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程時安問道,「他沒有去找皇后,主持公道?」
「嗯,找了!」楚景逸輕笑,「只不過事與願違,這件事鬧的越來越大。宮中的傳言,也就越來越多。」
「只怕這鬧的人,是那位後宮之主吧!」程時安感嘆著,能有這樣本事的人,她當真想不到旁人了。
楚景逸勾唇,他就知道,依著程時安的聰明才智,她一定能猜出來。
「這侍衛是如何發現的?」程時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若只是在自己宮裡,那麼瞧瞧處理了便是。「還有這母子二人,應該在宮裡不好過吧!」
都說母憑子貴的,可是到了恆王母子二人這裡,卻依舊活的唯唯諾諾的。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恆王就好似不存在一般。他膽子極小,不是個爭奪皇位的人。
可越是這樣的人沐,越是需要掌控。皇后母子需要立威,需要有人明著支持他們。於是,最底層的恆王母子便成了殺雞儆猴的對象。
楚景逸點點頭,「確實不大好過,我出宮時一個被父皇的人訓斥、另一個則被皇后的人責罵。至於為什麼會被發現,自然是因為父皇昨夜宿在了祥嬪那裡。」
宿在了祥嬪那裡?這句話,所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
祥嬪自從生了恆王之後便不在受寵,這麼多年過去了,皇上又為何會想起了她?
而且,這一去便出了人命?
楚景逸勾唇,「這後宮的女人,可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淑妃是皇后的表妹,祥嬪又在她宮內的偏殿所住,你覺得呢?」
程時安緊了緊眼眸,「可是,這祥嬪早已失寵,皇后這樣做簡直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因著此事來看,太子母子根本就是一種性子的人。為達目的,無論什麼手段都可以。上一世的休妻另娶,在他們眼裡更不算是什麼要緊的事。沒了結了自己,已然是「開恩」了。
看著程時安眼中的不滿,楚景逸開口說道,「父皇本就在扶持太子,所以後宮與前朝的事,更是錯綜複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傷及父皇的利益,他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皇后去做決斷。」
「如此一來,宮中的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想趟入這渾水之中,你能明白嗎?」
程時安點點頭,言下之意便是這次的事,祥嬪母子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因為,沒有人會出面替他們做主。而他們的話,更是不會有人相信。
「安兒,這一次莊子的事,太子動手在先,你可以藉機好好操作!」楚景逸看向程時安,似乎已經替她謀劃好了。
好好操作?
「殿下,這宮裡的娘娘、王爺尚且不是對手。我一屆女子,又如何與當朝太子相抗?更何況,殿下不是說了嗎?陛下,有意扶持太子登基,我就算是日後的祈王妃,怕是也不成吧!」
程時安勾唇,話雖如此,可是她十分清楚眼前這位祈王說的是什麼。
這一次莊子出事,是有人故意為之。這背後之人出手之人,雖不能直接安在太子頭上,但是投靠太子的許君澤也逃不掉。
程時安看著眼前這個笑意滿滿的人,忽而就覺得自己怎麼忽略了他。上一世,他是與太子周旋到最後的人。這樣的人,心思又怎麼會是簡簡單單,沒有一絲手段的?
若是對這個皇位沒有任何的想法,他更不用和自己達成合作。
「安兒,宮中的事尚且沒有迴旋的餘地。可是,宮外不一樣!」楚景逸開口說著,他讓連雲來給程時安人手,可不是真的為了修什麼木屋、暗渠的。
「多謝殿下提醒,我知道了!」程時安眼眸微緊,因為這恆王母子的事,接下來莊子裡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十分的謹慎小心才成。
說完正事,已經快要到午膳的時候。
楚景逸看著準備離開的程時安,趕忙開口說道,「安兒,已經該用午膳了。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說起來,兩個人倒是許久沒坐在一起吃飯了。
聞言,程時安微微搖頭,「多謝殿下好意,只是莊子那裡還有些事情。我和賈春必須準備好萬全之策,所以這飯還是不吃了。」
說罷,程時安行了禮便直接離開了。
看著那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楚景逸臉色難看了起來。這剛剛還聊的好好的,這怎麼說翻臉就又翻臉了呢?
回侯府之前,她特意去了一趟青雲巷。如今這織染局就要做秋衣了,所以需要的料子也就多了些。
程朗忙的不成樣子,他既然接了這生意,便不能出了差錯。每一次,都是他親自帶隊。程時安與袁氏說了會兒話,又讓人放下買來的糕點什麼的便離開了。
只不過,這一次來倒是有一個意外之喜。那便是遠在隴西的舅舅與舅母就要來了,但只有他們二人和表姐來。至於那位表哥,已然是成了婚。
這個消息雖然來得突然,但是程時安是打心眼裡的替他開心。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林瑤光與許君澤成婚的日子。程時安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當然也沒打算去。
本來打算在家歇息的她,卻得了白念初的請柬。於是,二人相約去了金樽樓。
屋子裡,程時安看著一臉疲憊的白念初,便知道她在家裡過的一定是不大好。可是,她也不能直接問出口,「念初,你的精神看起來有些疲憊,可是昨夜沒有休息好?」
白念初嘆了口氣,「家裡確實是出了事,我那繼母生的兒子要被封為世子了。」
封為世子?
程時安一愣,「這是怎麼回事?景王,不是一直支持你們姐弟的嗎?景王妃還在從中周璇,就算是要立下世子之位,也不該是你繼母的兒子。」
提及此事,白念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別提了,以往景王是對我們十分的照拂,也是大力支持弟弟立為世子的。可是最近這些日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改變了一些,就連他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麼堅決了。」