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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意亂情迷

2024-08-19 09:56:20 作者: 令棲
  主宴會廳內燈光如瀑,來賓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低聲說笑,推杯換盞,嬌艷欲滴的玫瑰和香檳酒塔浸在浮光聲色里,堆砌了今夜的紙醉金迷。

  二樓樂隊現場演奏,切換了幾支華爾茲舞曲後,賓客才察覺到異樣來。

  生日宴中心的主角不見了。

  「我去,這兩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撂下所有人走了?」周子衿的視線在會場內睃巡了一圈兒,詫異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沒聽到動靜。」

  許昭意見怪不怪,「要就告訴過你,你的作用就是一求婚背景板。」

  她熱愛美食的人設始終不倒,專注於今晚的各色小甜品,「再說了,有吃有喝有玩不好嗎?我可不期待圍觀什麼愛情小劇場。」

  周圍響起一陣窸窸窣窣地議論聲,但沒人多管閒事,很快平息下去。

  仲夏夜漫天繁星如撒金,林間的風吹散了暑氣,四下蟲啾蟬鳴。

  「我們去哪兒啊?」沈姒跟在齊晟身後,爬了會兒石階,晃了晃被他牽住的手,「作為宴會的主人,中途撂下客人開溜,是不是不太好?」

  「換個地方。」齊晟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進行下半場。」

  下半場?

  沈姒會錯了意,默不作聲地在台階上站住了。她四下環視了一圈兒,面色複雜地看向他,接受不來,「你該不會……想在這種地方吧?」

  齊晟輕挑了下眉。

  他看著她有些無措的臉,突然很想逗逗她,語氣壞極了,「有何不可?」

  「不是,」沈姒張了張唇,「你就不能挑個不那麼畜牲的地點嗎?」

  熱衷於野外是什麼惡趣味?

  齊晟的視線自上而下掠過她全身,輕輕一笑,滿目風流,往日陰沉的戾氣散了,他整個人輕佻又邪氣,「以前在獵場野營的時候,你不是很主動?」

  他刻意壓低了嗓音,低冷卻磁性,「初次都不害怕,怎麼現在——」

  「你沒覺得自己特別狗嗎齊晟?」沈姒視線和語氣都涼涼的,抬手捂他,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我中途反悔了好不好?你竟然還好意思提。」

  崑山獵場的營地里的那一晚,披星枕月,在曠野的草地上。她輕而易舉地勾到他,只是主動完,她忽然覺得順利得像誤上了他的賊船。

  她心生退意,他卻不肯放過她。

  巫山之旅勢在必行,他哄她乖一點,而後在她掙動時,領帶直接纏上她的手。沈姒只記得怎麼哭都沒用,耳邊是他溫柔的誘哄,承受的卻是兇狠的力道,直到後半夜才雲歇雨停。

  齊晟好像就沒幹過人事。

  從初次開始,他這些年簡直貫徹畜牲行逕到底了。

  胡思亂想間,齊晟不甚溫柔地揉了下她的長髮,「想什麼呢姒姒?今天你生日,我們不做這個。」

  他肆無忌憚地低笑了聲,「我只是想帶你去山頂,等一個日出。」

  沈姒忍不了了,沒好氣地砸了下他的肩膀,惱羞成怒,「你又耍我。」

  她作勢要走,錯開他半個身位。

  擦肩而過時齊晟鎖著她的手肘將人扯了回來,低了低嗓音,「別鬧。」

  沈姒倒也沒想跟齊晟折騰,她直勾勾地看了他幾秒,忽然抽開手,「那我不想走路了。」


  並沒有跟齊晟商量的打算,沈姒勾著齊晟的脖頸,直接跳到了他後背上。她牢牢勾住了他勁瘦有力的腰,才慢悠悠地同他說,「你背我吧。」

  先斬後奏。

  她這次連撒嬌都省了。

  齊晟伸手託了她一把,嗓音沉沉地低笑,「你跟我還挺不客氣。」

  「我走累了嘛,腳都走疼了,」沈姒趴在齊晟肩膀上,湊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嫵媚得跟個妖精似的,聲音又嬌又軟,「你捨得讓我疼嗎,三哥?」

  齊晟托住她的手在不可言說的位置狠狠一握,「又招我?」

  沈姒低低地尖叫了聲,「流氓!」

  沒讓他背多久,附近有上下山用的觀光纜車。沈姒被齊晟放下來時,看他動作異樣,才想起來他前段時間雪崩受傷,恐怕沒好利索。

  沈姒怔了下,「你怎麼不提醒我?還由著我胡鬧。」

  齊晟不太在意地說了句「不要緊」,單手箍住她腰身,抱到了自己身前。他看她緊張的面色,勾她的下巴,輕輕一哂,「這麼緊張?」

  「當然緊張,」沈姒抬手勾著他領帶把玩,半開玩笑,「我這麼貪心的一個人,圖謀你的權勢地位多年,一朝得手了,當然希望你長命百歲。」

  齊晟冰涼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擦過她的臉頰,眼底漆黑而沉靜。

  「只圖權?」

  沈姒直勾勾地盯了他幾秒,扯著他的領帶湊近他,「還圖色。」

  作為一個顏控,還是一個重度慕強主義者,她打小接觸的幾樣東西,舞蹈、戲曲、古玩,都跟藝術相關,審美標準一直很嚴苛,看誰都挑。

  所以,她剛跟他在一起時,不管懷了什麼心思,欣賞他的實力是真的,迷戀他這張臉也是真的,她甚至一度覺得齊晟「除了脾氣不太好、對她不怎麼上心,其實很符合她的審美標準」。後來跟他鬧脾氣,她也忍不住想「看在這張臉的份上算了吧」。

  但凡他肯哄,她都肯順著台階下,只可惜他從來跟溫柔體貼不沾邊。

  想到這兒,沈姒摸出了手機,調出一段音頻,在他面前晃了晃,「不過我想了想,好像是你更貪圖我的美色。畢竟是你先跟我表白的,」

  話音一落,她按下了播放鍵:

  「我知道我這個人有點混,以前還幹過不少不顧你意願的……」

  是他今晚求婚的內容。

  她錄音了。

  難怪她當時反應古怪,敢情她一早就想好了,還擱這兒等著笑他呢。

  他完全沒注意到她什麼時候動的手腳,竟然被她成功得手了。

  「老實說,你求婚的台詞是自己想的嗎?」沈姒莫名有點抓到了他的小把柄、扳回一局的得意,嘖了聲,「這麼肉麻的話,練很久了吧。」

  「沈姒你膽兒肥了?」齊晟手勁兒一松,轉而捏了捏她的臉頰。

  「怎麼了?」沈姒抬高了點尾音,怕他搶,將手機往身後藏了藏,佯裝惱怒,「跟我表白很見不得人嗎?」

  她驕矜地輕哼了聲,「從小到大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排隊給我送情書我都不看一眼好嗎?你才表白一次,我就錄下來收藏,你該開心才對。」

  齊晟不跟她爭,順著她的話頭應了幾聲「行」,輕笑道,「我去給你包全國各地的LED屏表白,再開個發布會公開求婚怎麼樣?」


  「……」

  沈姒怕他真的乾的出來,「倒也不必如此轟動,我開玩笑的。」

  觀光纜車滴地一聲停在山頂。

  沈姒下纜車時略微詫異,「你怎麼突然想帶我來天文館?」

  小型天文館觀星台,圓環形建築,中間展廳頂端時玻璃,可以投影星空的全息影像,也可以隨時變成露天的合院設計,一抬頭就窺見滿天星辰。

  天文望遠鏡捕捉到的畫面在閃現。

  寶瓶座的「上帝之眼」,英仙座的「聖勞倫斯之淚」,還有青白色的仙女座星系……專業的觀測和攝影儀器,將宇宙中的浪漫盡收眼底。

  齊晟牽住她的手往裡走,穿過長廊走到觀測台,「我給你買了顆星星。」

  玻璃懸頂下投影了全息影像。

  距離仙王座3300光年的地方,NGC7129布滿玫瑰色的星雲,他買下的是其中的一顆恆星的命名權。明亮的氣體和塵埃雲盤旋繚繞,像一朵半開的玫瑰,恆星就閃爍在花瓣上。

  沈姒抬頭看了幾秒,突然伸手抱住了齊晟,將臉埋在他懷裡,「今年的生日是我過的最驚喜的一天,真的。」

  她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輕下來,「你別對我那麼好,我會依賴你。」

  「戒指都收了,還說什麼傻話?」齊晟揉了揉她的長髮,難得的耐心和溫柔,「你不知道沈姒,對我而言,你才是驚喜,從我第一次見到你。」

  不等他說完,沈姒在他懷裡抬眸,勾著他脖頸輕咬了下他的喉結。

  暗癮在一瞬間被點燃。

  就像掉落在野草上的明火,初初燃起,便疾疾燎原。

  齊晟一手掌著她的後頸,將人拉開了點,眸色沉了沉,「姒姒?」

  「零點零五分。」沈姒纖細的手指搭在他領結處,輕輕一勾,扯鬆了領帶,「我生日已經過了,想嗎?」

  齊晟手上一帶,將她按到了天文望遠鏡旁邊的沙發上,欺身而下。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齊晟漆黑的眼睛像一潭秋水,深不見底,上來就從她身後壓制著她。

  玻璃懸頂正下方的桌面是個好地方,沙發也不錯,休息室也可以。

  反正人在這兒怎麼都行。

  沈姒只覺命都捏在他手上,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浮浮沉沉,無休無止。

  S型的紋身燒了起來,蝮蛇與玫瑰纏繞相生,也互相絞殺,鮮紅的顏色落在雪色的肌膚之上,瑰麗而妖冶。身後的衝擊過重時沈姒手臂一松,不管不顧地塌下身來,蝴蝶骨如斷翅。

  齊晟握著沈姒的肩膀將人翻了過來,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星辰璀璨下的一吻。

  玻璃懸頂之上是宇宙群星的投影,恆星穿過億萬光年,將驚艷絕倫的畫面帶到人們面前,懸頂之下是絞纏的影子和斷斷續續的嗚咽,婉轉低纏。

  沈姒偏開脖頸,虛搭在他身後的手攥緊他的襯衫,又無力地垂落。

  齊晟半垂著視線,觀賞她因過深過重而掉下的眼淚,聽她軟著聲一遍遍告饒。他眸色沉了沉,嗓音又低又啞地問她,「喜歡嗎,姒姒?」


  「三哥,」沈姒無意識地喚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三哥,我愛你。」

  我愛你,最簡單也最磨人。

  更何況她隨隨便便一個眼神都輕易勾人,媚到了骨子裡。

  齊晟撐在沈姒身側的手青筋暴起,利落的額發被薄汗微潤,眼底漆黑了一片。他喉結上下一滾,拇指抹掉了她眼角的淚水,掌控著她更加發了狠。

  葉底藏花一度,夢裡踏雪幾回。

  遇見你,任何消遣都是值得花心思和時間的,每一分、每一秒。

  -

  次日清晨,沈姒就被吵醒了。

  枕邊的動靜其實不大,不過天文館的休息室不是什麼好地方,沈姒睡得不怎麼安穩。而且昨夜被齊晟狠力貫入的感覺還沒退散,她酸軟得厲害。

  室內冷氣開得十足,空氣中還充盈著甜膩的氣息,浮塵飄蕩。

  沈姒從齊晟身後軟綿綿地抱住他,任由薄毯從肩上滑落,「你去哪兒?」

  齊晟系襯衫袖扣的手一頓。

  「接個電話。」他的嗓音又低又啞,忽然反手捉住她的腕骨,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前。沒急著碰她,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從她身上掠過,讓人心悸。

  本來怕吵到她,現在沒有出去的必要了。

  初醒的遲鈍感讓人反應緩慢,沈姒枕在齊晟膝上,沒意識到危險。她眨了下眼,纖長的睫毛如黑色蝶翅一般撲簌了下,「怎麼了?」

  齊晟單手把她撈了起來,沒給她緩衝的時間,壓著她的肩膀按下來。

  玻璃懸頂外天蒙蒙亮,青灰色的雲團,薄霧一樣的暗色天光,甚至還有幾顆星星。沈姒看著天幕中閃爍的一點,強忍著咽下了所有聲息。

  她覺得自己快散了。

  相對而言,齊晟的氣息似乎沒怎麼亂,偏冷的嗓音依舊沉冷自持。

  只是通話的內容似乎讓人不痛快,他的面色沉鬱,視線沉冷如刀刃,只消一眼,都讓人心驚肉跳,殺伐氣太重,氣場陰鷙得實在有些駭人。

  沈姒隱約聽到了幾句,不太敢放縱自己的聲音,煎熬得不行。

  直到通話結束,她才氣息不穩地問了句,「半個月前不是剛審查過嗎,怎麼又來了?賀家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針對你,打點了人惡意報復?」

  海島之行後,麻煩就找上門來了,市場監管總局針對藍核未及時進行審批報告,處罰123.34億元。不過隔了四五天功夫,競爭監管機構又對君建涉嫌壟斷行為處罰139.66億元。

  罰款不是目的,監管只是在敲打,靴子落地後股票其實又漲了一波。

  沈姒也知道這筆數目對藍核去年的營業額來說不算什麼,而且兩邊都被罰款,賀家其實也沒落到好處。只是看他虧錢,她心裡總不舒服。

  「AT是現在科技創業公司的最主要投資方,上面只是怕掐尖併購,一家獨大。」齊晟還埋在她身上作亂,抬高她的腿,似笑非笑地安撫她,「你放心,公司破產了我也養得起你。不過再過個幾十年,公司也不見得破產。」

  沈姒差點沒壓住自己的聲音,綿軟無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別鬧我。」

  回應她的是更刻骨和強烈的體驗。


  外面已天光大亮,山頂的光線折入玻璃懸頂,冶艷又明朗。

  最後也沒看成他昨晚說的日出。

  沈姒看齊晟在床側穿衣服,視線掠過他沉冷的眉眼和立體的五官,再到流暢的下頜線條,和優越的喉結,腦子裡全是昨晚的快意,動都不想動。

  一份文件遞到了她面前。

  「什麼東西?」

  沈姒隱約看到了「股份」兩個字,還以為他想要自己簽婚前協議。雖然有點膈應,但涉及的不止是財產,還有公司決定權,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沈姒翻了幾頁,才發現這是一沓股份轉讓書,而不是婚前協議。

  「公司的股份。」齊晟輕描淡寫。

  沈姒動作一頓,心說他是不是一覺睡傻了,什麼都敢給。

  「幹嘛送我這個?」看了他幾秒,她半開玩笑地問他,「還沒結婚,你先考慮給我離婚補償了?」

  「你整天胡思亂想,我想不出來怎麼讓你心安,」齊晟慢條斯理地系好鑽石袖口,嗓音低冷,眸色沉靜,「雖然我不打算放你走,不過股份比承諾實在點。」

  一縷縷光線投落在他腕間的佛珠上,溫潤而柔和。

  齊晟捨得給,沈姒卻不肯要。

  「我不需要,齊晟,」沈姒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該我的我不會放手,不該我的,我也不想要。我對你的事業並沒有過裨益和加持,即使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的,我也不會收,我沒那麼沒良心。」

  一段感情想要長久,靠的不是辛苦維繫,而是共性和吸引。

  他捨得一擲千金哄她開心,但她不能沒心沒肝到什麼都敢收。她想做的不止是他的枕邊人,也是左膀右臂。比起身外之物,她更希望有能力和他並肩而立。

  所謂貪心,不過是貪一個他而已。

  「這麼嚴肅?」齊晟稍怔,抬手撥了下她的下巴,微妙地勾了下唇,「送錢給你也不高興?」

  「那是兩碼事。」沈姒攥住了他作亂的手,眼底一片清明,「你要是真的在意我,可以多花點時間提點我,我想站在你身邊,齊晟。」

  齊晟看著她,心裡忽然軟的一塌糊塗,低聲笑了笑,「好。」

  -

  七夕轉瞬而至。

  原本約好了時間一起過七夕,也不知道齊晟突然多了什麼推不掉的行程,讓她在辦公室里等了一個多小時。沈姒進了他的公司,就被他助理當祖宗似的供著,倒也沒等太煎熬。只是被他爽約,她多少有點不痛快。

  聽到推門而入的聲音,沈姒抬眸,安然坐在他的位子上,含譏帶俏地問他:「您不是在忙嗎?我這才等了一個小時,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齊晟看她興師問罪似嗔似怪的樣子,莫名有些好笑。

  他眸色沉了幾分,徑直朝她走過來,壓低了嗓音,「當然是你的枕邊風。」

  毫無防備地被他調戲了一句,沈姒興師問罪的話都卡在唇邊了。

  「還有個無聊的飯局,不太好推,陪我去走個過場,再去約會。」齊晟伸手將她撈了出來,低低沉沉的嗓音似誘似引,「幫個忙嗎,夫人?」

  「別亂叫。」沈姒推了下他。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被一聲「夫人」沖昏了頭腦,耳根莫名被他撩得有點發燙,最後也沒反抗他的安排。

  等到了地點,沈姒才驚覺這局不尋常。

  一眼看過去基本都是她聽說過或者在燕京打過照面的人,D.S資本沈良州,華控傅少則,華恆梁靖川,雲銳徐宴禮,中海國際謝忍,速訊副總楊承磊,聯創金融林坤生……甚至還有賀九。

  不知是誰攢的局,這當中有些人其實是競爭對手,不太可能親切友好共進午餐。但目前氛圍還鬆散,並不嚴肅,也沒想像中劍拔弩張。

  走神的功夫,齊晟牽著她的手過去,將她按在了一個座位上。

  飯局上的視線齊刷刷地聚攏過來。

  沈姒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兒,突然反應出不對勁來:

  她被齊晟安排到了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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