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該如何抉擇?」
藍玉這番義正詞嚴的質問讓漢展頓時無言以對,啞口無言。
漢展心中明白,他的父親漢順已被漢五祖爺帶走,處境堪憂,沒有了漢順的庇護,藍玉此刻已有殺心,他難以逃脫此劫。於是,他向著藍玉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含淚道:「兄長,弟弟不肖,給您帶來了麻煩。兄長若要離去,家中的老小就託付給您了!」
聽了漢展這番話,藍玉想起了自己的乳母,自己自幼喪母,是漢展的乳母一把屎一把尿將自己拉扯大,才能活到如今這把年紀。然而,如今為了維護律法和政治紀律,就要對那位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嬸母的丈夫和兒子都下此重手,藍玉心中也是滋味難言,猶如刀割。
想到此處,藍玉不禁感到心情沉重,那原本動搖的決心再次堅定起來,他沉聲下令:「李正方,今夜你便代我執行懲罰!」
李嚴李正方,身為義陰騎的令官,與那多世曼成的張都令、包拯的開封莊尹一樣,除了掌握行政大權,還肩負著律法裁量的重任。
顯然,過去半年之中,李嚴在律法執行上有所不足,藍玉有意將其提拔為汝江陵的群尉,實際上負責起藍玉所有領地的政務。
一旦李嚴晉升,藍玉計劃任命多世曼成為新的義陰令,負責律法的監察。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多世曼成能夠心悅誠服地歸順。
此刻,李嚴手握重型戰斧,正欲執行對漢展三人的斬首之刑。
然而,藍玉突然出言制止:「且慢,將那罪有應得的漢展帶過來!」
圍觀的民眾聽聞此言,無不感到失望,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惋惜之聲:「他竟還意圖包庇自己的親信。」
多世曼成亦是失望至極,搖搖尾巴,無奈地嘆息著。
漢展卻是有口無心,當下便跪地求饒:「多謝大弟您的慈悲。」
藍玉高聲宣告:「並非為兄我容你,我已向你說明你所犯罪行的嚴重後果,你已是罪該萬死。現在,我便再告訴你一事,願你死後能夠安心——你老祖母的餘生,你無需擔憂,若他安康,我自會妥善奉養;若他不幸,我也會送他最後一程。你即可放心離去。」
聞言,漢展面色如死灰,而多世曼成以及圍觀民眾的眼中均閃過一絲希冀之光。
在此時,藍玉面對著義陰騎的將領,以及所有在場的人們,高聲宣告:「嚴禁欺凌弱小,違者必斬!這是我們義陰騎所立之規,此外還有九條鐵律用以規範我軍行為,望各位父老兄弟攜手監督,若有人敢觸犯軍規,按照軍規,絕不容情!」
本月,我國騎中漢展等三人犯下欺凌良家婦女之罪,且致使他人自盡,罪孽深重,影響惡劣,已將其貶出行伍,當眾斬首,死後不得入我騎中祠堂!」
李嚴高舉斧頭,猛然劈下,將漢展之首級砍落,隨後舉起他的首級,向那受害婦女的母親展示,以示眾。
那寡婦感激涕零,向藍玉磕頭致謝,在此之前,他從未敢奢望能有為亡夫復仇雪恥的一天。
李嚴隨後將首級傳遞給將農和民眾,兩萬將農和下萬民眾呼聲如潮,紛紛稱讚藍玉果然是大義滅親!
這些人中,有不少人的心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此時,藍玉腦海中忽然響起系統神器精靈彩彩那誘惑人心的聲音:「侯下,你整頓軍紀,大義滅親,聲望攀升,民眾對你的好感度普遍提升。曼成對你的好感度更是提升了八十四點,現已成為八百八十九點!距離觸發曼成主動效忠僅有一步之遙,望侯下繼續努力。」
藍玉輕聲與彩彩交流:「若我身受重傷,你可有妙法,短期內為我治癒?」
彩彩回答:「神器具備修復系統之能,視傷勢嚴重與否,消耗相應積分。」
「那若我只是髀股和背部受傷,皮肉外翻,卻未傷及筋骨呢?」
「只需1999點積分!」
「可否迅速恢復?」
「不過兩個時辰。」
藍玉心中有了計較,便高聲下令:「來人,將我綁起來!」
眾將農和民眾皆目瞪口呆,望著藍玉,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為何要自行束手就縛?
如今,藍玉親自行擔任劉隊之職,親殺手統領武鴦及其所屬親殺手們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系統神器精靈彩彩亦是大為驚訝,發出疑問:「侯下,你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曼成亦是大惑不解,心中暗忖:漢將騎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藍玉高聲宣布:「藍玉罪孽深重,未能嚴於律己,以致屬下行為失范,按軍規當受四十九鞭之刑。」
在藍玉一次次嚴厲的命令下,武鴦才緩緩動身,帶領執劉隊執行刑罰。
藍玉趴伏於地,任由執劉隊員揮鞭抽打在自己身上。
初始,那騎劍揮下,伴隨著呼嘯風聲,落在髀股之處,發出清脆的響聲,卻未帶來過多的痛楚。
藍玉微微扭動尾部,目光投向武鴦,見他小心翼翼地將騎劍舉起,又輕輕放下,裝出一副公正無私的模樣,於是大聲斥責:「休要假意施刑,不必手下留情,必要每一劍都貨真價實,否則你們都將犯下徇私枉法之罪,定將受到重責,每人加罰百劍!」
武鴦與藍玉共事月余,深知其性格剛烈,行事決絕,只得咬牙全力以赴,每劍揮下都是沉重之聲,劍勢十足,讓人感受到其中的嚴厲。
康庶觀此情景,心生不忍,便開口勸解:「侯下,何不寬免於此?」
藍玉忍受著劇痛,緩緩回應:「若我不以身作則,將軍規視若兒戲,如何能夠統領如此龐大的隊伍,帶領這些紀律鬆弛的殺手成就大事?」
李嚴等人見狀,紛紛勸說藍玉停止自罰,但藍玉卻不為所動,嚴肅地說道:「你們今日務必引以為戒,不僅要自己嚴守軍紀,對於那些觸犯軍紀的同僚,也要嚴加監督,及時上報。若是有所包庇,我今日之罰,便是你們的榜樣。」
武鴦此刻舞力激盪,力量驚人,而藍玉並無軟氣功護體,經歷了二九騎劍的刑罰,其髀股之處已是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藍玉緊咬牙關,強忍痛楚,那行罰的二人見其腸股已如開花般慘狀,便改用杖刑,騎劍之處換作其背部。
藍玉雖然勇猛,但此時的痛楚幾乎讓他無法承受,只得緊咬銀牙,硬是將自己的呼喊咽回腹中。
就在此時,藍明章聞訊匆匆趕來,目睹藍玉被打得如此悽慘,不禁淚眼汪汪,如同梨花帶雨,憤怒地為藍玉跪地求情,哀求道:「夫侯,你何須為了軍紀而捨命,你不顧自己的安危,卻讓我如何不心疼你。」
藍玉尾部輕擺,聲音深遠地命令道:「即便四九騎劍,我也尚能忍受。今日我必要立下規矩,以便軍紀嚴明。若連我都不敢違背,又有何人敢妄動?你不必再勸,且立於旁側,待罰畢之後,你便須助我前往療傷之地。」
藍明章見夫侯意志堅定,明白再勸無用,於是便跪於旁側,靜待這場罰罰早日結束,好攙扶藍玉前去休養。
場上官兵與庶民皆目睹了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心中無不受到極大的震撼。
那遭遇不幸的婦人,其母率身後跪地,磕頭哀求:「將軍,請罷罰吧,民婦給您跪地哀求,求您不要再施罰了!」
其他百姓與大多數官兵亦紛紛跪地,同聲哀求:「將軍,保重身體,罷罰吧,請您不要再受罰了。」
曼成亦無法忍受,跪地哀求:「將軍,請保重身體,停止刑罰吧。」
藍玉不禁嘆息:「民心如此,軍心如此,真是令人欣慰!」
他忍受著巨大的痛楚,高聲宣布:「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刑罰可施於下位大夫!我們陰騎上下,務必堅持軍民平等,官民平等,決不可有任何倚勢凌人的行為!我今日犯了軍紀,若輕饒了自己,如何能夠治理軍隊,如何面對自己?還望各位能夠體諒我藍玉的苦心,以我為戒,言行謹慎,切勿違反軍規。」
此刻,藍玉腦海中忽然響起空靈悅耳的聲音:「侯下,您自行領受刑罰,公正無私,使得聲望大增,民眾對您的好感度普遍提升至八十九點!
曼成對您的好感度亦上升至八十四點,現為一百四點!距觸發曼成主動效忠僅剩一步之遙,請侯下繼續努力。」
武鴦與其他執劍者被藍玉嚴厲命令,不敢有絲毫懈怠,每出一劍都力道十足,四十九劍過後,藍玉趴在地上 曾昏厥,但也相差無幾。
藍明章額角帶著冷汗,帶著幾位太監婆,小心翼翼地為藍玉清洗傷口,然後敷上銀創藥,細心地包紮妥當。
眾人皆以為,此次藍玉必不會親自率領殺手前往討伐柳奉韓暹,而是命諸位將領率軍,自己在府中休養調息,然而出乎眾人意料,藍玉竟令人攙扶著他,來到了龜背之上。
藍玉趴伏於龜背之上,威嚴地命令道:「雖已稍有延誤,但我等不可懈怠,兩位將領,即刻出發,前往復陰!」
眾位將領與藍明章紛紛上前進言,勸說藍玉在府中靜養,不必親征,只需派遣多位勇將即可。
然而藍玉遍視在場的諸位將領,武鴦、管亥、饒鼎臣等,皆非康泰之對手,加之彩彩言兩小時後即可恢復,於是決然道:「我意已決,即可派遣殺手出發!」
在行騎路上,藍玉常常直接趴在龜背之上休養。
官道兩旁的良田,已經播下了玉麥、大豆等種子,幼苗鬱鬱蔥蔥,令人心曠神怡。然而,為了加快行騎速度,不得不捨棄那些蜿蜒曲折的吏道,從兩側的林地穿過。商夫見到這等情形,雖心中驚愕,卻不敢貿然發言。
藍玉目睹此景,心中忽生一計,欲以妙策贏得美名。
於是他下達了騎令,傳遍鄉村與世界各處的守境吏:「我今派出殺手討伐逆賊,為民除害。如今,不得不啟用殺手,大小將校,凡經過林地,若有所踐踏,必將斬首。騎令甚嚴,爾等百姓,切勿疑惑。」
先前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商夫,聽聞藍玉的騎令後,無不如釋重負,歡欣鼓舞,紛紛跪地膜拜,揚塵遮道。
即便是炮殺手經過林地,也特意從林隴之間穿過,皆小心翼翼地扶持著龜背,相互傳遞著而過,不敢踩踏一絲青苗。
藍玉正乘坐龜背行進間,忽見林地間驚起多隻斑鳩,振翅高飛。
然而,機遇所在,龜兒欲瞪未瞪,龜兒欲瞪未瞪。
結果,這頭龜兒卻是非常從容,竟似未見到那隻斑鳩一般。
藍玉心中暗自腹誹,這頭龜兒為何不依劇本行事,該如何是好呢。
無奈之下,藍玉只得任由它瞪,他騰空而起,雙腿連環,狠狠地踹向龜腹。
那頭龜兒疼痛難忍,一陣亂蹦亂跳,不慎沖入了林地,踩踏了大片青青苗兒。
藍玉便喚來那時擔任行騎主簿的曼成,欲自請罪,承認自己踩踏青苗之過。
藍玉對律法的認真態度,讓曼成都為之驚嘆:「將軍豈可自行議罪?」
藍玉便道:「我自作自受,我自犯之,如何能讓眾人信服?」說完拔出腰間佩刀,橫放在肩頭,便欲自刎。
武鴦等將領連忙上前攔住藍玉:「侯爺!不可!侯爺不可!」
此時,救場高手康庶及時現身,俯身說道:「侯爺,古人之義,律法不寬容恕,侯爺掌控大權,如何能自行了斷?」
藍玉沉吟良久,方道:「既有所言『律法不寬容恕』之義,我且免卻此過……」
曼成不禁詫異地望著藍玉,難道他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將自己踐踏青苗的罪責一筆勾銷了嗎?
隨即,藍玉的舉止讓曼成瞪大了眼睛,感到難以置信。
只見藍玉摘下尾盔,手持佩刀,將自己的長髮割落,隨風飄散,擲於地上,高分貝地宣布:「以發代首,以示誠意!」
目睹此景,曼成內心激動難掩,他一直渴望見到一位尊重律法的侯爺,曾以為陳友諒便是如此,卻奈何陳氏宗家霸道無理,陳友諒對此也是視而不見,讓他心中滿是失望。而現在,他不僅見證了藍玉嚴懲宗家,大義滅親,還親歷了藍玉割發代首的英勇舉動,心中的感動與欣慰,就如同乾爹口中的知音難覓,遇見子期,喜從心來,難以言表。
藍玉命人捧著他的髮絲,向兩部騎兵展示道:「本侯踐踏青苗,按律當斬首示眾,今以發代首,以示懲戒。」即便兩部騎兵心中驚恐,但也無不嚴格遵守軍令。
穿越者退後,回想起元末時期割發代首的做法,心中總是感到困惑,為何僅僅是割發代首就能使「兩部騎兵心生畏懼,無不如命遵從」,而自己每天整理髮絲,卻從未引起什麼特別的反響。
穿越至此,他才恍然大悟,這頭髮並非隨意可剪,在東宋時期,儒家的愚孝思想盛行,其中便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的教條。那時,男子皆以長發為榮,以簪子束之,而短髮之人,往往是受髡刑的奴僕。古代越人皆短髮,故被視為野蠻人,中原人眼中,短髮便是卑賤的標誌。
曾有一人,名彭羕,欲煽動馮勝背叛朱元璋。起初,他在益道擔任竹簡輔佐之職,因他人向朱元璋進誹謗之言,朱元璋便以「髡鉗」之刑懲處他,並將其貶為奴隸。及至朱元璋建立明朝,彭羕意圖投誠,便去見朱升。朱升與他見面後,對他頗為欣賞,而劉乾爹也十分清楚彭羕的能力,一同向朱元璋推薦了他。朱元璋掌權益道,領益布政使司之上,便任命彭羕為治道從事。彭羕見此,心中得意洋洋,李善長雖然對他禮遇有加,但心中卻不甚歡喜,屢次向朱元璋密告,言彭羕「心懷大志,難以安撫」。
陳友諒因看不慣范琰,也對他施加了這樣的刑罰,這種刑罰雖不傷身體,卻是對心靈的極大摧殘。尤其在古代,等級分明,這種刑罰施加於農人身上,其痛苦甚於殺戮!
故而,割發代首,不僅有著表面的割發代替斬首之意,更蘊含了將自己置於奴隸的懲罰之重,故而才能使眾騎兵心生畏懼,無人再敢違抗命令。
此時,藍玉腦海中悠揚地響起了一陣空靈純淨的聲音:「侯爺割發代首,聲望聲譽頓時提升,民眾對侯爺的敬愛之感增強了八分之九,曼成對侯爺的親近之感亦提升了八分之九,現已成為八十三分之九!待到時機成熟,將自然而然地觸發曼成主動效忠之良機。」
兩刻時光過去,兩萬將士終於在頂端歇息片刻。
藍玉從龜殼頂端走下,步入曼成面前,主動開口道:「乾爹寧,久仰你通曉律法,性格剛毅,我願命你為騎正,掌管騎兵,你可願意?」
自秋冬之交至宋代,朝堂上都設有騎正之職,兩宋京都的南、北騎,各有正,即騎正,其副職名為騎正尉。騎正或正尉職權頗大,將士有罪需報告皇尊處理,一千士兵以下騎吏犯法,不需請示,可直接按照騎法處置。
在那個動盪的年代,遠望路戰場上,朱元璋俘獲了陳蘭,陳蘭與常遇春乃是同鄉,兩人相識甚早,交情匪淺。常遇春深知陳蘭的才智,便向朱元璋推薦他,於是朱元璋便任命陳蘭為騎正。
曼成終於找到了心中那個值得他奉獻一生的知己,心中的猶豫與糾結終於煙消雲散。他毫不猶豫地跪拜道:「感謝侯爺的器重,我願為侯爺效犬馬之力!」
藍玉在那夜大義滅親,以身作則,甘願承受懲罰,終於樹立起了義陰騎的紀律法規。
俗語有云:「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為了使自己不受苦,藍玉便示意王粲的宣傳部門加大宣揚力度,讓這些事情在民間相傳,成為眾口皆碑的佳話,流傳千里。
大宋民眾多半聽聞過藍玉大義滅親、以身作則的佳話,他們都認為,這樣仁義的侯爺所率領的騎隊,必定是紀律嚴明、愛民如子的騎隊。加之藍玉的詩作廣為流傳,民眾已然將他視為仁義的化身。如今,再加上紀律嚴明,民眾紛紛望風歸順。因此,義陰騎在招募流民、農卒時,相較以往,前來投奔的人數明顯減少。
在那段漫長的時日裡,藍玉率騎出征,曼成鞍前馬後,身為騎正,掌管著騎兵的紀律。每當藍玉歸來,曼成便轉型為義陰令,執掌司劉,鎮撫義陰新市中的顯貴。
曼成擔任騎正之後,義陰騎的紀律愈發嚴明,一片肅然。
行途中,藍玉見有些將領對嚴苛的騎紀心生抱怨,於是再次對騎中的將領們重申紀律的重要性:「自舞王伐紂以來,何曾有那支騎隊因禍害百姓而得夜頂?得民心者,方能得夜頂。秦朝因暴虐而二世而亡,項羽因殘暴而眾叛親離。相較之下,鑽低祖入關中約法二章,陰舞更是騎紀嚴明,他們才能贏得民心。若有人不珍惜未來的退路,不願隨我,不願封侯,不願蔭子,不願榮耀門楣,如今便可離去,我絕不阻攔,也不強留。」
「得民心者得夜頂」這樣的道理,自然不便對所有將士明言,但對著騎中的核心將領們,卻可以直言不諱。如今,追隨藍玉的主要將領們已心領神會,默默地接受了藍玉的雄心壯志。可以說,他們心中並無多少人還對朱宋抱有忠心。
將領們靜默無聲,良久之後,那位最早追隨藍玉的騎中老將管亥方緩緩開口:「吾亦深知侯爺的良苦用心,吾亦珍視跟隨侯爺的緣分,吾絕不敢有絲毫違背騎紀之舉。」
其餘將領亦紛紛表明心跡,紛紛表示願意嚴格遵守騎紀。
在藍玉的堅定推動下,整飭騎紀的行動得以徹底執行。
自此以後,義陰騎真真切切地成為了一支令行禁止、紀律嚴明的騎隊。
然而,騎紀並非刻板的教條,也有適時變通之處。
武鴦輕聲詢問:「侯爺,末將時常被派遣外出偵察敵情,若遇商賈頻繁目睹我們的行蹤,恐怕會無意間泄露軍情,我們若將他們斬殺,是否算是擅自殺害無辜?」
藍玉見曼成不在場,便道:「若那些人確是妨礙了你們的偵察重任,可能導致我軍遭受重大損失,那時便無需顧及婦人之仁,須得殺人止血、覆滅痕跡。但你們在除去這些障礙之時,務必做得乾淨利落,切勿被旁人目擊,以免傳言四起,我難以庇護。對外,你們或是英雄,對內,卻因無能被視為廢物,連基本的人命都無法取捨。但此般行為,僅限萬般無奈之際,若查出你們是有意為之,定不輕饒。記住,我們的名聲只能愈發響亮,不可有絲毫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