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吞噬了蓓蓓的妖力之後,葫蘆的力量陷入了某種停滯,面對她殘餘的力量和破碎的身軀,似乎不知所措。
現在的蓓蓓雖然力量被削弱了很多,但是因為妖氣盡去,已經很難再被定義為是「邪祟」了。
正當葫蘆猶豫不決,似乎要徹底抹去蓓蓓最後的存在時,她感覺到頭頂亮起了一道微弱卻溫暖的光霧。
蓓蓓心中頓時明了,這微弱的光亮,恐怕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必須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否則,她就要徹底消失在這無盡的黑暗中。
她急忙呼喊道:「道長,求您放我出去吧!您法力無邊,已化去我妖身和妖力,我別無所求,只願苟全性命!」
蓓蓓的聲音充滿了哀求與期盼,急切而沙啞,在空曠的空間中迴蕩著。
「人間不愛我,難得有情郎……」
「若您願意留得妾身這條微薄之命,蓓蓓定盡心竭力,傾全以報。無怨無悔,至死不渝!」
這一聲聲求饒傳入光霧中,而蓓蓓歪打正著,光霧中漂浮的心神,正是張道靈與紫金葫蘆綁定所投入的一點先天靈光。
自葫蘆與這世間靈力產生響應以來,蓓蓓是首個被吸收入其中的邪祟,這法寶似乎也正在等他決斷是完全煉化蓓蓓,形成金丹,還是留她一命讓她化妖為靈,供張道靈驅使。
這將是張道靈對紫金葫蘆的首次「操作」,也將決定這法寶今後再遇同樣情況的「默認操作路徑」。
倘若張道靈選擇煉化蓓蓓,那麼在紫金葫蘆與老君符籙的雙重神異作用下,蓓蓓的一身妖氣和真靈都將被徹底煉化,也意味著紫金葫蘆將成為一個使用次數有限的煉丹爐。
只需他意念一動,那些妖氣便會消散於無形,通過消耗葫蘆的道韻,凝結成一顆珍貴的四轉金丹。
這金丹神奇非凡,即便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服下,也能直接躍升至四階,一步踏入真人境界,從此超凡脫俗。
張道靈將因此迅速提升修為,如新星般崛起,在華夏乃至全球修行界嶄露頭角。
只要他能持續找到合適的邪祟煉化,七階地仙之位指日可待,而如此年輕即可成就地仙,未來絕對有可能觸及那神秘莫測、世間難尋證據的八階境界。
然而,命運總是伴隨著得與失。
在這樣消耗性的煉化過程中,紫金葫蘆將不可避免地逐漸流失其珍貴的道韻。隨著時間的流逝,它終將淪為一件平凡無奇的法器,再也無法釋放出曾經那震撼人心的概念化鎮壓之力。
這葫蘆信息傳遞的隱晦玄奧,張道靈並未有思前想後或盤算利弊的舉動,他完全按照自己的理解接收和解讀了這個問題,只覺得有人正在讓自己做出一個選擇——是不是要舉報封殺剛才他想收藏的那個主播小姐姐?
「不是哥們你瘋了嗎?我是要點收藏,不是要點舉報啊!」
張道靈只覺得荒謬,立刻便在心中做了決斷。
隨著他心念決斷,葫蘆即刻接收到指令,蓓蓓的一絲真靈本質如絲線一般,纏繞在了葫蘆上陰陽篆刻的九字真言中的第一個字,也就是臨字上。
那顆即將凝結的四轉金丹虛影瞬間化作點點璀璨金光,分別緩緩向張道靈那一點先天靈光和蓓蓓的心神之處匯聚,這是蓓蓓一身的妖氣將被紫金葫蘆轉化為道韻後,又被返還給了葫蘆的主人張道靈和蓓蓓。
這道韻靈力是由跨界而來的紫金葫蘆作為種子,由張道靈的靈氣作為奠定了這靈力規則和模式的信息內核,又由被鎮壓的蓓蓓原本迷霧秘章境界大妖的靈力澆灌而生成的一種世間獨一無二的靈力體系。
因此完成了一階修行築基的張道靈,有兩個不同於世間其他修行者的地方。
第一是,他的道韻靈力體系是機緣巧合之下全新的修行體系,除非他親自施展法訣或術式,否則其他修行者就像是無法探查紫金葫蘆或老君符籙一樣,根本無法察覺到他修行者的身份。
第二是,因為他以四階之力鑄成一階基礎,修行基礎打得實在太過紮實和雄厚,原本其他修行者只在三階、六階和理論中存在的九階這三個修行階段才會因有瓶頸攔路,境界卡頓無法提升而出現一次的「圓滿」境界,他在一階就出現了。
換句話說,其他人哪怕壓境修行,在修行到一階的九成之後,自然會無法控制地進階二階,而張道靈此時已是此方世界前無古人、獨一無二的「一階圓滿」!
原本命懸一線、即將消散的蓓蓓,突然感到周身的劇烈疼痛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宛如浸泡在溫暖水流中的舒適感。
隨著這種感覺的蔓延,她的身體開始被重新塑造,感官也逐漸復甦。
她先是重新感受到了「自我」的存在,隨後是骨頭、血肉、肌膚乃至每一根毛髮,都在這重生的洪流中逐一覺醒。
而經過紫金葫蘆的轉化,她的面容依舊美麗,只是除了一雙嫵媚的桃花眼之外,卻多了一份清靈與高遠。她自此化妖為靈,除了性格和記憶,她本質上已經不再是那個畫皮傳說中的邪祟。
如獲新生的她見上方白光依舊灑落,在內心深處不斷傳來的親近感的驅使下,毫不猶豫地驅身飛向了白光之中。
蓓蓓如一道輕煙般自紫金葫蘆的幽深之處飄飛而出。她的身影略顯虛幻,仿佛還帶著幾分剛剛掙脫束縛的迷茫與恍惚。
她臉上交織著複雜的神色,既有歷經囚禁後終於掙脫束縛的喜悅,也有面對未知的憂慮。
蓓蓓警惕地環顧四周,同時用微微顫抖的手指輕撫著自己的手臂,仿佛在確認自己又獲得了自由,透露出內心的激動與不安。
張鎮岳眼見蓓蓓飛出,他下意識懷疑是自己打開葫蘆的動作放出了被鎮壓的妖魔,於是他五指一抓,手掌隱隱透出雷光,顯然在積聚法力,就要出手將這個邪祟鎮壓。
「好個妖物,之前以彭城為質,讓我未能及時出手懲治你,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接我幾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