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伸手抬起了司徒舫的雙手,然後兩人重新入座,我當然也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司徒銘的死說到底,跟我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既然司徒舫找到了我,我自然也能往死裡面去喊價,畢竟,我這工作室已經三個月沒有接到任何單子了。
以至於林妄最近都已經不去工作室,改在家裡一邊躺著看小說,一邊告訴我現在工作室是入不敷出,如果再接不了案子,我乾脆直接宣布破產得了。
至於白天,他倒是更悠閒,每天都跟著林妄,蹭吃蹭喝的,蹭到頭,還特麼不是我的錢。
所以,為了我工作室能夠正常運營,我決定,狠狠地宰他一筆。
「其實我很想知道,現在警方都已經介入了這個案件,你完全可以信任警方,也不用特地來找我,畢竟你和我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咱們都心知肚明,你登上黑龍會老大的這個位置,只有幹掉我,而我心裡也清楚你在想什麼,不是麼?司徒長老?」
這老傢伙心裡在想什麼,我在五年之前就已經看的透透的了,他之所以在這五年間不動手,一方面還是因為那個女人,但更多的是,黑龍會這幾年來只有一個掛名老大,會下所有人都樂得安心,因為他們闖了禍可以依靠幫會,而我這個掛名老大,也不過就是甩手掌柜而已,所以,幫規條例都沒有人約束,他們賺著各自的錢,管著各自的人。
現在的黑龍會,看上去還是一個幫會,但實際上,已經是一盤散沙。
除了司徒舫,沒有人願意去打破這一層和諧,所以,那些人自然都站在了我的身後,他們不希望我出事,更不希望,有一個實質性的大佬去約束他們。
司徒舫笑了笑,隨即翹起了二郎腿,搖頭說他不信警察,相比於警察,他更加相信我,因為他跟我交過手,我雖然說不上是一個好人,但卻也不是什麼徹頭徹尾的壞人,然而,他那時也查清了我的底,就憑我在警校時幫助警方破獲的那幾個案子,他就有理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
反正,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話都往好了說,說完了,還拍幾下馬屁讓我聽得舒服了。
我笑著喝了一口他給我倒的普洱茶:「那麼,你也知道,我這邊不是慈善機構,而且,這個兇手既然敢殺你司徒舫的兒子,那麼也很有可能會是我惹不起的人,所以這價格上面,可能漲幅會有點大。」
說話間,司徒舫就給了我一張支票,並說這些只是預付款,剩下的錢,會在抓到那名兇手之後馬上給我,總共一千萬。
看來,司徒舫這老小子,總算是下了血本了。
我笑了笑,收起這張支票,隨即站起,一口就將杯中茶飲盡:「這件事呢,我辦了,但我還有一個額外的要求。」
「哦?說來聽聽?」司徒舫將左腿掛在右腿上,饒有所思的問道。
「現在還不能說,但一定是你能力範疇裡面的,當然,你給的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所以我不會加價,也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如果可以,我現在就去查你兒子的案子。」
此時,我和司徒舫四目相對,我似乎都能從他眼神中,看出一股,想要殺了我的目光。
良久之後,司徒舫這才點了點頭,凝聲說道:「可以,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幫我找到那個人,但作為交換,你如果找不到這個人,預付款我照樣會給你,只是,我要你白家滿門,都給我兒子陪葬,當然,也包括那個一直想要保護你的毒寡婦。」
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當場,但也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緊接著,我拿著司徒舫給我的這張支票離開了他家,路上的時候,我給林妄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帶著白天,十分鐘之後去錢塘人家等我。
林妄他家離錢塘人家還算近,如果掛了電話就趕去的話,我想不會超過十分鐘,畢竟,我也不能讓他白吃白喝不是?
司徒家離錢塘人家總共有三十分鐘的距離,一路之上,我讓師傅快馬加鞭,等我趕到錢塘人家門口的時候,林妄和白天正站在門口被門口站著的那名保安用奇怪的目光看著。
直到我下了車,林妄和白天這才朝我走來。
伴隨著林妄的抱怨聲,那名保安也跟了過來,這一過來,就直接讓我們三個人讓讓,不要擋著他們的道。
看著這錢塘人家的匾額,說實話,之前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喝茶的地方,所以我也奇怪,像司徒銘這種貨色,再被我打了之後,還想著要喝茶?
直到現在,看到那塊匾額下面站著的兩排DJ,我才恍然大悟,這不是茶室,而是KTV啊。
再看看這些DJ的長相,各個長得標緻,身材也平均在一米七左右,難怪司徒銘在被打之後連家都不回了,直接來這種地方。
「我說,你這話,就有種狗眼看人低的路子了,兄弟。」林妄一聽保安說出這種話,當即側身看著我面前的報保安,一臉痞氣的說道。
保安仔細打量了我們三人,指著林妄的鼻子,頓時冷笑了一聲:「我說,撒野也不看看地方?狗眼看人低?誰是狗?咱們這兒是J市最大的會所,聽明白了沒有?裡面的一瓶酒就夠你小子一年的工資了,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老子沒工夫理你。」
說話間,保安還生生的推了一下林妄,卻被白天反推一下,啷噹往後退了兩步。
「嘿,我說,你們三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兄弟們,過來,有人鬧事兒。」保安見白天準備動手,順手就拿起了別在腰間的對講機,對著說道。
「白天,別在這個地方鬧事。」我一把將白天拉到了我的身邊,隨即笑著說道:「我朋友衝動了,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的確是來這裡玩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包中華,直接就給這保安遞了過去。
今天來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鬧事的,更不是來玩樂的,將我們擋在外面,說實話,也算是他的工作,這也不能怪他,而且,如果我能和他打上交道,或許,我能知道更多有關於司徒銘的情況也說不定。
畢竟他是保安,這來來往往的賓客他大多都見過,更何況像司徒銘這樣的紈絝子弟呢?
果不其然,保安接過了我的中華,當即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還是我懂事兒,臉上不禁露出了一陣戲瘧的笑容。
「但是,你這兄弟也的確不上道了,你看,我兄弟們也喊了,他是不是,該付出點什麼?」
看著保安那張臉,說實話,不光是白天,就連我都想一拳頭打上去了。
只是,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天就這麼照做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保安一下就飛了三四米遠,我哀怨的看了一眼白天,看來,今兒個還真得出動警方了。
白天看了我一眼,撇嘴說道:「太欠揍了,我已經很克制了,凡哥。」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剛想拿出電話讓穆然過來一趟的時候,對面五六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安就從這家KTV內走了出來。
「是誰鬧事?三子,你怎麼了?」其中一名膀大腰圓,看上去怎麼也得有一米九以上的男人帶著個耳麥,身後還跟著一群人,走到門口,看到那保安的鼻樑都被白天打斷了,立馬惡狠狠地瞪著我,問他是不是我打的。
保安指了指我身旁的白天和林妄,大聲吼道:「給老子,做了他們。」
大漢眉目微皺,這剛想要起來,就被一陣女聲叫住了。
此時,我才發現,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正悄然停在了我們三人的身後,而其后座上還有一個女人,一頭烏黑的秀髮被緩緩地盤起,那精緻的五官在她那白皙的皮膚上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她……還跟當年一樣,那麼漂亮……
只是相比於當年,她似乎,多了一絲,成熟女性的魅力。
車緩緩地駛到了我的身旁,她朝我莞爾一笑,隨即看著那一群欲群起而攻之的保安,後者愣是一動都不敢動。
「是誰允許你們打我客人的?」一陣幹練的聲音從車內傳出,剛還被白天打了一拳的保安,愣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