略眼光之多樣,實難一一預料。

  若不知未來數載中原將起的烽火狼煙,藍玉或許會覺得張興之計與李善長的襄西策相似不過尋常。然而,他深知,三年之後的中牟之戰。

  若依張興之戰略而行,郢都非兩載不可克定,巴明之路險象環生,青夜之地更是難以攻取。若是藍玉將全部心力用於江南朱表、朱璋、張農德等人身上,那便意味著,他恐將重蹈張周之覆轍,眼睜睜地看著陳友諒勢力日盛。

  因此,藍玉嘆道:「興霸此策,實為妙計……」

  張興聽到此處,心中暗喜。

  然而,藍玉又言:「然而,依我之見,此策尚有不足之處。」

  張興愣住,神色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拱手道:「末將願意聆聽侯下高見。」

  藍玉輕聲道:「取紙墨筆硯前來。」

  張興本無這些文房四寶,但自兩年前起,他聽了康庶的忠言,開始研習諸子百家的經典,莊園中便多了些許筆墨紙硯。他時常揮毫潑墨,以平撫心緒,然而,生性剛烈粗獷,非一朝一夕所能馴服,或許畢生都難以改變。

  張興令從者捧出文房四寶。

  藍玉在淡淡的月光下,運筆如神,勾勒出數張簡潔的夜頂勢力圖。

  張興目睹畫卷展開,目眩神迷,這還是他首次見到如此清晰透徹的勢力分布圖,在此之前,他曾聞所未聞,對藍玉的才華橫溢更是敬仰不已。

  藍玉手指地圖,對張興與康庶言道:「依照興霸所言,欲取湯繡、朱表、朱璋、張農德,全控長江之險,然而若上應中原有變,進取中原,興霸可曾思量,我等行事所需時間長短,而王保保、陳友諒二人又能有何作為……」

  張興一時之間愣住了,他那戰略最致命的缺陷,便是未能 慮問題,也未將敵人的因素納入其中。

  藍玉言道:「如今,王保保已占領濠道、太原、青道,未來兩年內必定攻滅明玉珍,全控除薊東明度之外的大都。王保保攜三道之兵,橫掃中原,誰人能擋?太原、大都向來產駿馬,王保保屆時有強大炮兵,銅炮所到之處,誰人能敵?恐怕是,等我們全據長江,而王保保已統一北方和中原。

  興霸,你且思量,以現下益道、郢都、揚道之兵力,可否抵擋得住郢都、大都、太原、青道、濟寧、司道、豫道、舞威、康道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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